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继续摸牌,想着抓紧结束牌局,很快将牌往前一推,“胡了。”
贺乔南哀嚎,“又胡了,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啊?”
年岁扯了扯唇角,“我只是记性好一点,主要还是运气。”
沈廷止闻言,微微眯眼看她,“哦?岁岁记性这么好?”
贺乔南出声解释,“她记性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刚知道吗?”
别人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年岁却瞬间明白他在暗讽昨晚的事。
沈廷止将最后一口蛋糕放进嘴里,舌头抿化奶油,甜腻的味道蔓延在舌尖。
他没说话,饶有兴致的看着年岁。
年岁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眼神闪躲的瞥向别处。
顾渊察觉出气氛不对劲,提议道,“要不去温泉池休息一下吧?”
贺乔南将麻将推进空隙里,不甘心的拦住众人,“不行,再玩一会儿,我还没翻盘呢!”
“再打十圈你也胡不了,起来,我教你玩。”
贺乔南转头看他,“哟,你挺自信啊?”回身对年岁说,“岁岁杀杀他的威风。”
沈廷止做他的对家?年岁哪敢杀他威风。
正好瞧见黄西西打完电话往厅里走,她朝黄西西勾勾手指。
随后将她按在椅子上,“你替我玩会儿,我去下洗手间。”
黄西西不明所以的坐下,低着头开始抓牌。
沈廷止目光紧跟着年岁身影,见她落荒而逃的往露台方向去,他也站起身。
贺乔南拦住他,“干什么去啊你?不是要教我打牌吗?”
“洗手间。”他冷冷留下一句话,人很快消失。
“不靠谱的玩意儿。”贺乔南坐了回去,对顾渊说,“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谁知道呢!”
顾渊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似乎想到什么,又很快打消念头,专心抓牌。
...
露台上秋风萧瑟,吹得她的长发凌乱。
年岁手臂撑在栏杆,感受着冷风灌进鼻腔里的凉意,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听到沈廷止烦人的声音。
对她冷嘲热讽道,“怎么?看到自己前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受不了?躲这伤心呢?”
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以前跟顾渊在一起时,三年来两人说话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可自从昨天那事之后,就感觉他在处处针对她。
不过也怪不得他,任谁被醉鬼轻薄了,都会生气吧?
年岁深吸一口气,借此鼓足勇气。
转过身直面他,郑重其事的低下头跟他道歉,“对不起。”
沈廷止已经走到她身后,她猛地动作,险些撞上。
他往后退了半步,垂眸看她,胸腔微微震动,“嗯?又喝多了?”
“昨晚是我喝多冒犯了您,还请沈总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计较。”
“昨晚?”沈廷止想起什么,倏地轻笑出声,戏谑道,“倒是看不出来,你对我好兄弟意见这么大?”
“什么?”年岁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昨晚喝醉之后抱着我不撒手,骂了他一整晚,多大恩怨啊?”
她有些懵,呆呆的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骂了顾渊一整晚?”
那她和他......
年岁试探的问,“没做其他的吗?”
沈廷止瞬间会意她的想法,扯了扯唇角,“你还想做什么?”
她还以为自己酒后乱性睡了他,搞半天都是乌龙。
那他一天到晚盯着她做什么?
年岁神情镇定,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做什么。”
沈廷止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离,忽然开口,“你记牌过目不忘,怎么会不记得昨晚的事?”
他顿了顿,冷眸睨她,“你不会是故意装醉吧?”
年岁瞪圆了眼,他怎么还倒打一耙?
她一下子炸毛,“怎么可能,我装醉做什么?”
沈廷止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一口黑锅扣在她头上,“谁知道你想干什么,搞不好惦记我很久了,装醉霸王硬上弓也不好说。”
这人脑回路是不是有点毛病?
“沈总想多了,我哪敢。”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回头见黄西西在朝她招手,又转头看了眼沈廷止,他好整以暇的撑着栏杆,望向远处。
年岁见状匆忙离开,“沈总,西西找我,我先过去了。”
沈廷止冷冷淡淡的望着远处,没回应也没回头。
她迈步走向黄西西,隔着不远的距离,沈廷止能听到两人对话。
“你怎么上个洗手间这么长啊?我还等着你回来一起去温泉池呢!”
“在这里吹吹风,这么快就打完了吗?”
“别提了,他们太菜了,玩着没意思。”黄西西吐槽几句忽然问,“温泉池在哪边啊?泡完我们再去喝一杯吧?”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沈廷止衬衣下摆在风里摇晃,整个人落寞得像要融进这深沉漆黑的夜色里。
良久,他收回幽深的目光,抬腿正要往里走,顾渊迎面走来,拦住他的路,脸上还带着笑意。
“抽一根?”顾渊递给他一根雪茄。
沈廷止接过,夹在指尖把玩却没有点燃,“有话要跟我说?”
认识多年,一个表情就能猜到对方想法。
看顾渊这样,多半是有事相求。
顾渊深吸一口雪茄,直言道,“听说你集团旗下的Serein在找原料厂合作,考虑一下乌之木吧?”
沈廷止睨他一眼,顿时明白他的意图。
Serein是他集团旗下的一个香水品牌,而乌之木,是年岁一手创办的原料公司。
他这是为离婚的前妻找合作来了?
沈廷止轻挑眉梢调侃道,“都离婚了还这么深情?”
顾渊吸了一口雪茄,沉默许久,想起方才年岁在牌桌上的克制,生出许多愧疚来。
他叹了口气,“是我亏欠她,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多照顾她一点。”
沈廷止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雪茄,缓缓点燃,猩红的光亮在夜色里有些突兀。
他果断拒绝了他,“你的面子可不值钱,乌之木的原料在业内确实是很多品牌在用,但这也够不上Serein的标准,你这忙啊,我帮不了。”
哪有帮不了的忙,不过是利益不够而已。
他亮出筹码,“你最近跟顾氏合作的项目,多让你两个点。”
沈廷止勾着唇轻笑,得寸进尺的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五个点。”
“奸商。”
“无奸不商。”
“我让法务去拟补充协议。”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倒是让沈廷止有些意外。
他深吸一口雪茄,缓缓道,“你这么做,不怕望舒生气?”
“合同的保密协议你也该遵守遵守了。”
顾渊说完转身离开,拨通了助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