实验室的冷光灯管嗡嗡作响，孔瑶解开盘发时抖落几片玻璃渣。
发布会现场的爆破残留还粘在她发梢，吕尘用指节轻敲两下桌面，布满裂痕的防弹玻璃立刻碎成齑粉。
\"第七次配方迭代失败。\"实验室主任把平板摔在操作台上，光谱分析图在空气里炸开成红色警告，\"放射性衰减周期缩短到四小时，连净化污水都不够用。\"
吕尘的食指无意识敲打培养舱外壳，暗绿色废液里漂浮着压缩过的污染残渣。
三天前他们从垃圾处理厂运来的铅罐正在角落渗漏，粘稠液体在地面形成小片反光。
\"把纳米催化剂的浓度提升30%。\"他忽然抓住孔瑶正在擦拭试管的手。
实验室主任扯松领带：\"你疯了？
上次超载15%就引发链式反应！\"
孔瑶抽出手指在虚拟键盘敲击，三维模型在众人面前旋转重组：\"换成梯度递增模式呢？
前五分钟维持基准值，第六分钟开始每三十秒递增5%。\"
警报器突然发出蜂鸣，培养舱内的液体开始沸腾。
吕尘扯断应急电源时，实验台表面的防护膜已经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他抹掉溅在下颌的废液，金属操作台正在他掌下化作铁锈。
\"我需要更脏的东西。\"他转头看向监控屏里不断跳动的污染指数，\"不是处理过的工业废水，是直接抽取未稀释的原料。\"
孔瑶的瞳孔微微收缩：\"你想用污染废料当催化剂？\"
当第一管墨汁般的原液注入反应堆时，整个地下实验室开始震颤。
吕尘的灵根在胸口发出嗡鸣，残缺的经络正将剧毒物质转化成灵力。
孔瑶忽然按住他要去拧阀门的手，监测仪在她锁骨下方闪烁红光。
\"让我来。\"她扯开实验服领口，人造灵石的微型反应堆正贴在心脏位置，\"灵石核心能承受十万拉德辐射值。\"
修真世家的袭击比预期早来六小时。
吕尘刚把第三组污染样本塞进离心机，通风管道突然炸开漫天冰锥。
孔瑶翻身滚进防爆柜后面时，她散开的发丝被冰刃削断三寸。
实验室主任的虹膜识别卡还插在控制台，此刻正被冻在冰柱里。
\"是玄天阁的寒霜阵。\"吕尘甩出电磁枪，子弹却在击中冰锥前化作铁屑。
他后槽牙咬得发酸，残缺灵根吸收的污染能量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黑影从天花板裂缝渗进来，凝结成戴青铜面具的修士。
那人抬手便冻结了正在运转的反应堆，冰霜顺着电缆窜向总控台。
孔瑶抓起激光切割器横扫，融化的冰水在地面蒸腾成毒雾。
\"接着！\"她将灵石监测仪扯下来抛向吕尘。
植入式设备在半空爆开成防护罩，暂时阻隔了持续蔓延的冰霜。
吕尘撞开安全阀门的瞬间，储存着污染原液的管道轰然炸裂。
粘稠黑液淋了偷袭者满头满脸。
修士正要捏诀净化，却发现灵力正在经脉里凝固——吕尘提前混入的纳米机器人正在吞噬真元。
面具下的眼睛首次露出惊恐，他化作黑雾想钻回通风口，却被孔瑶启动的负压系统抽进废弃物料处理舱。
\"还剩二十七分钟。\"吕尘抹了把脸上的血，那是被冰刃割破的额角流下来的。
培养舱里的新型灵石发出暗紫色幽光，不稳定能量让所有人的监测仪都在报警。
孔瑶把备用电源插进他后腰：\"够你调整两组参数吗？\"
她没等到回答。
实验室外层防御网突然爆出刺目电光，整面防爆墙在巨响中坍塌。
烟尘里浮现出五道身影，这次没人戴面具，玄天阁的云纹在道袍上清晰可见。
为首修士的剑尖还在滴落融化中的铁水，那是被劈开的合金闸门残骸。
吕尘把孔瑶推进紧急避难舱时，看到监控屏显示外层防御已全面瘫痪。
