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原本还一脸不屑,听到这声音,立刻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辛珑瞥了一眼瑞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瑞安一身明黄色太监服,此刻却沾满了灰尘和黑灰,显得狼狈不堪。
他原本就白胖的脸, 此刻黑不溜秋的,头发都被烧焦了,左边的头都秃了一块。
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袋肿胀,像是熬了几天几夜没睡。
他手里捧着明黄色的圣旨,身形却有些佝偻,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辛珑差点笑喷出来,赶紧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这瑞安,昨天晚上怕是忙活了一夜救火吧?
可惜啊,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抄家没抄到,自己家还被烧没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辛珑想起自己昨夜的“杰作”,心中暗爽。
瑞安此刻的心情确实糟糕透顶。
他做宦官十几年,积累的财富不可估量,如今却付之一炬,让他心痛如绞。
更让他恼火的是,皇上原本答应让他抄了萧家,但是因为辛珑没有在萧家放玉玺,他师出无门,只能铩羽而归,啥好处也没捞到。
现在倒好,定国公府的钱财,全便宜严宰相这个贪官了!
想到这里,瑞安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长公主辛珑,和其夫萧惊鹤通敌卖国,着即削去封号,贬为庶人,随萧家一同流放!钦此!”
瑞安尖细的声音,在冷宫中回荡。
两个侍卫连忙叩首:“臣接旨。”
辛珑还是担心瑞安对她有那种心思的,于是猛地抬起头,装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冲到瑞安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大声嚷嚷道:“瑞安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通敌卖国,肯定是有贼人冤枉我,皇上不可能削去我的封号,我不相信!瑞安公公,我要见皇上!”
她用力地摇晃着瑞安的衣袖,差点没把瑞安原本就烧了几个洞的官服撕碎。
“瑞安公公,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皇上忠心耿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瑞安被她摇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厌恶地甩开辛珑的手,尖声说道:“大胆庶民!竟敢直呼杂家名讳!还不跪下接旨!”
辛珑背地里翻了一个白眼,不理会瑞安的呵斥,继续哭喊道:“我不相信!皇上不会这样对我的!我要见皇上!我要当面问清楚!”
她故意提高音量,像是要让整个皇宫都听到她的声音。
“你放肆!旨意已下,由不得你胡闹!”瑞安怒斥道。
“我不服!我要见皇上!”辛珑依旧不依不饶,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其实,她倒也不是很害怕瑞安。
就算瑞安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她也有办法弄死他全身而退。
只是,以她的身份留在京城,生活不太方便。
不如换个地方改名换姓生活,反正她空间里的物资,足够她下半辈子锦衣玉食。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瑞安不耐烦地揉了揉被辛珑扯得生疼的袖子,他原本就心烦意乱,这会儿更是火上浇油。
萧家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什么油水都没捞着,他心疼得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
之前对辛珑的美貌还有几分觊觎,现在满脑子都是被烧成灰的财宝,哪里还有心情留恋美色。
“来人,把这庶民的衣服拿来,让她换上!”瑞安尖声吩咐道,语气里满是不屑和厌恶。
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立刻应声上前,其中一个手里捧着一套粗布衣裳。
那衣裳皱巴巴的,颜色像是被污水浸泡过一般,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
另一个嬷嬷则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辛珑,眼神中带着几分鄙夷和幸灾乐祸。
“得罪了,长公主,呃……辛珑姑娘。”嬷嬷阴阳怪气地开口,刻意加重了“辛珑姑娘”这四个字,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辛珑已经从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沦为了阶下囚。
她们粗鲁地扯住辛珑的衣袖,作势要扒下她身上的华服。
辛珑装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无力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不劳嬷嬷麻烦,我自己来吧。”辛珑声音沙哑,一脸倔强,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接过嬷嬷手中的粗布衣裳,缓缓转身,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冷宫深处那间破败的屋子。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不屑。
“还装腔作势,都这个时候了,还摆什么皇家架子。”其中一个嬷嬷小声嘀咕道。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阶下囚一个,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另一个嬷嬷附和道。
冷宫的屋子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墙角的蜘蛛网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地上散落着一些枯枝败叶。
辛珑走进屋内,反手将破旧的木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嬷嬷的窃窃私语。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粗布衣裳,眉头微微皱起。
这衣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的,不仅满是补丁,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摸上去粗糙得像是砂纸,感觉都能把手割破。
辛珑嫌弃地将衣服丢在一旁的破木桌上,然后闪身进了空间。
翻了翻衣柜,辛珑换上了一件柔软舒适的打底服,这才重新拿起那套粗布衣裳穿上。
她对着空间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然后用力揉了揉眼睛,直到眼眶泛红,泪水盈眶。
做完这一切,辛珑才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低着头,目光倔强,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一副饱受委屈却又强忍不哭的模样。
“走吧。”辛珑声音沙哑,看着瑞安,语气幽怨,“既然皇兄无情,我也只能离开。 ”
“只盼望皇兄今后还能记得我的好,来岭南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