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衣领，萧凡的指尖轻轻按在腰间剑柄上。
他能清晰感觉到怀中青铜灯的阴寒与源晶的灼热在经脉里拉锯，像是两条蛇缠在一起撕咬，额角的冷汗刚渗出就被风吹干，在鬓角结出细小的盐粒。
\"诸位且慢。\"他突然抬手，脚步在山梁边缘顿住。
走在最前的丁敏君正要发作，却见殷天正的鹰目骤然收缩——这位天鹰教教主的耳力远非常人能及，此刻正侧着耳朵望向左侧密林。
令狐冲的独孤九剑虽未出鞘，可握剑的手背已绷起青筋；田伯光叼着的草茎\"啪\"地断成两截，他歪头冲萧凡挑眉：\"小友可是察觉到什么了？\"
萧凡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穿过晃动的树影，落在三棵合抱粗的松树之间。
那里的空气似乎比别处更凉些，像是被某种阴寒的气息浸透了。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特殊生命体征，体温异常偏低，能量波动符合《倚天屠龙记》位面青翼蝠王韦一笑特征。】
\"是韦蝠王。\"他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
殷天正的瞳孔猛地一缩：\"你如何确定？\"
\"明教四王中，只有青翼蝠王的轻功能做到踏枝无声。\"萧凡指了指脚边被踩断的枯枝，\"方才我们经过时，这截树枝断口新鲜，但周围却没有其他脚印——有人在我们之前掠过，用内力震断了它，却没留下痕迹。\"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更要紧的是，晚辈曾听一位被六大派围困的明教弟兄说过，韦蝠王为寻解寒毒之法，最近常在光明顶附近出没。\"
话音未落，密林中传来一声清啸。
那声音像是夜枭振翅，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阴鸷，紧接着一道青影如惊鸿掠出，停在五丈外的岩石上。
来者身着青衫，面容清瘦如刀刻，双目中泛着幽绿的光，正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韦一笑。
他的脚尖点在岩石边缘，整个人像是随时会飘走的纸片，可萧凡却注意到他右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是长期运功压制寒毒留下的习惯。
\"小辈，你怎知我名号？\"韦一笑的声音像碎冰相击，\"又怎知我在寻解寒毒之法？\"
\"蝠王莫要动怒。\"萧凡向前半步，双手虚按，\"晚辈萧凡，来自华山派，此来光明顶是为助明教化解六大派围攻之危。
至于寒毒......\"他顿了顿，\"半月前在商洛山，晚辈曾救过一名中了寒冰绵掌的明教弟子，那弟子说蝠王因练寒冰绵掌走火入魔，每到寒毒发作便需吸人血缓解。\"
韦一笑的瞳孔骤然收缩，青影一闪已到萧凡面前！
他的右手成爪，直取萧凡咽喉，可就在指尖要触到皮肤的刹那，却猛地顿住——萧凡的左手不知何时按在了剑柄上，剑鞘顶端的青铜云纹泛着冷光，而他的双眼平静如深潭，没有半分慌乱。
\"好胆色。\"韦一笑撤回手，退后半步，\"但六大派围山，连我教主都被困在密道，你一个华山弟子，能有何作为？\"
\"蝠王可知，六大派看似同气连枝，实则各怀鬼胎？\"萧凡从怀中取出源晶，淡金色的光晕在掌心流转，\"嵩山派左冷禅想夺屠龙刀立威，峨眉派灭绝师太要清剿魔教余孽，昆仑派何太冲夫妇贪生怕死，只会跟在人后......真正能拼尽全力的，不过少林武当两派。\"他将源晶收进怀中，\"更要紧的是，晚辈有能快速提升战力的手段，若与蝠王、鹰王联手，未必不能撕开一条血路。\"
殷天正突然开口：\"韦兄弟，这小子说的不无道理。
我天鹰教虽与总教分隔多年，但当年阳教主待我等不薄。
如今六大派欺上门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光明顶被血洗。\"
韦一笑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萧凡腰间的青铜灯上：\"你身上有两股古怪能量，一个像极了光明顶密道里的源晶，另一个......\"他皱起眉，\"倒像是我教失传的幽冥灯。\"
萧凡心中一凛——系统之前检测到青铜灯有特殊能量，看来这灯果然与明教有关。
他当机立断：\"这灯是在商洛山一座破庙里捡到的，灯芯火焰能吸收阴寒之气。
若蝠王信得过在下，不妨试试用它压制寒毒。\"说着便要解下灯囊。
\"且慢！\"丁敏君突然插话，\"萧凡，你可知这灯是......\"
\"敏君师姐。\"萧凡转头看向她，目光里带着几分警告，\"眼下当务之急是对付六大派，其他事稍后再说。\"
