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说完,转身飞走。
暮云宵站在原地,细细品味着她的话,眸中掠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他悠然坐上清风推来的轮椅,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两日后,宫宴如期举行。
苏卿身着一袭鹅黄色云纹长裙,步履轻盈地走向相府外。‘
相府大门停靠的两辆马车。她径直走向第二辆,抬手掀起车帘,却见苏晚晚端坐其中,正冲她露出温婉笑意。
苏卿眉梢微挑,语气冷淡:
“你怎会在此?宫宴何时轮到庶女出席了?”
苏晚晚低垂眉眼,故作羞怯道:
“姐姐误会了,妹妹本也不敢僭越,只是太子殿下特意给妹妹下了请柬,非要妹妹参加宫宴,说是给妹妹一个惊喜,爹爹也允了我与姐姐同行呢。”
苏卿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哦?爹爹允了,我可没允。”她眸光一冷,“这马车是我私银所购,你若想坐,自己另寻一辆去!”
话音未落,她一把攥住苏晚晚的发髻,毫不留情地将人拽下马车。
苏晚晚捂着头惨叫。
“啊。姐姐放手!”
恰在此时,苏源迈出府门,见状厉声喝道:
“住手!你这逆女,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凌姊妹!若无人约束,你岂不是要无法无天!”
他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遭行人驻足侧目。
苏卿心中冷笑,还以为苏源这段时间消停了,如今一看,这是铁了心要借机捧高苏晚晚,顺带毁她名声了。
她立于车辕之上,居高临下地睨着苏源,字字如冰:
“父亲既知这是大庭广众,就该明白这宫宴何等场合?您却纵容一个屡次害我的庶女登我的车驾。这般糊涂行事,传出去丢的可是相府的脸面。还是说,父亲默许了苏晚晚的所作所为?”
苏卿说完,硬是给自己逼出几滴眼泪。她今天穿得娇艳,一袭鹅黄云裳衬得肌肤胜雪,此刻泪光潋滟的模样,更添几分破碎之美。惹得众人心生怜惜。
这时,路过的人开始低声讨论:
“苏相是这样人的么?这不是宠妾灭妻吗?”
身边人低声回应:
“哎,你有所不知,这相府的主母早就去世了。虽说苏相现在不算是宠妾灭妻,但也差不多了,你看看他对嫡女的态度,这不是变相的告诉咱们,没有亲娘就等于亲爹变后爹么,看看苏相对嫡女的态度就知道了!”
“哎,我还以为苏小姐有多么恶毒么。看来这都是逼出来!”
“谁说不是啊!如果苏小姐不立起来。早就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听着众人的讨论,苏源的脸色铁青,他强压着怒意沉声道:
“区区一辆马车而已,我知这马车是你私银所购,那便赠予你妹妹。为父给你准备了更好的车架!”
这话说完,就看到一华贵的马车从侧门缓缓驶出。较之苏卿那辆,要奢华不少。
“卿儿,我知你对为父有些误会,多年不见,为父也想补偿你,不管是中馈还是衣食住行。这嫡女自然是要有嫡女的规格!去坐那一辆吧!”
这马车一出,众人对苏源的讨论瞬间该了风向。
“好家伙,这马车真漂亮啊。”
“是啊,没想到苏相对这嫡女如此重视!”
“看来咱们之前都误会了啊!”
苏卿冷冷的看着苏源,如果不是之前听到他和秦香晚上说的话,她还真就信了。
她忽然笑着看向苏源:
\"父亲此言,倒叫女儿无地自容了。\"苏卿眼波微转,指尖轻抚过马车的窗棂,\"这车虽不起眼,可车内,一针一线皆是母亲亲手所制。这绣枕,这锦垫,就连手炉上的缠枝纹布袋......\"她声音渐低,似陷入回忆。
“马车虽好,可不及母亲留给女儿的一切,既然父亲备了这般华贵的车驾,妹妹又得太子殿下青眼,岂不是正相配?女儿......实在舍不得换下母亲留下的念想呢。”
“我看时间不早了,妹妹还是赶紧上车吧!”
苏卿说着先开帘子走进马车。青禾青竹坐在马车两边,挡住了苏晚晚想要上车的动作。
赶车的侍卫也不等苏源说话,径直赶着马车往前走去。
周围的人看着这场大戏,只觉得苏卿孝顺无比。此时都盯着苏晚晚。
苏晚晚在众人的注视下,咬牙上了那辆奢华马车。
奢华马车可以说徒有其表,外面看起来流光溢彩。可是马车里面,鄙陋不堪。
不管是小凳,还是车座,摇摇欲坠,坐上去还能听到小凳上传来吱嘎声。
苏晚晚此时提心吊胆,生怕还不到宫门,这马车就要坏在路上了,心里已经将苏卿骂了千万遍。
苏卿这边的马车里,青竹小心地摸了摸窗帘,又摸了摸车垫。
“小姐,这些东西真的是夫人留下的么?”
苏卿摇头:
“不是,是我从你家王爷的马车上薅来的!”
上次从百花山庄回来后,她就爱上了暮云宵马车里的摆设,然后死活都要从马车上将这些东西都薅下来。
青竹嘴角抽了抽:
“难怪奴婢觉得眼熟!”
一边的青禾听后低声笑了起来。
马车一路行驶得十分安稳。在快要到达宫门口的时候,一辆失控的马车向着她们这边冲来。
“马车失控了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一声惨叫。苏卿拉开车帘,正好看到苏晚晚的马车被撞得粉碎,苏晚晚自己也摔出了马车。
在苏晚晚快要落地的时候,一个暗黄色身影飞从天而降,接住了即将落地的苏晚晚。
苏晚晚还以为自己要摔死在这路上,被人救下后,她慌张的看向救自己的人。
“晚晚,你没事吧?”
苏晚晚看到是暮玄戈,一下子搂住了暮玄戈的脖子:
“太子哥哥,晚晚好怕,还好你来了,不然晚晚就见不到太子殿下了!呜呜呜。”
“不怕,是孤来了。晚晚,你的马车怎么如此脆弱?”
苏晚晚哭着说:
“那本是姐姐的马车,今天出门,姐姐硬是将晚晚从马车上拽下来,逼着我上了那辆马车!呜呜,晚晚好怕啊!”
暮玄戈一听,心中大怒:
“这苏卿还真是恶毒,定然是她在马车上动了手脚,晚晚别哭,你先随孤前去宫宴,孤稍后给晚晚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