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打钱纯华的脸
裴峰的庆幸还没有维持几秒,“为非作歹”的裴若岁就已经一个眼风扫了过来,“还不去厨房给我弄吃食来?裴管家也需要我教教你尊卑礼仪吗?”
“是,是,老奴这就——”裴峰可不想结结实实地挨那么一巴掌,瞧秀灵那脸肿的,一准疼得不行。
“吱呀。”裴峰的话还没说完,正房的门边忽地被拉开了。
钱纯华穿着胭脂色的长裙,发间插着金步摇,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晃动。她狐狸似的眸子眼尾微微上翘,虽然勾人得很,但却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穿着得当整齐,哪里像是刚午睡完的模样?刚才不过就是秀灵在钱纯华的授意之下,想要让裴若岁站在这儿下不来台而已。
只是没想到,裴若岁这么不“见外”,她不得不出来控场了。
“若岁回来了?”她惊喜地喊出声来,上前便要去牵裴若岁的手,却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钱纯华也不恼,捏着手帕拭了拭眼角,“这么多年,母亲也没得空去看你,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她惯会演戏的。
裴若岁冷眼看着钱纯华,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红唇轻启:“你不是我母亲。”
“若岁,我知道你是怪我的,我其实是疼你的,有哪个母亲是不疼爱自己孩子的呢?”钱纯华泫然欲泣,“可你小时候的身体确实虚弱,需要静养,我将你送去良田村,也是老爷同意的。”
“嗯,所以呢?”进了裴府的门,裴若岁就已经干脆不再伪装了,她回裴家,就是为了狠狠打肿他们的脸,然后,再顺理成章地离开。
钱纯华一愣,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所、所以?”
“裴夫人,我今天还没吃午饭,现在很饿了。心疼孩子的裴夫人,能否安排我去自己院子吃饭了?”裴若岁压根不搭钱纯华的戏。
了解到裴若岁开了酒楼,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时候,钱纯华就预想过了,将她接回家会是个什么模样。
或是一个精明算计的,又或是个单纯没心眼只是运气好的。
钱纯华善于演戏,自然也善于笼络人心,她以为想要拿捏住裴若岁会是件轻轻松松的事情。
但唯独没想到,裴若岁完全不关心自己的一言一行。
就好像,她比空气还没存在感一样!
“自然是可以的。”钱纯华依旧想维持自己慈母的形象,“二管家,你先带大小姐去听云院吧,那儿都已经收拾好了,可不能怠慢大小姐,知道吗?”
裴峰有心想和钱纯华汇报路上的事情,也只能暂且搁置下来了,“大小姐,请随老奴来。”
裴若岁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钱纯华,“裴夫人,你手下的大丫鬟不懂规矩,我方才替你教了教她,你应当不会介意吧?”
方才那一巴掌可不单单是打秀灵的,更重要的是打钱纯华的脸。
钱纯华深吸了口气,在后院生活这么多年,她还是有些肚量的,哪儿能这么沉不住气,就被一个臭丫头惹恼了呢?
“若岁,你是家中的嫡女,教训个丫鬟,天经地义。母亲哪儿敢介意呢?”
裴若岁点了下头,唇角勾起浅笑,“说的不错,毕竟,我可是家中唯一的嫡女呢。”
说完,她便径直往院子外面走,裴峰听得是胆战心惊,仓促地看了眼钱纯华,连忙跟上去了。
钱纯华一口银牙被咬的咯吱咯吱响,她哪里听不出裴若岁言语之间的嘲讽之意?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她只是个续弦,说梦虹归根结底也是个庶女!
“夫人,那个死丫头实在是太狂妄了,得该杀杀她的锐气。”秀灵捂着脸,在一旁小声建议说。
“我自然知道。”钱纯华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眉眼间浮现出了嫉恨,“这样,你去暗示家里的下人……”
秀灵一边听,一边点头,“好的,奴婢明白,夫人您请放心。”
钱纯华想了想,又嘱咐说:“记得去告诉梦虹一声,可千万先别去触她的霉头,惹了老爷不爽快。”
再怎么说,裴若岁也是裴廉的女儿,又十年不见,裴廉一准是要心软的。
“哎,奴婢这就去办。”秀灵应下后,便要往出走,身后的钱纯华却忽地喊住她:“先去抹药吧,不急于一时。”
秀灵有些感动,“多谢夫人!”
……
“大小姐,这就是您日后住的听云院了。”裴峰引着裴若岁进了院子,“院子里的人呢?”
他这么一喊,在房间里的四个婢女便跑着出来了,齐齐见礼:“见过大小姐。”
裴若岁随便扫了眼,知道这些人都是钱纯华安排好的,也提不起什么兴致,“嗯。”
“小雪,你跟我去趟厨房,大小姐饿了。大雪,这一路奔波操劳,大小姐累得不行,你给大小姐按按,小寒大寒,记得去给大小姐沏茶喝。”裴峰将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表面上倒是给了她“大小姐”的尊重。
不过裴若岁知道,这都是表象而已。
而且这也是因为,她并不像从前那般懦弱,若要换作前世,他们早就骑到自己头上胡作非为了。
“多谢二管家了。”裴若岁径直进了房间,没再理会院子里的五个人。
她一走,四个婢女也不藏着掖着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以为她是谁啊?你瞧那副样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了。”
“一个乡下来的村姑,还摆什么架子。”
“就是就是。”
裴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正屋那边,房间里的人似乎没什么动静,是没听到这番话的。
这位大小姐……可真不像是什么省油的灯啊。可他往年去良田村送东西的时候,没记着她是这副模样啊?
难不成还能是在韬光养晦,扮猪吃虎?
裴峰想不明白,“行了行了,别聊了,快去干活儿。”
婢女们顿时收了声,各忙各的去了。
房间里的布置,与前世一般无二,床上素白的帷幔,像是办了丧事一样。裴若岁前世是不喜欢这处院子的,但从不敢违抗钱纯华的安排。
想起往事,她忍不住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