丁敏君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开口。
韦一笑盯着萧凡的眼睛看了片刻，突然笑了：\"好，我信你。
但若是耍花样......\"他舔了舔嘴唇，青影再次掠过，留下一句话飘在风里，\"我会先吸光你的血。\"
就在这时，山脚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六大派的人！\"令狐冲抽出长剑，\"至少二十个！\"
萧凡转头望去，只见二十余道身影正沿着陡坡攀爬而上，为首的是个灰衣老者，手持铁笔，正是昆仑派的\"铁琴先生\"何太冲！
\"来得好！\"田伯光抽出快刀，刀尖挑起一片落叶，\"正手痒呢。\"
韦一笑的青衫无风自动：\"小辈，看你说的手段。\"
萧凡深吸一口气，体内两股能量突然共鸣——源晶的灼热裹着青铜灯的阴寒，在丹田处凝成一团流转的光。
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战斗状态，开启技能复制模式。
目标：昆仑派铁笔、华山派剑法、崆峒派七伤拳......】
\"蝠王，你绕后截杀；鹰王，正面硬抗；令狐师兄，用独孤九剑破他们的剑招；田兄，专砍持盾的！\"萧凡抽出长剑，\"我来缠住何太冲！\"
话音未落，何太冲已到近前，铁笔如毒蛇出洞，直取萧凡胸口。
萧凡不闪不避，长剑斜挑，竟用华山派基础剑法\"白虹贯日\"接招——这招本是入门招式，可在他手中却快了三倍！
铁笔与长剑相击，溅出一串火星，何太冲只觉虎口发麻，铁笔险些脱手。
\"你......你怎么会我昆仑派的'铁锁横江'？\"何太冲惊觉自己方才的招式竟被对方完全看穿，正要变招，却见萧凡的剑势突然一变，正是崆峒派七伤拳的套路！
原来系统在战斗中已复制了周围敌人的招式。
萧凡的剑化拳，直取何太冲肋下，这一拳看似普通，却暗含七股力道，何太冲慌忙铁板桥后仰，发髻却被剑气削落一绺。
另一边，韦一笑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青影过处，便有一人颈侧出现两个血洞——他虽未下死手，但被吸了血的弟子立刻瘫软在地。
殷天正展开鹰爪功，双掌如铁钩，连抓三人兵器，震得那三人虎口崩裂。
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专找敌人剑招破绽，三招内连挑五柄长剑；田伯光的快刀更是狠辣，刀光过处，六大派弟子的盾牌纷纷出现缺口。
不过盏茶时间，二十余人已倒下大半。
何太冲见势不妙，大喝一声：\"撤！\"转身就要逃。
\"想走？\"萧凡长剑一振，一道剑气破空而出，正中小腿。
何太冲惨叫着摔倒，却被韦一笑抢上一步，按住肩头：\"昆仑派的血，倒比华山的甜些。\"
\"蝠王且慢！\"萧凡喝止，\"留他一条命，日后有用。\"
韦一笑松开手，舔了舔嘴角：\"算你走运。\"
何太冲连滚带爬逃下山去，剩下的弟子拖着伤兵狼狈撤退。
山梁上只剩萧凡众人，满地狼藉。
殷天正抚掌大笑：\"好小子，这一仗打得漂亮！\"
令狐冲用剑鞘挑起何太冲掉落的铁笔，冲萧凡挑眉：\"师弟何时学会了昆仑派的招式？\"
\"秘密。\"萧凡眨眨眼，低头查看怀中的源晶——方才战斗中，源晶吸收了不少能量，光晕更盛了几分。
青铜灯的阴寒也弱了些，看来吸收敌人能量确实能缓解两股力量的冲突。
韦一笑走到萧凡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确实有几分本事。\"他顿了顿，\"我跟你们上光明顶。
但先说好，若事不可为，我只保自己。\"
\"足够了。\"萧凡笑着点头。
众人重新整队，正要继续前行，韦一笑突然顿住脚步，侧耳倾听。
山风送来若有若无的呜咽，像是某种野兽的低嚎，又像是人在极远之处的惨叫。
\"怎么了？\"萧凡问。
韦一笑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寒毒......要发作了。\"他的身体开始颤抖，青衫下的肌肉凸起如虬结的树根，\"快走！
趁我还能控制......\"
萧凡心中一紧——看来之前用青铜灯压制的只是表象，真正的寒毒仍在韦一笑体内翻涌。
他刚要开口，却见韦一笑猛地跃向空中，青影如飞蝠般掠过山梁，声音飘下来：\"我在前头探路，你们跟上！\"
萧凡望着那道青影消失在云雾中，又看了看怀中微微发烫的源晶，握紧了剑柄。
