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华平行至大堂,果真见江翼一脸焦急的坐在椅上,手指在桌角“扣扣扣”的不停敲打,可见内心极为焦急,需要一些特定动作来帮助自己缓解焦虑兴趣。
从未见过江翼这样,沐华平收起自己的玩笑之心,急忙近前询问,“江兄弟,这次前来所为何事?是不是客栈那边遇到了什么麻烦?”
江翼此时前来也是心中没底,他没法确定自家的关系和沐小姐之间有多深厚,但事情迫在眉睫,不确定也要硬着头皮前来打探。
不过沐小姐第一句话刚开口,江翼的一颗心就已安稳了一半,对着沐华平感激一笑,忙道:“确实出了些问题,还请沐小姐帮我们打听一下具体情况。”随即将客栈发生的事情,大概向两人叙述了一遍。
“你说什么?”沐华平震惊的手中杯盏险些握不稳,震惊过后就是气愤不已,“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说完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叶绍,希望能从叶绍那里获得答案。
叶绍自然懂小姐心中所想,不待其吩咐,就连忙命令手下前去求证。
等待期间,沐华平亲自倒了杯茶塞进江翼手中,还不忘宽慰道:“先喝点茶歇一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江翼顺从的接过茶盏,声音轻轻:“多谢。”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侍从将打听来的消息说给几人听,江翼听完肝胆欲裂,手中的杯盏在他强力的手劲下,已然四分五裂,破碎的瓷片将手掌扎的鲜血淋漓,吓的沐华平忍不住惊呼出声。
“啊,江兄弟,你的手!”
江翼却对于此置若罔闻,双眼死死盯着侍从,不可置信的出声:“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可怜那小侍从,被江翼的表现吓的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但被对方的眼神盯死在地面,根本挪不动脚步,听到江翼的问话,更是浑身打颤,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起来:“我…我…老爷的幕僚崔先生说,府中根本没有签发任何逮捕令,那群官兵,不…不…不是官府的人。”
叶绍与沐华平对于侍从的答话也是觉得匪夷所思,什么人敢如此大胆,白日之下,竟敢假冒官府之人,强掳良家女子。
叶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当即唤醒已有些失职的江翼,“江兄弟,切不可意气用事,眼下小满姐妹的安危才是正经,还需得你打起精神啊。”
“哦…好。”江翼如梦初醒,整个人后背早已湿透,向叶绍道:“叶大哥说的对,我需得打起精神,但也需要官府的协助,请叶大哥帮我。”
“这是自然,此事你无需担心。”
“你可记得那群歹人可有什么特征,我这就找画师前来,签发通缉令,协助找人。”叶绍立刻投入职业角色,对着江翼细细询问。
江翼皱起眉头思索片刻,“我听祖父说,那领头之人,是个方脸廓面的汉子,络腮胡留的极为独特。”
叶绍点头,“那好,我这就找画师前来。”
“等等。”江翼忙向叶绍挥手制止,“画师是一方面,还请叶大哥派些手脚好的人盯着食在天酒楼,我怀疑这件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食在天?”沐华平一愣,“你是说最近卖烤串很火的那家酒楼?”
“小满失踪和他们有关系?”叶绍同样疑惑。
“这件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无法与你们解释清楚。还请沐小姐和叶大哥多上心。我还有事,先行告退。”江翼没有向两人解释太多,撂下一句话撒腿就跑。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多在这耽搁一秒,小满的就会多一份危险。
马不停蹄的赶到烟花巷,按照上次的记忆走到巷尾的一处纯黑色大门处,叶绍没有等待对方说开门的耐心,轻巧翻身一跃,就已行至院内。
屋中王婆子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不免对着周围环境四下打量,一扭头,刚好与死人脸的江翼四幕相对,直吓的王婆子瞬间失声,全是血液都已凝固,从头到脚趾尖全是冰冰凉。
瘫软在地喘着粗气半天,一张老脸憋的青紫,实在是缓不过劲,说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冲着江翼不停的打手势求救。
“唉。”江翼轻叹一口气,越是着急时候,就越是有这些添乱的事,起身上前猛掐王婆子人中,直到她憋在胸间的一口气长吁出来。
王婆子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大口呼气,手指虚弱的抬起指向江翼,声音粗砺,像夜间迷路的秃鹰,“你…你…你是何人?为何要闯老婆子的家?”
江翼抱拳致歉,“对不住,实在是心急的很,吓到您了。”
“哼!”王婆子这会可是彻底缓了过来,看见这后生还算懂规矩,自己孤身一人,也不敢与他计较太多,只是冷哼一声道:“你找我是有何事?”
“还请婆婆帮忙寻个人。”边说边将自己准备好的画像递上。
那婆子抬起耷拉到盖住半拉眼皮的眼睛,玩味的扫了江翼一圈,似笑非笑道:“说吧,看上了哪家的姑娘?除了怡红院的头牌,老婆子我接触不到,其余的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王婆子边打趣江翼边满不在乎的打开画像,一大看,还将自己被唬了一跳。
只见这画像与自己日常所见的画像很不一样,仿佛是用碳条所画,笔触熟练,寥寥几笔,就将一个人的相貌神态,活灵活现的跃然纸上纸上,直看的人惊奇不已。
王婆子咂咂嘴巴,暗道这年轻人倒还有些技能在身上,画的这般活灵活现,应该引荐到妓院里去画春宫,肯定能狠狠赚上一大笔。
但在看这画像,王婆子倒起了些兴致,“这是个男人?你废这么大力就要我找个男人?还长得这幅丑样?”
“没错,就是个男人。我知道婆婆见多识广,三教九流都有朋友,定能帮我寻到。”
王婆子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向着江翼伸出手,手心向上轻轻摆动几下。
江翼立刻领会其意思,从袖中抽出荷包轻放于王婆子手心,神色郑重道:“劳驾您了!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用手掂量了下荷包的重量,王婆子心中还算满意,一张枯树皮的脸上终于露出些笑模样,“你这孩子还算上道。找人这事啊,找我老婆子你可是找对了人,不出三日定有消息。”
江翼紧皱眉头,摇头道:“三日太久,我一日就要得到确切消息。”言毕,又抽出一重量不轻的荷包交予王婆子手中。
王婆子听到他说的话,自是有些不耐烦,刚想张嘴辩驳,手中却又被塞进了一个荷包,涌到嘴边的话语全都费劲咽下,满脸堆笑道:“好说好说,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不过…”江翼沉吟道。
王婆子赶忙将荷包放入怀中收好,神态恭敬道:“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