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够接受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另一个自己,并且另一个自己当着自己的面说了些奇怪的话,然后跳入深渊。
「可以谢幕了」!
「该你表演了」!
「死亡并不可怕」!
代号17理解不了,难道这一切只是表演吗?表演给谁看呢?谁又是观众呢?
所有疑问都没有答案,而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已经死亡,一种无力感遍布全身,双腿一软,跪在地面,想要挣扎起身,双腿却无法发力,紧接着眼皮又沉重起来。
尝试了几次,努力睁开双眼,阳光灼目,却没有力气躲避。
再次醒来的时候,代号31站在旁边,他用挺拔的身躯为代号17遮挡了些许烈阳。他看着水塔下面,依旧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水。”
代号31将手中还未喝完的矿泉水喂代号17喝下,嘴里还抱怨着:“这么多「行尸」为什么只有你是在这个水塔上醒来的?”
代号17喝了一点水以后,感觉恢复点力气,代号31手臂一用力将他扶起来,走到水塔出口处,坐在旋梯上休息。
依稀记得,昨晚上这个铁门明明已经被锁上了,代号31是怎么打开的?
代号17不禁发问道:“你上来的时候,这个铁门是锁上的吗?”
“没有啊,这个门一直就没关过,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其他人醒来了吗?”
“已经在「食堂」里集合了,我来之前已经清点过人数,就差你了。”
代号17不想将昨晚的遭遇跟任何人说,他不确定是否还有别的「行尸」也会在晚上醒来。
但是,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代号31,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有莫名的安全感,特别犹豫该不该告诉他。
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隐瞒这个事实。心里想着,万一告诉了代号31,引起他的猜疑又该怎么办,经过两天的相处,难得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要是吓跑了他,岂不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两人再一次走下了水塔,代号17特别好奇,为什么代号31下来的非常轻松。一个正常人,不间断走下上千级阶梯,双腿居然跟没事一样。
停在原地歇了一会儿,两人又走向「食堂」位置。
一路上,代号17心里一直在不停琢磨着昨晚看到的场景,有太多解释不清的地方。
第一个疑点是:为什么已经是晚上,被大雾笼罩的工厂和居民区,从高处看去像是白天一样。
第二个疑点是:那些在晚上还能走动的「行尸」和「走肉」究竟是不是现在的这群人。
第三个疑点是:昨晚「17」明明从水塔上跳了下去,但是水塔下没有「17」的尸体。
第四个疑点是:「17」昨晚打了自己一耳光,并没有立即死亡,难道代号5所定下的规矩都是他自己编的吗?
最大的疑点就是:「17」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就是你,在这个地方死亡并不可怕」,难道这个「17」本来就是自己?
想的头疼也想不明白,被困在这里的人是在「地狱」里面吗?就算是在「地狱」里,那为何还有人死去?只要自己还困在这里一天,恐怕这些疑问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再一次来到食堂,其他「行尸」已经坐在地上等着最后两人归队。令代号17感到困惑的是,昨晚留在这里的凉席和枕头以及一些生活垃圾为什么都消失了。
难道其他「行尸」已经打扫过了吗?之前在房间里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比如代号31给的尿盆,在房间里面放了一天也没有消失。
两人又坐在老位置上,代号5见人已经到齐了,走上前讲话:
“朋友们,经过昨晚的验证,只要晚上没有睡在房间里面,第二天就会从最初醒来的位置再次醒来,为了大家安全着想,今天我们选择一栋楼房,集体入住,并且每个房间至少有两个人住在一起。大家有没有不同意见?”
整个食堂大厅鸦雀无声,应该没有其他建议了,代号5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既然没有别的建议,那么我们现在投票选出今后住在哪一栋居民楼。”
说完,代号5给每人分发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让众人将想要入住的居民楼写在纸上,然后折好,最后进行统计。
等分发完纸笔,代号5继续说道:“现在居民区有16栋居民楼,除了1、2、16栋不能安置完所有人,其他楼房都可以选择。”
所有「行尸」纷纷低下了头,开始写上心仪的楼房,随后代号5依次收好所有纸张,将纸张顺序全部打乱,然后开始唱票。
最后得出结果,大部分人选择的是7栋房,因为这里距离「食堂」最近,而且7栋房出口连接着大路,万一遇见什么情况也好逃跑。
入住的楼房已经选好了,代号5又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还有单独行动的人,现在有请单独行动的人出列,然后配对。”
人群中只有代号21站了出来,由于代号5也是单独行动的,所以只有他们两人配对。
商议完了以后,所有「行尸」来到7栋房选择房间,大家都选择在一楼入住。代号17和代号31挑选了靠近中间的位置的屋子,打开房门才发现屋子里有两个房间,每一间陈设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只是一间靠近大门,一间靠近阳台。
代号17选了靠近阳台的房间,因为之前住单间的时候遇见了「鬼」,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代号31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对于他来说有张床就满足了。
由于还是下午,代号5安排众人继续巡察一遍整个居民区,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天黑之前再返回7栋房。
代号17和代号31被安排巡视靠近工厂大门的楼房,两人没用多长时间就巡察完毕了,见天色未晚,两人来到就近的小卖部,准备拿点吃的东西回去。
代号17今天一直都在做着心理斗争,到底要不要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代号31,如果告诉代号31,说不定他有什么更好的见解。
已经憋了半天的话,最终还是选择透露一点让代号31知道,毕竟未来的时间都会跟他生活在一起,万一出现什么无法解释的事,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代号31,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