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虚假的帮理不帮亲
裴梦虹是想要让裴若岁不得好死,但断断是不能连累他们裴家的。
否则她未来的日子一定会非常凄惨,也无法嫁给她心仪的秦大哥了。
她咬了咬牙,忽地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郡主,我替我大姐姐向你领罪。她以前长在乡下,不懂尊卑礼仪,冒犯了徐小姐,都是她的不是,还请郡主和徐小姐饶恕她吧。”
说着,裴梦虹目光一扫,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裴若岁,“大姐姐,你还不赶快认错,向郡主和徐小姐道歉!”
“……?”裴若岁眯了眯眼,有些嫌弃地睨了她一眼,孙宁雅还没说什么,她倒是咋咋呼呼地着急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了。
还要做出一副主动认错,通情达理的模样,说实在话,有点恶心人。
“裴梦虹,你怎么倒还向着外人的?”她勾了下唇角。
裴梦虹轻轻一哼,煞有其事地开口:“大姐姐,你不要怪我,我这是帮理不帮亲。”
她这般明事理,肯定是要被郡主另眼相看的。至于裴若岁……郡主也一准能发现,先前她是看错了人,裴若岁根本不值得。
“裴梦虹,帮理不帮亲的前提是,你确实帮了理才行。”裴若岁慢条斯理地捋了下衣袖,“你未曾知道事情的全貌,怎么就敢笃定,是我招惹了徐小姐呢?”
裴梦虹先前想好的一连串大段的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她自然不能确定这件事情是谁对谁错的,但,徐丹诗身居高位,她们惹不起她,本就该先道歉认错的。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更别说,这场闹剧还扰了郡主的赏春宴。
“若岁说的在理。”孙宁雅的眸中染上了一抹笑意,她办赏春宴不是一次两次了,哪里还不了解徐丹诗的性子?
何况,先前与裴若岁一见,她便知晓裴若岁不是好招惹事情的人。再观屋内其他姑娘的反应,她也能将事情猜出个五六分了。
她一直没开口,只是因为被裴梦虹抢了个先,她又想看看裴梦虹打算如何收场,便先噤声不语了。
至于裴梦虹这么义愤填膺地替她和徐丹诗打抱不平,倒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看起来裴家这对姐妹的关系,也是有待深究。
孙宁雅这一开口,跪在地上的裴梦虹就尬住了,她身躯忍不住颤抖起来,怎么会?郡主怎么会站在了裴若岁那一边?
“郡主,她打了我,你怎么能——”徐丹诗正要反驳,孙宁雅的目光便淡淡地扫了过来,她顿时不敢出声了。
“丹诗,事情如何你该比我清楚,还是说,非要我彻查到底呢?”她的声音有些发冷,听得徐丹诗浑身像是浸入了寒冰之中。
徐丹诗捂着脸,没再说话。
孙宁雅又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裴梦虹,轻摆了下手,“行了,都回自己位子上坐着吧,准备开宴了。”
“谢郡主。”众人齐齐道了谢,都松了口气,挪着步子到矮桌边坐下了。
裴梦虹垂在身侧的手掌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她撑着地,缓慢起身,到了裴若岁的身边跪坐下来。
裴若岁觑了她一眼,给自己斟了杯茶,端在手里,时不时地轻呷一口。
“你会惹出大麻烦的。”裴梦虹压低了嗓音说:“徐丹诗的父亲是工部尚书,他绝对会寻个由头向爹爹发难的。”
裴若岁没搭理她,安安静静地品着茶,时不时地捏起糕点咬一口,俨然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的。
瞧见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裴梦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的烂摊子让谁给你收拾?你知不知道爹爹会有多为难!”
“哦。”这回,裴若岁施舍似的回了她一个字。
她实在是过于油盐不进,裴梦虹一时也没法儿,只能下定了决心,等一会儿赏春宴结束,她就尽早回去把事情禀告给母亲和父亲。
届时,裴若岁再怎么想狡辩也没用了。父亲一准会好好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的!
姑娘们是在秋雨苑相聚,一起用午膳的,世家公子们不在此处,男席是设在凌玉阁的。
凌玉阁内,公子们推杯换盏,也聊得开心,话题聊着聊着,便落在了新入帝京的裴若岁身上。
“听池楚说,帝京新来了个姑娘,是裴侍郎家的,模样可水灵了。”那人脸上露出了垂涎之色,眼神也色眯眯的,全然将裴若岁当成青楼妓子一般。
“是吗?打哪儿来的?”
“说是从乡下来的。”那人又答。
有人不相信他说的话,质疑问:“乡下能养出什么漂亮姑娘?你可别诓我们了。”
“嘿,不信你去问池楚嘛,听说秦公子也见着了呢,秦公子,要不你说说?”他出身贵族,家世显赫,素来也看不上秦怀昭这样的商人,语气不免有几分轻佻不屑。
席间其他公子的目光纷纷都看向秦怀昭,他眼光颇高,对帝京贵女们素来是冷眼相待的,他们倒也都想知道,这个裴家姑娘,能在他那儿得到个什么评价。
然而,被提及到的秦怀昭却只坦然地坐在席位上,压根就像没听见一样。
他旁边的池楚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垂在桌下的手指戳了戳秦怀昭的大腿,“老秦,你吱个声啊?”
“你惹出来的烂摊子,要我替你收拾?”秦怀昭眼风扫过,看得池楚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他只是被裴若岁的美貌给震撼住了,所以才想跟别人夸夸她嘛。本身他没有半点恶意的好不好?
池楚觉得自己无辜又可怜。
“秦公子的谱儿还真是大,我们大家伙跟你说话呢,你愣是一声都不带吭的?”
秦怀昭抿了抿唇角,声音冷然,“你说话合该注意着些,让令堂听见,怕是又要生气了。”
那人一噎,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怕他爹,他爹动不动就喜欢抄起棍子抡他,下手那叫一个狠。
而且,他爹也最听不得他想要霍霍漂亮姑娘的话。
“我家中还有事,便不奉陪了。”秦怀昭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身来对着众人微微拱手一拜,便径直转身出了房间。
独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谁还听不出来这个家中有事是托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