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岑岑。
坐了几天几夜火车的叶鹏程终于回到了章平的家。
他背着一个大包，里边装着从大毛带回来的套娃玩具和巧克力糖、面包，还有给李小朵的香水，包装上印着歪歪扭扭的俄文。
糖糖看见爸爸，像只欢快的小麻雀扑进他怀里，鼻尖立刻被巧克力的甜香勾住。
“爸爸，是不是给我带了大白兔奶糖？”
叶鹏程刮了刮她的鼻尖，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套娃和一盒巧克力糖，递到她面前。
“糖糖，不是巧克力糖，是套娃玩具，还有甜甜的巧克力。”
糖糖惊喜地接过礼物，迫不及待地摆弄起套娃，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谢谢爸爸，爸爸真好！”
李小朵看着丈夫疲惫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却在接过香水时红了耳根。
这是她人生第一瓶真正意义上的化妆品，玻璃瓶盖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你这次去大毛，产品卖得怎么样？”李小朵递过一杯凉好的绿豆汤。
叶鹏程仰头灌下半杯，喉结滚动间带着笑意。
还是自己老婆最贴心。
“卫生巾和卫生纸在大毛很受欢迎，销路打开了，订单不少，余国强他们得加把劲，尤其是卫生巾生产线，每天至少多出两箱。”
李小朵眼中满是惊喜，“太好了，咱们的厂子越来越有希望了。”
叶鹏程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我走之后，厂里没再停电吧？”
“没有。说起来还得感谢王敏和王萍，她们请电业局局长喝了一场酒，人家局长当场就拍板，以后会优先保障云朵纸业的供电。”
叶鹏程笑道：“看来没白把她们招进厂里，有情商。”
尤其是那位县长千金，确实有两把刷子。
……
农机厂车间里，所有机床全部停了。
王朋带着几个技术骨干围在叶鹏程身边。
“叶厂长，大家都盼着你赶紧从大毛回来呢，厂里接下来该怎么生产，大伙儿都准备好了，你指到哪儿，我们就打到哪儿！”
王朋撸起袖子，跃跃欲试，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叶鹏程看着眼前这些质朴又充满干劲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时代的工人，都是好样的。
“农机厂现在账上还趴着80万债务，库房里堆着的插秧机半年卖出去三台，所以，农机厂得转型了。”
“除了那条小型灌溉机生产线，其他全部拆掉改造。”
“至于接下来生产什么，过几天可能会来几个客户，他们需要什么，我们就生产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车间里的空气突然安静。
叶鹏程走出闷热的车间，抬头望向天空中高悬的日头，目光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出国前的停电事件，我心有余悸，你们说，让太阳给我们发电，怎么样？”
王朋以为叶鹏程在开玩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叶厂长就别拿我们打趣了，太阳能那玩意儿，咱们厂可搞不来。”
他挠了挠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实在话，“叶厂长，您就给我们透个底吧，到底要生产什么啊？”
叶鹏程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吐出三个字：“煤气罐。”
众人顿时炸了锅。
老技工张师傅站起来，“叶厂长，咱们是正经农机厂，造煤气罐算什么？传出去让人笑话！”
年轻的技术员小李也跟着嘀咕：“再说了，煤气罐能比农机赚钱？”
叶鹏程盯着质疑的人，反问：“那我问问大家，咱们的农机卖出去了吗？现在仓库里积压了多少，大家心里没点数吗？”
原本大伙以为叶鹏程在开玩笑，可是看到他的表情，才知道叶鹏程认真了。
叶鹏程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对，语气不容置疑说道：“王朋，你去买五个煤气罐来，有大用处。”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一群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
两天后，波斯人阿里·卡里米和萨达尔·侯赛因如期来到了章平云朵纸业。
两人一身异域装扮，引起工人纷纷侧目。
“叶，我们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你们煤气罐的威力了。”
“好，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
叶鹏程领着王朋等几个工人，穿过一片玉米地，来到一处荒山。
山里一片空地上，摆放着几个经过改装的煤气罐，周围用沙袋筑起了简易的防护工事。
场地中央用石头堆起了一座小山丘。
“两位，马上让你们见识一下为你们量身定制的‘好东西’。”
“退后三十米，相信我，这玩意儿比你们想买的火箭弹划算。”
阿里·卡里米和萨达尔·侯赛因看着眼前的一切，既有疑虑，也有期待。
准备就绪后。
轰！
一道火光闪过，紧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巨大的气浪席卷而来，将周围的沙石都掀上了半空，远处的石山被炸得粉碎，扬起漫天尘土，飞溅的石块插进二十米外的杨树干，嗡嗡颤动。
阿里·卡里米和萨达尔·侯赛因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惊呆了，脸上写满震惊与难以置信。
威力太他么强了。
过了好一会儿，萨达尔·侯赛因才结结巴巴说道：“这威力也太大了吧！”
叶鹏程看着他们的反应，心中暗自得意：“怎么样？这就是我们改装后的煤气罐，经过特殊处理，它的威力可不比那些昂贵的炸弹差，而且成本低、操作简单，非常适合在战场上使用。”
阿里·卡里米绕着爆炸后的残骸走了几圈，仔细观察着，问了一个问题：“叶，你这个东西确实很有创意，但它能装备给正规军？”
叶鹏程笑道：“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要准备正规军，它更适合敌后战场，你们懂的。”
侯赛因恍然大悟，“叶，你真是个天才！”
叶鹏程继续解释说道：“一个煤气罐相当于15公斤tNt的威力，成本90米元，可比买炸弹划算多了。”
卡里米和侯赛因用波斯语嘟囔了几句，抓住叶鹏程的手，“叶，我们要三千个，不，五千个。”
“好，100米元一个。”
王朋看着波斯人眼中燃起的兴奋，仍然很不明白。
“叶厂长，谁家正规军用煤气罐啊，波斯人疯了吗？”
叶鹏程露出一道狡黠的笑容，“波斯人的武装可不只有正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