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切都被牢牢地禁锢住了一般,没有丝毫挣脱的可能。
天空飘洒着细密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那雨点轻轻地打在人的身上,带来一种黏糊糊的感觉,让人浑身有些不自在。而手中紧紧握着的花束,则在雨水的浸润之下,愈发显得鲜艳欲滴、色泽红润。
一朵朵鲜红如血的玫瑰花瓣,伴随着晶莹剔透的雨滴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宛如一场凄美绝伦的花雨。它们轻轻地落在冰冷的石碑之上,然后又缓缓滑落,给这寂静的墓地增添了一抹灵动的色彩。
“真对不起啊,我来得这么迟……”茜里喃喃自语道,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束美丽的鲜花放置在墓碑之前。那大片大片的鲜红色花朵,在这片暗沉色调为主的环境中显得如此突兀和刺眼,但同时也散发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生命力。
每年都会多出这样一个月的例行探望,但对茜里而言倒也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尤其是这个四月,天气既不太冷也不太热,正好。
丝丝缕缕的雨水顺着墓碑上精心雕刻的字迹流淌而下,仿佛是这座墓碑正在无声地哭泣。
诸星华之墓,就在它的旁边,紧紧相邻着的另一座墓碑上赫然刻着:泽田弘树之墓。
茜里默默地凝视着这两座墓碑,心中暗自祈祷:但愿自己擅自将他们安葬在这里的决定,不会引来他们的怪罪。毕竟,有熟人在的话,想必即使行走在通往黄泉的道路上,他们也不至于太过孤单吧。
撑着雨伞慢慢走出了墓园,逐渐合上的大铁门,在她上车,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动作意外重合在一起,发出“peng”的一声,像是将她隔绝在外的提示音。
开车回到原先的住址,屋子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很多东西都被打包收拾干净了,空空荡荡的房屋,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怀念的记忆。
“你想好了吗?把这个房子卖了?”阿笠博士站在一旁,有些不舍,毕竟这么多年感情了。
茜里淡淡笑了笑,将钥匙递给阿笠博士,“卖了吧,留着也没有用,我一个人住,用不着那么多房间,到时候,有相中的人来了,帮我把钥匙转交过去吧,短期内,我不会过来了。”
“嗯,好。”将钥匙收好,看着略显孤单的背影,“路上小心。”
茜里浅浅笑了笑,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什么,朝着他用力的挥了挥手,略有些无措颠簸的往后退了退,大声说道,“再见。”
像是告别,又像是永别,好像以后永远再也见不到一样。
瘦弱不堪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显得更加瘦弱,走路时,晃动的身躯像是哭泣时的低声哽咽。
又是一个人了呢,茜里。
某种程度上阿笠博士也算是看着茜里长大的,她永远都是一个人的样子。
“新一,不去打个招呼吗?”
柯南从屋子一旁走出来,声音低沉,“不了,她应该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这一副样子。”
茜里的自尊心极强,她永远保持着完美的模样,不愿意把自己的狼狈表现出来,虽然很想去安慰一番,但还是算了。
走到小路尽头,走上那一辆黑色的车,“好了。”
“心情不好?”莲微微摇晃着手中那精致的酒杯,杯中的红酒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般晃动着,然而他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予身旁的女子,他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是心里不痛快吗?”
茜里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身体略显疲惫地靠向椅背。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累了。”
听到这话,莲稍稍转过头来,用一种看似关切、实则充满探究的目光扫了一眼茜里。然后,他以轻柔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任何情绪波动的语气问道:“那就好。对了,今天,高桥征有没有再来找过你?你们可有好好商讨一下关于离婚的事宜?”
尽管他的语调听起来十分温和,但其中蕴含的试探意味却是如此明显,以至于茜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盯着莲那张俊美的脸庞,反问道:“你在害怕些什么呢?难道你忘记自己早已掌握了足以威胁到我的条件吗?”