他反手锁死三重加密门，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警报声里格外清晰：\"启动备用反应堆，继续梯度增压。\"
\"那你呢？\"孔瑶的指甲抠进他手腕。
他扯断灵力监测仪的导线缠在拳头上，残缺灵根吸收的污染能量让皮肤泛起青黑色经络：\"给他们看点新东西。\"（正文续写）
吕尘的鞋底在地面擦出火星。
玄天阁修士的剑气劈开合金地板，熔化的钢水飞溅在他左肩烫出焦痕。
他翻身滚过操作台，残缺灵根疯狂吞噬着空气中弥漫的污染辐射，青黑色经络已经蔓延到脖颈。
“黑市擂台第三十七场。”他默念着当初在地下斗法场学到的保命口诀，沾满血污的手掌拍在中央空调出风口。
实验室主任突然从控制台底下探出头，用虹膜解锁了排风系统。
狂暴的气流裹挟着实验废料喷涌而出，五名修士的道袍瞬间爬满腐蚀性霉菌。
吕尘趁机扯断两根电缆甩过去，蓝紫色电弧在金属地板上跳跃成网 —— 这是上个月对付走私犯时用过的手法。
为首的修士掐诀震碎霉菌，剑锋却突然转向实验室主任。
吕尘瞳孔骤缩，残缺灵根爆发出尖锐刺痛。
他抓起培养舱里未成形的灵石砸过去，暗紫色晶体在半空炸成能量漩涡。
“负二层b区！”实验室主任嘶吼着拍下红色按钮。
天花板降下蜂窝状的铅合金隔板，将整个实验区分割成六边形囚笼。
吕尘的后背撞在防辐射玻璃上，看着剑气在铅板上划出半寸深的沟壑。
他舔掉嘴角的血沫笑起来。
当初在黑市被三个筑基修士围殴时，也是靠货柜分割战术赢的 —— 这些名门正派永远不懂市井手段。
“你知道培养舱的冷却液沸点是多少吗？”吕尘踹开脚边的安全阀，淡黄色液体顺着地缝蔓延。
玄天阁修士正要结印，鞋底突然传来灼烧感。
掺杂了纳米催化剂的冷却液正在腐蚀灵力屏障。
孔瑶的声音从避难舱传声器里炸响：“离位东北角！”
吕尘想都没想扑向右侧。
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被冰锥扎成刺猬，但散落的纳米机器人已经顺着冰面爬上修士手腕。
这是三天前改良的第三代吞噬程序，专门针对金丹期的护体罡气。
“还剩十五分钟！”实验室主任顶着满头冰渣重启主控台。
吕尘看到防爆门外渗进来的黑雾，那是玄天阁的援兵在腐蚀合金。
他扯下灵力监测仪的金属外壳，锋利的边缘在掌心割出血线。
当第五道剑气劈开铅合金隔板时，吕尘突然嗅到熟悉的腐臭味。
培养舱泄露的污染原液混合着冷却剂，在地面形成粘稠的漩涡 —— 和垃圾处理厂那台老式压缩机泄露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残缺灵根发出饥渴的震颤。
吕尘迎着剑锋跃起，染血的手掌直接按向修士面门。
对方惊愕的表情凝固在接触到污染能量的瞬间，护体灵力像遇到热刀的黄油般消融。
防爆门终于被轰开的刹那，所有警报器同时尖啸。
吕尘单膝跪在龟裂的地板上，看着掌心渐渐褪去的青黑色经络。
身后培养舱突然迸发翡翠般的光晕，新型灵石在防护罩里缓缓旋转。
玄天阁修士们僵立在门口。
他们手中的法器正在嗡鸣，不是进攻的震颤，而是遇到高阶灵压时的本能畏惧。
“梯度增压完成度97%。”孔瑶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你要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