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的阳光如淬了火的利剑,劈开血魔祭坛上空的乌云。沈逸风握着双剑的掌心沁出薄汗,苏清瑶却还有心思晃着糖画棍:“呆子,记得等会儿喊招式名时要大声,不然江湖人怎么知道咱们的糖画铺招牌?”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糖画!” 沈逸风好气又好笑,却见她指尖悄悄往他口袋里塞了三块桂花糖 —— 这是他们约定的 “紧急甜力补给” 暗号。远处的血魔祭坛上,沈破天已融合四块碎片,背后长出六只血红色的魔翼,掌心托着跳动的 “心” 之碎片。
“苏清瑶,你看这是什么?” 他张开手掌,祭坛中央缓缓升起装着老殿主骸骨的水晶棺,“当年你娘就是用这具骸骨镇压血魔,现在…… 该轮到你了!” 他抬手抛出锁链,苏清瑶挥扇挡开,却见锁链上缠着小翠的发带 —— 那丫头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血魔的魔爪。
“沈破天,你以为用亲情威胁就能让我屈服?” 苏清瑶握紧玉佩,“二十年前我娘能为封印牺牲,今天我也能!” 她话音刚落,沈逸风突然感觉一阵眩晕 —— 第三层情魄共鸣术启动,他竟看见苏清瑶眼中倒映的自己:剑眉微蹙,却透着坚定,像极了父亲画像上的模样。
“准备双剑合璧!” 老乞丐(醉剑仙)突然从云层中跃下,手中酒葫芦已换成柄刻满酒纹的长剑,“记住,用你们的情魄做引,剑招要像这酒葫芦 ——” 他挥剑劈出一道酒气凝成的剑波,“看似无序,实则暗藏乾坤!”
“明白!” 苏清瑶突然大喊,“桂花斩魔第一式 —— 糖画充饥!” 沈逸风差点笑场,却见她抛出怀中所有桂花糖,糖块在阳光下划出金色弧线,竟精准砸中血魔的七窍碎片!沈破天怒吼着挥翼拍开糖块,却被老乞丐趁机斩落一片魔羽。
“好样的!” 老乞丐灌了口酒,“第二式该叫……”“醉剑仙酿!” 沈逸风挥剑接上,蓝光与酒气交融,在祭坛上辟出半丈空地。苏清瑶趁机跃到水晶棺旁,玉佩与棺盖上的图腾产生共鸣,竟吸出老殿主骸骨中的残余灵力。
“小心!” 沈逸风看见沈破天指尖凝聚的血魔之力,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挡住。剧痛传来的瞬间,他听见苏清瑶的尖叫,也感受到她通过情魄共鸣传来的温度 —— 那是她拼命压制血脉魔化,却仍坚持为他输送灵力的温度。
“沈逸风你这个呆子!” 苏清瑶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带着哭腔,“不是说好了我保护你吗?” 沈逸风看着她眼中的紫瞳与金芒交织,突然想起父亲信中的话:“真正的情魄,是愿意为彼此直面恐惧。” 他勉强扯出笑容,将双剑剑柄相抵:“那就一起直面吧。”
刹那间,七窍碎片同时发光,沈破云与老殿主的虚影再次浮现。四人剑光交融,在祭坛上方形成巨大的桂花图案 —— 正是苏清瑶无数次画在糖纸上的模样。沈破天惊恐地后退:“不可能!双剑合璧需要七七四十九日磨合,你们怎么可能……”
“因为我们有糖画西施的秘密武器!” 苏清瑶大喊着抛出最后一块桂花糖,糖块正中沈破天眉心的 “心” 之碎片。血魔之力与桂花糖的甜香产生奇妙反应,碎片竟开始融化。沈逸风趁机挥出终极剑诀,剑光如潮水般吞没血魔虚影。
“不!” 沈破天在光芒中化作血雾,“血魔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血雾散去后,祭坛中央只剩下七块碎片与老乞丐的酒葫芦。苏清瑶瘫坐在地,看着自己恢复正常的指尖,突然笑出泪来:“呆子,咱们成功了……”
“先别急着庆祝。” 老乞丐咳嗽着走来,胸前的衣襟已被血魔之力灼伤,“血魔的残魂还藏在碎片里,需要有人用血脉之力永久封印。清瑶,你愿意吗?” 苏清瑶握紧玉佩,刚要开口,却被沈逸风拦住。
“让我来。” 他取出父亲留下的玉片,“终极剑诀里说,双剑合璧者可共享血脉之力。既然清瑶的血脉能解封,那我的就能镇压。” 不等众人反应,他已将双剑刺入祭坛凹槽,蓝光与紫光再次亮起,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
“沈逸风你疯了!” 苏清瑶想拽他,却被老乞丐拦住。只见沈逸风的发丝渐渐染上紫光,却仍对着她笑:“还记得情剑谷的桥吗?你说闭着眼睛走就不怕。现在换我闭眼睛,你……” 他顿了顿,“牵着我走,好吗?”