面对茜里略带嘲讽的话语,莲竟然丝毫没有动怒,反而微微一笑,他轻声说道:“威胁?我倒更愿意将其视为一场公平的等价交换,茜里。毕竟,我们彼此都能从中得到各自所需的东西,不是吗?”
茜里闻言,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冷的哼声,便不再理会莲,而是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送我回公寓,马上!”
见此情景,莲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之色。他伸出手,将一份文件递到茜里面前,缓声道:“茜里,别这么任性。这是离婚协议书,只要让高桥征签完字就行了。至于后续的一切安排,我自会想办法处理妥当的。”
茜里一把夺过那份文件,粗略地浏览了几眼后,抬起头,冷笑着看向莲,讽刺地说道:“看看你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不知情的人恐怕还真会误以为你打算跟我结婚呢!”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娶你为妻,我现在这一副容貌,和你匹配倒也不算太差。”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真以为自己披着年轻的皮相就可以肆意妄为了?骨子里的腐烂可不是光靠着年轻皮囊就可以拯救的。
“你是在恶心我吗?”茜里将文件拿过来,打开来看了看,开出的每一个条件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难怪她为了自己的婚事费心,让出这么多利益。
“怎么会呢。”月光透过车窗正好打在他脸上,蓝色的眸子里满是精明,眼底的野心连藏都不藏,嘴角的笑意看得出来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像是在玩乐,像是猫和老鼠一样将她玩弄,明明手中握着把柄,却还是时不时松一松,由着她为他带来更多的利益。
该说不愧是商人吗?
将文件收好后,理了理衣服,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公寓是坐落在东京市中心最豪华的公寓,无论是装修还是整体布局和自己原先在华盛顿的那一套公寓一样。
就连珠宝摆放的位置都不曾变过,真是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自己的,说不定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当茜里输入那串熟悉的密码时,只听“滴”的一声轻响,门缓缓地打开了。然而,还未等她来得及松一口气,一股强大的力量便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那怀抱温暖而炽热,仿佛要将她融化一般。
“茜里,告诉我,那个男人到底是谁?”高桥家在日本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想要查出茜里的住址简直易如反掌。至于这房门的密码嘛,不用多想便能猜到,一定是彩阳的生日。
高桥征站在楼上,眼睁睁地看着茜里从另一个陌生男人的车上走下来。那一刻,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几乎要让他失去理智。明明已经有好几个月未曾相见,甚至连旭都未能见上一面,而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消失了数月之久。这段时间以来,他整日惶恐不安,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
唯有通过这个紧紧的拥抱,才能真切感受到她的存在和体温,从而确定她还在这个事实。
茜里似乎早已疲惫不堪,面对高桥的质问,她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这样紧紧地抱着自己,她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原本握在手中的文件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而散落在地上。
细长的高跟踩在上面,一时没站稳,整个人往后跌倒,连着高桥征也一起重重的摔在沙发上。
他压在她身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感受着她身上的香味,“?”
玫瑰的味道。
她最厌恶玫瑰,为什么身上有这么重的玫瑰香气,为什么脖颈这边有,是哪个男人身上的气味吗?两个人亲密接触时沾染上的气息?
