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兄弟,我没来晚吧?”
沈三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手中锦帕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环视四周手持火把弓箭的众多身影。
萧辰咧嘴一笑:“沈掌柜若是再晚来片刻,恐怕我都要到家了!”
沈三闻言一怔。
脸上浮现出尴尬的苦笑:“实在对不住,我的人发现王福海的私兵潜入平安县城,便立即召集人手赶来,生怕萧兄弟有个闪失。”
火把跳动的光芒映照在沈三脸上,那双小眼睛里满是真诚。
萧辰微微颔首,抱拳道:“沈掌柜有心了。”
他心中明白,沈三所言非虚。
这批杀手不可能在此守株待兔,定是派人进城打探过他的行踪,才会在这必经之路上设伏。
沈三发现后能及时带人相助,这份情谊已然难得。
沈三收起锦帕,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萧兄弟,这些人……都是你解决的?”
萧辰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刀。
拭去刀身上的血迹,指着旁边三具被射成刺猬的尸体道:“也不尽然,这三位是沈掌柜的功劳。”
沈三瞳孔骤缩,心中骇然。
他早知道萧辰身手不凡。
但眼前景象仍远超他的想象。
这十余名甲士虽不及猛虎凶悍,可那一身精钢铠甲比虎皮不知坚固多少,更兼配合默契,论难缠程度犹在猛虎之上。
没想到在萧辰手下竟如土鸡瓦狗,而他自己不过受了些皮肉轻伤。
“沈掌柜。”
萧辰突然开口:“王福海麾下这样的私兵,共有多少?”
沈三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沉吟道:“具体数目难以确定,但保守估计……应有百人之众!”
萧辰眉头微皱。
百人私兵?
按一套精钢铠甲五十两算,光是装备就要五千两白银,更别说日常用度。
这王福海倒是舍得下血本——
也不怕朝廷砍他脑袋!
萧辰眼帘微垂,神色凝重:“百人之众……这个王福海,倒是块难啃的骨头。”
即便对自身实力再自信。
萧辰也清楚独面百名甲士绝非明智之举!
思忖片刻。
萧辰摇摇头,用刀尖点了点横七竖八的尸身:“沈掌柜,还有件事要劳烦你。”
“萧兄弟尽管吩咐!”
沈三拍着胸脯,衣襟上的金线在火光下微微闪动。
萧辰踢了踢脚边一具穿着铠甲的尸体:“把这些家伙身上的装备都扒下来,明日一早,连同食材一并送到东沟村!”
沈三先是一愣,随即会意点头:“包在我身上!”
萧辰将精钢大刀收起,翻身上马。
马蹄在月色下扬起一阵尘土,转眼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一名心腹凑到沈三身旁,压低声音道:“大人,这些铠甲价值不菲……”
沈三眯起眼睛,幽幽道:“他的价值,岂是这些死物可比?”
回到家。
屋内烛光晃动。
萧辰利落的翻身下马,将马背上的物件和食盒一一取下。
“相公!”顾宁闻声而出。
月光下,她白皙的脸颊上红痕已经消退,只余淡淡粉晕。
萧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手掌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还疼吗?”
顾宁主动握住他的大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摇了摇头。
忽然!
她注意到萧辰衣襟上的斑驳血迹,尤其是下颌处那道尚未凝固的伤口,顿时眼眶一红:“相公,你这是……”
“不碍事。”
萧辰紧了紧握住她的手,提起食盒转移话题:“醉仙楼的新菜式,趁热尝尝。”
顾宁接过食盒。
香气飘出,她却置若罔闻,目光始终黏在萧辰的伤口上。
萧辰见状,当即挥舞起精钢大刀,刀光如练:“娘子你看,相公好着呢!”