苏清瑶含泪点头,握紧他的手。七块碎片缓缓升起,嵌入两人眉心。当最后一块 “心” 之碎片归位时,祭坛发出轰然震动,血魔的怒吼声从地下深处传来,却又渐渐消散。老乞丐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封书信:“这是老殿主留给你的,清瑶。”
信中只有短短一句:“吾女切记,血魔未灭,双剑永镇。” 苏清瑶抬头望向天空,阳光穿过云层,在沈逸风发间镀上金边。他的紫光已退去,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却仍紧握着她的手。
“呆子,疼吗?” 她轻声问。沈逸风摇头,摸出块完好无损的桂花糖塞进她嘴里:“不疼,就是有点饿。等会儿去临安城,你得请我吃十斤糖画,还要在招牌上写‘双剑合璧,甜煞血魔’。”
苏清瑶被逗得破涕为笑,却听见老乞丐在身后轻咳:“咳,两位小友,血魔虽暂时封印,但残魂未灭。这是我的传家酒葫芦,以后行走江湖时……” 他突然晃了晃空葫芦,“记得装满桂花酒,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暮色中,三人踏上归途。苏清瑶看着手中的糖画棍,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的招式名还没确定!我坚持叫‘桂花斩魔’,多贴切!” 沈逸风无奈苦笑:“好好好,都听你的。不过下次能不能换个威风点的,比如‘情剑镇魔’?”
“不行!” 苏清瑶挑眉,“江湖人以后看见糖画就会想起咱们,这叫‘甜蜜威慑’!对吧,醉剑仙前辈?” 老乞丐笑着摇头,突然指着远处的炊烟:“前面就是临安城了,我知道有家‘醉仙居’的桂花酒一绝……”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暮色中,只留下空中飘落的酒葫芦贴纸 —— 上面画着个举着糖画的小仙子,旁边写着 “双剑糖画,买一送一”。沈逸风看着贴纸笑了,苏清瑶却突然指着他的头发惊呼:“呆子!你的头发有几缕变紫了!”
“是吗?” 沈逸风摸了摸发梢,“那正好,以后走江湖不用自我介绍,别人一看紫发就知道是‘糖画西施’的搭档。” 苏清瑶脸红着捶他肩膀,却在触到他后背的伤痕时眼眶发酸。沈逸风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夕阳下晃了晃:“别担心,情魄共鸣术会慢慢修复的。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我现在可是拥有幽冥血脉的人,说不定哪天能开发出‘吃糖回血’的技能。”
“贫嘴!”
临安城的城门近在眼前,万家灯火渐次亮起。沈逸风与苏清瑶并肩而行,双剑在腰间轻轻相击,发出清越的声响。江湖路远,或许血魔的残魂某天会卷土重来,但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拥有甜蜜的糖画,还有永不熄灭的剑光。
而在祭坛废墟下,一滴血红色的露珠正渗入土壤。露珠中倒映着沈逸风的紫发与苏清瑶的玉佩,渐渐凝聚成一颗跳动的心脏 —— 那是血魔残魂的最后一丝生机,在黑暗中等待着下一个月圆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