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轩那略显浮夸的演技,甚至让站在他身边的其他队员都感到一阵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周围的宾客以及现场的防化士兵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完全被他们“精湛”的表演所蒙蔽。或许是因为在突发事件的冲击下,人们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恐慌和自保上,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细节。
看到又出现了一名疑似受到辐射感染的病人,围拢在周围的群众们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生怕自己也会受到牵连。防化士兵们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们立刻通过无线电呼叫后援,请求指挥中心再派一辆担架车到餐厅里来,以便将秦风也转移出去。
就这样,假装昏迷、身患重病的秦风,被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抬上了担架车,与那位已经奄奄一息的俄罗斯官员一起,被迅速地带离了峰会现场。
躺在担架车上的这段时间里,秦风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小心翼翼地试着偷瞄周围的情况,试图从中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就在这时,一个极不显眼的细节,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站在他身旁负责推车的其中一位士兵,他身上所穿的防化服外衣的袖口上,居然有一小片颜色暗沉的斑点状血迹。这片血迹的位置非常隐蔽,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秦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毕竟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视觉可能会出现偏差。在确认似乎没有人特别注意躺在担架车上的他之后,他小心翼翼地短暂睁大眼睛,再次仔细观察了对方袖口上的污渍,确信那片暗红色的斑点,确实与血迹非常相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风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疑问。这些防化士兵一路上都是乘坐专门的车辆抵达峰会现场的,按理来说,他们身上的防护服应该保持清洁,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沾染到血迹的。
更何况,在防化部队赶到之前,秦风就已经仔细观察了那位俄罗斯官员很长时间,他可以确定,那位官员身上并没有任何明显的出血迹象,所以也不可能是搬运过程中不小心粘上的。
联想到之前在餐厅大屏幕里,那位神秘的袭击者在听到埃里希元首提出的条件时,所表现出的那种过于爽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反应,秦风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背脊发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他的心头。
担架车在颠簸的道路上行驶了许久,终于缓缓停了下来。秦风微微眯起眼睛,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他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峰会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这里空旷而冷清,完全没有像样的“医疗设备”,只有几辆用来运输防化部队士兵的卡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士兵忽然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满:
“真是奇怪,内应明明说这次下的毒只会让一个人倒下,怎么一下倒了两个?这和计划说好的不一样啊。”
此言一出,秦风的心跳瞬间加速,如同擂鼓般剧烈。如果说刚刚他还只是因为一些细节上的疑点,而对这些人的身份有所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百分之百地确认,这群所谓的防化部队,根本就是和袭击者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同伙!
他们根本不是来救援的,而是被派来执行某种更加阴险、更加可怕的计划!
究竟是什么样的幕后黑手,竟然能够瞒天过海,让这群恐怖分子如此顺利地伪装成训练有素的防化部队士兵?
他们又是如何做到在戒备森严的峰会现场如入无人之境,安然无恙地通过外围警卫的重重盘查的?
这一连串的疑问如同乱麻一般,在秦风的脑海中纠缠不清。
或许,外围警卫的疏忽还情有可原,毕竟他们名义上是直接听命于元首埃里希的,在没有接到明确指示的情况下,戒备森严的警卫似乎也没有理由专门对他们进行仔细的检查。
这就给了恐怖分子们浑水摸鱼、鱼目混珠的机会,让他们得以顺利进入戒备森严的峰会大楼。
按理来说,这支防化部队应该是埃里希元首亲自安排的,是新欧盟政府值得信赖的官方力量,他们绝不可能会是恐怖分子们的鹰犬,更不可能与他们同流合污。
难道说,他们是在赶来峰会的途中,被人秘密“掉包”了?或者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这支所谓的防化部队,从头到尾都是恐怖分子们精心伪装的?
然而,此刻留给秦风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士兵们接下来的对话,如同死神的催命符,直接将秦风的处境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把这两个倒霉蛋处理掉,干净利落一点。”
一个声音冷酷地说道,仿佛在宣判两个毫不相干之人的死刑。
“boss说了,能不留痕迹,就尽量不留痕迹。我们暴露给对手的信息越少,他们就越难对付我们,明白吗?”
“明白了。”
另一个声音回应道,语气同样冰冷而麻木。
“把他们放到辐射废料袋里,然后把拉链拉到只露出头的时候,对着脑门补上一枪,最后再把拉链拉上,这样就不会有血溅的到处都是了,懂了吗?”
秦风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狂跳不止,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如果再继续装下去,他可就真的要玩完了!
幸运的是,他躺着的这辆担架车上并没有配备固定用的绑带,这给了他一线生机。只见秦风微微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用最小的动作偷偷观察着周围敌人的数量和分布情况。
不幸中的万幸是,在他面前的这几个士兵中,只有一个人的视线是朝向他这个方向的,其余的人要么是背对着他,要么就是在忙着做其他的事情,其中两个士兵正费力地将那位俄罗斯官员的躯体从担架车上拖下来,准备进行处理。
机会转瞬即逝!他必须立刻采取行动,绝不能坐以待毙!
秦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猛地从担架车上暴起发难。
他以左手为全身的支撑点,猛地抬起自己的右腿,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向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位士兵的咽喉位置,狠狠地踢出一记毒辣无比的鞭腿。
“嘭——!”
这一脚凝聚了秦风全身的力量和速度,其力度之大,甚至让秦风的鞋子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碎裂掉的动静。被击中脖颈位置的士兵,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立刻向后倒飞而去,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瞬间就引起了其他几位士兵的注意。
倒在地上的士兵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脖子,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过滤面罩里不断传出“呜呜”的绝望声音,似乎是因为断裂的喉骨扎穿了气管,导致他无法正常呼吸,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