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夫端坐在木凳上,捻着自己唇边的山羊须许久,才开口到:“脉相倒是不弱,但这腿上的伤势却不容乐观。看这伤口淤阻,皮肉透着黑紫色,应是骨头错位所致,再加上耽搁了几日,恐怕不好恢复啊。”
“啊?”刘氏大惊失色,“这…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梁大夫神色凝重,“好好养着,可能会恢复个八九成,但老夫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那没法恢复原样的话,我的腿会如何?”小满开口询问道。
“大概率会变成个跛脚。”
小满苦笑,这大夫说话还真直白。
刘氏接受不了这种答复,顿时哭天抹泪的拽着梁大夫的手腕不愿撒手,险些将梁大夫拽了个踉跄。
“梁大夫,他们都说您是这中州城最好的骨科大夫,断手到您手里都能再生,怎么会看不好我们小满的摔伤!我求求您,求求您再想想办法,这孩子还这么小,不能变成个跛脚啊!求求您了,梁大夫!你要多少银钱我们都给,我们治,治治我们家满儿啊!”
刘氏的眷眷母爱深深触动了梁大夫的心,作为医者,对于病患的痛楚总想要药到病除,毫无后顾之忧,犹豫片刻,还是踌躇着开了口。
“这病也并不是全无万全之法,但…”
“但什么?您但说无妨!只要能治好我满儿的病,百金千金我都花得!”刘氏怕梁大夫是嫌自己害怕花费过高,忙竖着手指赌咒发誓。
看到这妇人的决心,梁大夫也打定主意,直言道:“虽说也有治愈的方子,但这方子所需的药引实在是极为难得,老夫从医几十载,只是在医书典籍上见过,从未见有人用过啊。”
“梁大夫,您尽管说,就算是要去偷金丹,我们也要为我满儿寻来。”
“也罢,既然夫人如此执念,此药方的一味药引来着于安息香树的果实…”
“安息香树?您说的可是波斯国的神树?”恰逢二叔花书君带着花轩来探望小满,听闻梁大夫所说也很是惊异。
梁大夫点头应是,“先生果真博学多闻,没错,安息香树就是出自波斯国,被波斯臣民视为神树,此树有三丈高,树皮是黄黑色,叶子有四个角,一年四季常绿,就算是冬天也不从不凋落。此安息香树会在每年的二月开花,开花时隔开树皮,流出的树胶就是安息香。”
“安息香刚割出来时,如饴糖一般柔软,需要静置七八个月,待安息香凝固之后,就可以作为药引使用了。”
刘氏听梁大夫的话,越听越脸色灰败,嘴唇颤抖道:“这…这…听您的意思,去哪寻得这安息香?早已过了二月,就算寻得,也要在等待个七八个月凝固,小满的腿可能等得?”
梁大夫抚须,“按照医书记载,这安息香可以去腐生肌,有起死回生之妙,据说安息香可以点燃,焚烧之后,可以通达神明,辟众恶。倘若真的能寻到安息香,应是无碍的。”
“我去找!”江翼从众人身后跃出,声音朗朗,神色坚定。
“婶娘您放心,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把此安息香给小满寻来!您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