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备好了吗?”长安侯夫人在丫鬟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正往马车上搬运着东西的小厮连忙哈着腰道,“回夫人,就这一箱了。”
长安侯夫人看着满满一马车的贵重“礼物”,满意的点点头。
长安侯清廉,在职不贪,但也不是清高不食人间烟火,所以长安府名下的铺子很多,有长安侯府和国母的名声在,再加上长安侯善于经营,每间铺子都是生意兴隆,使得长安侯府是京城权贵中最富庶的。
长安侯夫人每次参加贵妇们的宴会,所穿所戴都是当场最为津津乐道的,在贵妇们的吹捧下,长安侯夫人每次都是飘飘然的回到府中,还没坐热屁股,就期待着下一次的聚会。
“母亲。”长安侯世子一身华衣,身材挺拔轩宇,腰杆简直挺得比松柏还要笔直。
“上车吧!”长安侯夫人看着自己儿子气质轩昂的精神样,说不出地高兴。
长安侯世子应了一声,跟着长安侯夫人坐上了马车。
“夫人,世子爷坐好,启程咯~”随着小厮的吆喝,马车不急不慢地行驶着。
一路上,长安侯夫人不停念叨着:“恒儿,待会你别出声,一切交给娘。”
“母亲放心,儿子都听您的。”长安侯世子神采飞扬,应道。
长安侯夫人是知道世子孝顺的,从袖间拿出一个条形锦盒,虽然心有不舍,但还是打开来,道:“这是一株真正在白水黑土里长了五百年的人参,吸收日月之精华,极具灵气,关键之时可救人性命!”
“这……这……”长安侯世子看着周身裹着淡淡光华的人参,极为吃惊。
可救人一命!
长安侯世子脑子里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话。
长安侯夫人叹了口气,爱怜的看着长安侯世子,道:“若刘小姐并未配亲,我便将这人参当做见面礼,送给刘夫人!”
“母亲……”长安侯世子瞪大了眼睛,“这……”
长安侯夫人安慰似的看着他,“我们也没病没灾的,反正搁着也是搁着。再说就算以后真需要这人参救命,不是还有你长姐吗,她是皇后,有举国之力。”
长安侯世子知道自己母亲心里是不舍得,他几乎想拒绝。可一想到娶了首辅大人的嫡孙女为自己带来的巨大帮助,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他舍不得这五百年的灵参,舍不得母亲失落,但更舍不得佳人,以及佳人背后的权势!
而且,母亲也说了,姐姐为一国之母,到时若真需要,不信找不到。
如此想着,长安侯世子心安理得多了,带着激动和感激的看向长安侯夫人,“谢谢母亲!”
“嗯……”长安侯夫人的笑有些勉强了,她本以为儿子会为了自己而拒绝,虽然自己还会坚持送出去,可是看着长安侯世子答应的这么干脆,心里着实难受。
当然她也不是认为长安侯世子不孝心,而是这种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她听得太多了!不过她转念一想,那位刘小姐看起来不是个厉害角色,应该很容易掌控。
在长安侯世子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时,长安侯夫人脸上再次挂上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长安侯世子一脸兴奋地捧过锦盒,看着里面的灵参,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成为首辅的乘龙孙婿后的风光无限,还有佳人在怀的甜蜜畅意。
…………
刘府,刘老夫人的院子内怒骂声不断。
“祖母,您且说说,这长安侯世子算是个东西吗?”
“四妹妹若是嫁给了这等小人,一生就毁了!”
“他若是胆敢上门,我非让人打断他的腿不可!”
刘二在刘老夫人面前怒气冲冲,双拳紧握。
刘老夫人很淡定,等到自己孙子发泄完了后,才慢悠悠道,“畅快了?舒服了?”
“祖母,我不骂他心里实在是受不了,非憋出病不可!”刘二理直气壮道。
刘老夫人看着他,浑浊的眼睛似能看透世间万事,“事情解决了?”
“……”刘二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二儿啊,我说过多少遍了,遇事先想解决的法子,你有发泄的时候,法子都想出来了。”刘老夫人看着自己如同扎毛的猫儿一般的小孙子,教训道。
“祖母……我这不是气不过吗!头一次有人敢这般欺到我们头上来!”刘二立刻变成了温顺的猫儿,身上的刺毛一瞬间收的拢拢的。
“祖母我何时让人欺负在你们身上。”刘老夫人的声音极度平和,有种温暖激励人心的力量,没有人会怀疑她这句话。
刘二乖顺的点头,祖母的头脑好使得紧,他自己想不出办法,只好跑来求救了。
“老夫人,长安侯夫人与世子来了。”
刘二身上的毛瞬间炸了起来,“果然是他们!居然还有脸来!”
“让他们到我这里来。”刘老夫人平和道。
…………
“长安侯夫人、世子,请。”
刘府的正中大门并没有打开,只是开了一旁的侧门,长安侯夫人心有不满,但又看着自己儿子那副心心念念的样子,只好委屈了自己。
长安侯世子荣辱不惊,沉稳地走着。
刘府的丫鬟婆子极为端庄,走路一点杂声都不发出来,到时手里捧着礼物跟在身后的长安侯府里的下人们,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跟喝醉酒似得。
刘府丫鬟不时望来的异样眼神,长安侯夫人顿时感到了深深地屈辱,合了合眼,她回府非要好好的拔下这些人的一层皮,简直被丢尽了脸!
进了刘老夫人的院子里,长安侯夫人也不由规规矩矩的给上座的刘老夫人见礼,“老夫人安好。”
“行了,这些虚礼就不用了。”
刘老夫人慈眉善目,笑呵呵道。
长安侯夫人却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抬头,却对上了刘二冰冷愤怒的眼神。
顿时吓了一跳,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刘老夫人瞪了刘二一眼,笑道:“长安侯夫人莫见怪,这个臭小子一直是这样,见人不苟言笑的。”
“怎会。”长安侯夫人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