见丈夫生龙活虎的模样,顾宁这才稍感安心。
她低头看着怀中食盒,轻咬下唇:“醉仙楼的吃食太贵重了……”
“掌柜硬要塞给我,推辞不得。”萧辰笑道。
顾宁掩嘴轻笑,心道:相公这牛皮是越吹越像样了。
这时,院角枣红马突然打了个响鼻。
她这才想起什么,拉着萧辰走到院墙边:“我和梁姐姐下午割了不少草料,够马儿吃两天的。”
墙角整整齐齐堆着半人高的草料,还细心的用油布盖着防露水。
萧辰心头一暖,揉了揉顾宁的发顶:“还是娘子想的周到。”
顾宁顿时羞红了脸,耳尖都染上绯色。
“哎哟哟~”
一道娇媚的声音从旁边插入:“辰小哥儿这话说的,可真叫人心寒啊。”
萧辰转头。
只见王寡妇斜倚门框,衣襟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夜风拂过,轻薄的衣衫贴在她婀娜的曲线上,更显得身段玲珑有致。
“人家可是实打实割了三大捆草料呢。”
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让本就傲人的曲线更加凸显:“辰小哥儿眼里就只有自家娘子,好生偏心~”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听的人骨头都要酥了半边。
萧辰挑了挑眉:“梁姐,这么晚还在?”
王寡妇闻言,立即摆出一副委屈模样,纤纤玉手按在丰盈的胸口:“好你个没心肝的!”
她故意挺直腰身:“人家饿着肚子在这儿陪你娘子说话解闷,你倒好……”
说着上前,用葱白似的手指虚点萧辰:“不念着我的好便罢了,竟还要赶人?”
红唇微嘟的模样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萧辰忍俊不禁,拱手作揖:“梁姐别生气,小弟说笑罢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食盒:“醉仙楼的招牌菜,梁姐赏脸一起用些?”
王寡妇这才转嗔为喜,眼尾微微上挑:“这还像句人话。”
她扭着水蛇腰往屋里走。
经过萧辰身边时,还故意用香肩轻轻撞了他一下,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脂粉香。
不一会儿。
顾宁将饭菜稍微热了一下,略带惊讶的放在桌子上。
沈三出手确实阔绰。
光是这八道醉仙楼的招牌菜,就抵得上寻常人家半年的开销。
王寡妇看着满桌珍馐,眼睛都直了,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这……这也太奢侈了,我都不敢下筷子了。”
萧辰大马金刀的坐下,笑道:“梁姐尽管吃,不收钱。”
王寡妇眼波流转。
扭着腰肢就挨着萧辰坐下,衣襟本就松垮,这一俯身,雪白的沟壑若隐若现。
“要钱没有~”
她拉长声调,指尖在萧辰手臂上画着圈儿:“不过若是要些别的……”
萧辰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眼角余光瞥见自家小娘子正捂嘴偷笑,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
这丫头,居然幸灾乐祸?
他忽然起身,大步走到顾宁身旁坐下。
一把搂住那纤细腰肢,掌心贴着软腰轻轻摩挲。
顾宁身子一僵,耳尖瞬间红透,却又碍于王寡妇在场,只能咬着唇不敢动弹,活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儿。
萧辰嘴角扬起得逞的笑意。
转头看向王寡妇,一本正经道:“梁姐,那衣裳还没做好?”
王寡妇撇撇嘴,目光在两人紧贴的身影上转了转,打趣道:“要不是在这儿陪你娘子说话,早该完工了!”
萧辰哭笑不得:“合着还是我的不是了?”
王寡妇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膛:“那可不!”
萧辰明智的选择闭嘴!
跟这妖精讲道理,怕是连裤衩都得赔进去。
酒足饭饱后,王寡妇又撩拨了萧辰好一阵,这才依依不舍的扭着水蛇腰离开。
顾宁因为白日受了惊吓,给萧辰上好药便早早歇下了。
萧辰独坐窗前。
望着天边那弯冷月,眸中寒光闪烁:“王福海,呵呵……”
……
次日清晨,天光正好。
薄云掩去了烈日的锋芒,却又不显阴沉,正是狩猎的好天气。
萧辰踏着晨露来到村口。
斜倚在老槐树粗糙的树干上,树皮硌着后背的刀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抬手摸了摸下颌上已经结痂的伤口,目光看向村外的小路。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
萧辰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嘴角缓缓扬起一个笃定的弧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