不,不对。手解开她的衣领,低头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浓烈的玫瑰气息,让他有些心慌,“为什么会有别人的味道,你们是在一起了吗?”他红着眼眶质问道,“诸星茜里,我们还没有离婚……你这样是不可以的,茜里,这样是不可以的,是背叛。”他来来回回重复着这一句话,妄图用这唯一的罪行圈住她。
“我真的很累。”无心搭理他的发疯,推了推他,“起来,很重。”
“不要。”高桥征对于茜里向来都是任性至极的。
低头亲吻着她的脖颈,耳垂,一路向下,衣领被扯开,半身裙的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的。
一手手扶摸着她的腿,一手拉着她的脚踝将她拖下来一些,两个人平行对视看着对方,高桥征低着头慢慢靠近,“茜里……我好想你。”
疲惫不堪的身躯,说实话,现在确实禁不起他的折腾,而且,毫无欲望。
“起来。”她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怒意,但又寡淡的索然无味,眼神淡漠的看着他,“我很累,今天不想要。”
高桥征看着茜里那双眼睛,扯了扯嘴角,伸手抚摸茜里的脖颈,大拇指摩挲着茜里的唇,强硬的撬开,慢慢伸进去,垂下头,覆上去,“你会想要的。”
“看你本事好了,阿征。”
嗯……要说对比之前的话,果然啊,阿征还是太温柔了。
昏昏沉沉,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没有一刻是休息的,身体仿佛被完全打开一样,被迫完完全全承受着他,累到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由着他抱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已经密密麻麻的,被迫站在镜子面前,强制的欣赏自己身上的痕迹。
高桥征个子高挑,比茜里高了一个头,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赤裸的身体完全负距离的接触,手抵着墙面,发丝散落下来,声音沙哑,“高桥征,你混蛋!”
高桥征手圈着茜里的腰,紧紧搂着她,凑到她耳边说道,“嗯,我混蛋……所以,想要我吗?”
“想要的话……就回应我,茜里,我爱你,所以——你怎么利用我都可以,唯独,唯独我不准你离开我,这辈子不行。”
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滴滴答答的顺着肩膀滴落下来,“不准离开我……求你。”他的声音轻的不像话,紧紧搂着她,“不可以离开我……”
是吗?那么爱我吗?慢慢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么,就乖一点好了,这样才有利用价值。
再睁开眼,已经是另一副面孔,转过身,对着他一笑,“好啊……我不会离开你,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嗯。”
催眠术,当一个人欲望最大的时候,催眠的效果越强,尤其对于他们这种……病人来说,效果更佳。
像是得到宠爱,得到承诺的孤独的野兽一般,他所有的低语,爱意,都化在这黏腻腻的水声,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中,肌肤像是遇水就化一般,恨不得让两个人融在一起。
窗户没有关紧,春天的夜晚,风还是很强劲的,吹动了窗边飘动的帘子,月光透过那飘动着,时大时小的分析射进来,照在两个人身上。
大概是风吹过来,太冷了,不自觉抱紧了一些,难得得到回应的高桥征满意的看着身下的茜里,面色绯红,柔软,滚烫的身体像是要把他融化,沉溺在这个份甜腻的月光中,只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
第二天,光束照进来的时候,茜里的眼睛被刺的生疼,往旁边人怀里钻了钻,高桥征下意识的抱紧她,嘴里还喃喃道,“不准走。”
“不走。”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走。”
再之后,是被接连的电话铃声吵醒的,茜里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把手机关了。”
“我冷。”
“……”
最后谁也没去,由着对方挂断电话。一整天没吃什么,而且身体实在是太疼了,被撕裂一样的疼痛感,稍微一动,随之而来的酸胀感和饱腹感又压的她有些反胃。
捂着嘴,挣扎着推开他,冲进洗手间,扶着洗漱台,干呕半天,也不见吐出什么。
“你怎么了?”
“!”茜?被他吓了一跳,一个没注意,手蹭到洗漱台边角的尖锐地方,划了一道口子,“嘶~”
“怎么了?”高桥征听到声响立马凑上去看,“有没有出——没有划到吗?不过到是有一个红痕,还有点肿,我去给你拿点药擦一下。”
“嗯,医药箱在客厅那个灰色的柜子里。”茜里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一处划痕,浅浅的看不出什么,只是盯着边角处残留的那一片殷红,拿了纸巾将擦干净后,转身离开了浴室。
“找到了吗?”
“嗯,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让人做好了送过来。”
“你今天不用去医院吗?”茜里窝在他怀里,吃着桌上的小零食,盯着电视大屏幕上面的动画角色。
“不用,今天想和你在一起。”他在她肩头蹭了蹭,“不想在一起吗?难不成那个男人他——唔?”
及时塞了一块饼干放在他嘴里,打断他的毫无理根据的自我瞎吃醋,“看电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