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腕伤痕明显,新伤旧伤叠加,看着触目惊心。
苏卿心头一缩,下意识反握住南耀业的手臂:“老公,南意要是知道.....不得心疼死啊。”
宁知许可是他们家小公主想写进户口本,想养一辈子的人。南意的心头肉。
南耀业眉间凛然,眸光深邃。
墙角那边一群人打的不可开交,这些人不是社会上那些小混混,都是犯了案进来的重刑犯,下手自然不会轻。不可避免的,少年会受伤。
狱警是知道那位少年犯和南家有点关系,见情况不对劲,拿着警棍过来疏散开他们。
“妈了个逼的,你他妈少惹老子。”
刀疤男往地下淬了口痰,带着几人骂骂咧咧重新去打了饭。
少年活动了一下手腕,没有留在餐厅的打算,转过身要往门口走,恰好撞见了看到这一幕的南家夫妇。
在这肮脏灰暗的环境里,两人耀眼夺目,精致完美的像是高高在上的神。而这样的两个人创造出一个完美无瑕不染俗世的小公主。
漆黑的眸子微微闪烁,一种莫名的屈辱感和自卑感自少年心底而生。
宁知许第一想法是。
想逃。
第二个想法是。
自己好脏。
少年面色平静,心里却骤然掀起海浪,无人知晓。
“南叔,阿姨。”
他打了句招呼,脚步没有上前。
南耀业动动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被送到临市监狱那天,他们还见过面。那时的少年眼底就没了光,如今更甚,他颓然淡漠,像是对未来,甚至对生活不抱希望。
少年微微挡住眉眼的发已经剪短成寸头,露出深刻立体的五官。模样依旧是无可挑剔的完美,唯独,不复往日神采。
他站在阳光投射进来的光影下,浑身却是阴霾。
沉默的间隙,南耀业脑海里闪过很多内容。
宁知许的童年,他的上一次牢狱经历,以及他那位朋友的故事。
少年的肩应该担起草长莺飞和清风明月。
而他们,承受了远超同龄人的负担。
这个世界的确对他们不曾公平。
......
出了食堂,三人在监狱里的草坪处聊天。
苏卿准备好的一堆说词,看到宁知许生活的环境这一刻,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也是当母亲的,要是宁知许的母亲还活着,看到他活成这样得多心疼啊。想到这里,苏卿心口疼的像是破了个洞。
南耀业同样不好受,半晌,问了句:“这里过了点就没饭了,你一会吃什么?”
穿着监狱服的少年在他面前很乖,完全没有刚才对着那些人的戾气:“我不饿,晚上吃也一样。”
骗人的话。
这里面工作量不轻,餐量也不会管到饱,十几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中午不吃,靠着早晚那点东西,怎么可能不饿。
不是不饿。
是习惯了吧。
南耀业扫了眼他手腕伤痕:“在这里,经常打架?”
“....还好。”
少年低声,把不小心露出来的手腕用袖口紧紧挡住。
南耀业和苏卿注意到了,他两只手上都有伤,脖子上也有,唯独脸上没有。
刚才打架时候,他也刻意护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