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婳将银针缓缓刺入太子的穴位,指尖微动,功力顺着针尖流入太子体内。
不一会儿,太子殿下的胸口扎了不少的针。
最后一针,她扎在太子的指尖。
黑色的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上。
宋锦婳蹲在地上,手指沾了一些血,摩挲着。暗暗发动功力,她知道了太子是因为什么药而导致的心脏出问题。
站起来,她看向府尹,语气很淡地说:“太子殿下平时会吃药是么?”
“是么?”府尹问跪在地上的宫女。
宫女赶紧回答:“是的,太子殿下身体虚弱,每一日都要吃护心脉的药。”
“其实太子肾脏也不全,是么?”宋锦婳问宫女。
“奴婢并不知道啊!太医只说太子心衰,没有说他还有别的问题!”宫女说完,又猛地磕了几个头,“还请府尹大人给奴婢做主,奴婢并没有撒谎啊!”
“肾脏不好的人,过量使用牛膝会导致心脏传导阻滞。既然你说你愿望,那便把宫里所有人叫来问问,谁去太医院拿了牛膝。如果没有,就再查查,谁最近出宫了。出宫的人找不到人证物证,证明自己干了什么,谁就是嫌疑者。我听说大理寺的刑法很严酷,酷刑之下,定能将谋害太子的贼人屈打成招。”宋锦婳语气冰冷,神色严厉。
府尹眉头紧锁,显然不赞同她这种做法:“宋小姐,大理寺并不会在证据不齐全的情况下,将人屈打成招。“
宋锦婳看向他,唇角勾起:“那府尹大人倒是说说,若是查不到购买牛膝的人呢?我父亲岂不是白白蒙冤?”
“你父亲是最后跟太子殿下接触的人,他是最大的嫌疑犯。”府尹说着,看了萧墨衍一眼,接着说,“太子身体这两年越发不好了,太傅从未跟他走动过,而今日倒是来了兴致,宋小姐倒是说说,这是为何?”
萧墨衍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压迫地说:“府尹大人这是怀疑什么?太傅作为太子哥哥的老师,本宫与宋小姐被陛下赐婚,他告知太子哥哥一声,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问题。”府尹狐狸眼里带着淡然,看向宫女,对着一旁的府卫说,“把她也带去大理寺!”
宫女的脸色瞬间煞白:“奴婢、奴婢冤枉!“
府尹盯着她,狐狸眼透露出一丝傲慢:“是不是冤枉,等查明后自然会还你清白!”
说完,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看向宋锦婳:“宋小姐,你今日做的,并不能证明宋太傅是清白的,所以大理寺这边还不能放宋大人回府。”
他说完,便一只手背在身后,往外走。
宋锦婳马上跟他:“大人,我爹年迈,身体也不好,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还望你们对家父不要过于苛刻,他与太子殿下师生关系那么多年,不可能谋害太子殿下的。”
府尹没有回答她。
宋锦婳不死心,让萧墨衍留在太子寝宫,她跟上府尹。
来到寝宫外,宋锦婳才开口说:“府尹大人,我看得出来你确实是一位公正,铁面无私的人。所以我在这里提醒你一句,近些日子万事小心。”
宋锦婳看到他抓走宫女的时候,印堂泛着血色。
她的参与,让这件事情发生了变化。
而想要查明真相的府尹有血光之灾……她猜测应该是皇贵妃会对他下手。
府尹转身,眼神含着凉意,“你在跟本官套近乎?”
“大人未免太自信,我这是善意提醒。大人过分傲慢,不讲我的话放在心上,只会吃大亏。”宋锦婳提醒他,也是因为这事情涉及爹的性命。
府尹皱着眉,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态度。
宋锦婳有些生气,“如果不是为了我爹,你以为我愿意提醒你么?!你最近一副倒霉鬼的模样,印堂还带着血气,你要是死了,我爹也就九死一生,所以你最好给我活着!”
她说完,便愤怒地转身。
站在原地的府尹,脸上都是诧异。
回到寝宫,她看到床边站着的萧墨衍,收敛了怒气。
萧墨衍没察觉到她在生闷气,只是开口问:“太子哥哥何时能醒?“
宋锦婳看了眼面色逐渐恢复血色的太子:“再等半个时辰。不过......“她顿了顿,”太子殿下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太子哥哥病了很多年了……这两年越发严重,一到冬日,经常长眠不醒,本宫时常害怕,他就这么在睡梦中再也醒不来了。”萧墨衍的语气带着几分伤感。
宋锦婳看向了他,没有说话。
没有了娘亲的庇护,一个眼睛被人弄瞎了,一个心脉全损。
这皇贵妃未免太恶毒。
现在还害到她爹的头上。
宋锦婳简直不能忍。
“你是不是累了?“见她不说话,萧墨衍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地问道。
“没有。”宋锦婳的语气夹杂着几分冷意,“这皇贵妃谋害你们兄弟两个就算了,连我爹也给算上了。她这是想一箭三雕啊!”
萧墨衍坐在太子的床边,语气也染上了些许凉意,”三日后是太子哥哥的生辰,也是母后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陛下都会格外关注太子。他那时候,总是通过太子哥哥悼念去世的妻子。“
宋锦婳恍然大悟,难怪太子病重这么多年,也没有被废掉:“所以她要让太子‘病重’的目的是什么?“
萧墨衍淡声道:“若太子在祭奠前出事,陛下必然会迁怒于本宫。毕竟......“他自嘲地笑了笑,“钦天监说过,本宫命格不祥。“
宋锦婳正欲开口,床榻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太子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茫然地扫过二人,最后落在宋锦婳身上。
“这位就是......宋小姐?”太子的声音虚弱却温和。
宋锦婳福了福身:“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勉强撑起身子:“多谢宋小姐相救。“他看向萧墨衍,“墨衍,扶我起来。“
萧墨衍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太子。兄弟二人面容相似,却气质迥异。
太子宛如没有棱角的温玉,太过柔和。萧墨衍则有一种深不可测的妖邪意味,重瞳让他给人的这种感觉更浓了。
“殿下感觉如何?“宋锦婳问道。
太子微微一笑:“好多了。宋小姐医术高明,难怪墨衍对你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