山梁后的陡坡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光明顶的轮廓已隐约可见，可不知为何，他后颈的凉意更浓了——像是有什么更危险的存在，正藏在光明顶的云雾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山梁上的血腥味被山风卷着散向深谷，萧凡弯腰拾起一截带血的断剑，指腹擦过剑刃上的昆仑派刻痕。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轻响：【已收录昆仑派铁笔十三式、崆峒派七伤拳基础招式，能量储存进度+15%】。
他抬眼时，正撞见韦一笑背过身去的侧影——那青衫下的脊背绷得笔直，右手拇指仍在无意识摩挲袖口，频率比之前快了三倍。
“蝠王，可要歇息片刻？”殷天正扯下衣襟擦拭鹰爪功上的血渍，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
作为明教旧人，他自然知晓韦一笑寒毒发作时的痛苦。
韦一笑猛地转身，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鹰王莫要婆婆妈妈，光明顶的密道入口在鹰嘴崖，再耽搁半个时辰，怕是连密道都要被六大派封死。”他说着便要迈步，却踉跄了一下，扶着松树的手在树皮上抠出五道深痕。
萧凡的瞳孔微缩。
方才战斗时，韦一笑的轻功灵动如蝶，此刻却连正常行走都显吃力。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瞥见韦一笑脖颈处泛着青紫色的血管——那是寒毒顺着经脉上涌的征兆。
系统突然发出预警：【检测目标（韦一笑）体内阴寒能量异常活跃，当前状态稳定度：32%】。
“蝠王，”萧凡故意落后半步与韦一笑并肩，压低声音，“晚辈身上的青铜灯，或许能再帮你压制寒毒。”他指了指腰间的灯囊，“方才战斗时，灯焰吸收了何太冲的铁笔内劲，现在正泛着暖光。”
韦一笑脚步顿住，侧头时，幽绿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挣扎。
他盯着萧凡的灯囊看了许久，突然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那灯里的能量……”他喉结滚动，“与我当年在光明顶密道里见过的幽冥灯太像。那灯是阳教主当年镇压邪物的法器，后来……”他猛地闭了嘴，青衫下的肩膀剧烈起伏。
“后来怎样？”萧凡追问。
他记得系统扫描青铜灯时，曾提示“疑似明教上古法器”，此刻韦一笑的反应印证了这一点。
“与你无关。”韦一笑甩开他的视线，加快脚步往山下行去，“快走！”
令狐冲凑到萧凡身边，压低声音：“师弟，韦蝠王好像不对劲。方才他吸了三个昆仑弟子的血，按说该缓过来些，怎么反而更虚了？”
“寒毒入髓，哪是几碗人血能解的？”殷天正插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沉重，“当年阳教主为他寻过南海冰蚕，却在途中被波斯总教截了胡。后来……”他看了眼韦一笑的背影，摇头叹气，“这毒，怕是要跟着他带进棺材了。”
田伯光叼着根草茎从另一侧靠过来，刀尖挑起块带血的碎甲：“依我看，那蝠王是信不过咱们。毕竟六大派里，华山派和峨眉可没少跟明教死磕。”他瞥了眼不远处正低头整理发簪的丁敏君，“尤其是你们华山派的这位师姐，方才看灯囊的眼神，活像见了杀父仇人。”
萧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撞见丁敏君迅速别开的视线。
她指尖攥着的峨眉刺泛着冷光，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是她心绪不宁时的习惯动作。
萧凡想起之前丁敏君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的疑云更浓：青铜灯、明教、华山派……这三者之间，似乎藏着一段被遗忘的往事。
“走了！”韦一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急躁。
众人连忙跟上，沿着羊肠小道往光明顶方向行进。
越往上走，山雾越浓，松针上的露水沾湿了鞋履，远处的鹰嘴崖在雾中若隐若现，像头蓄势待发的苍鹰。
萧凡落在队伍最后，望着韦一笑摇晃的青影，又摸了摸怀中发烫的源晶。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前方三公里内存在高密度能量波动，类型未知，危险等级：b+】。
他抬头时，正看见韦一笑猛地抬头望向崖顶，青衫下的肌肉再度凸起如虬结的树根——那是寒毒即将失控的征兆。
山风卷着雾霭掠过众人耳畔，隐约传来金属摩擦的脆响，像是刀剑出鞘的轻吟。
光明顶的红墙碧瓦已在雾中显出轮廓，可空气里的紧张感却愈发浓烈，仿佛有张无形的网，正随着他们的靠近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