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栀不知道哪里来的忤逆母亲的胆子,大哭一顿后从唐家跑了出来。
提着人鱼裙裙摆,赤脚的落难公主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面对司机的询问,准确无误地报出台球厅的地址。
小小一只姑娘窝在后座一直哭一直哭。
司机透过后视镜往后扫了几眼。
得出结论:离家出走,而且可能根本没钱的叛逆少女。
果不其然。
当打表器显示价格后,哭的眼泪汪汪的女孩儿似乎压根忘记坐车是需要钱的。
最后,她把浑身上下唯一能给的钻石手链给了司机。
从她打车的那片区域以及穿着来看,司机对这手链的真假还是抱有九分可信的。收起来,落下车窗朝跟仙女似的女孩好意提醒:“孩子,玩够了就回家吧,父母会担心的。”
爸爸妈妈真的会担心她吗……
赤脚公主望着仅隔一条街的台球厅,脑海里闪过母亲的话语。
“唐栀,陈安歌用那几十万块钱给他的女朋友童西倩开了修车厂。”
“你这个蠢货。你自以为念念不忘的爱情,是你的父母拿钱供养着你喜欢的混混和他的女朋友。”
“他从一开始看上的就是‘唐’这个姓氏。他和他那个朋友,仗着自己的好皮囊,会几个哄女孩子的小把戏。将你和南意骗的团团转,为他们要死要活。”
“唐栀,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你读过的书,受过的教育,绝不允许你和这样的人来往!”
“.......”
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唐栀站了几十分钟后,眼睁睁看着马路对面看两年未见,模样身段依旧绝佳的童西倩拎着一塑料袋啤酒走进台球厅。
童西倩还在陈安歌身边就说明一切。
可是对于母亲对陈安歌的评价,她一个字都不会信。
没法冲过去歇斯底里地质问,是因为……她有曲泊阳了。
她不能,也不该再和陈安歌有任何纠缠。
即便,她清楚意识到,她又动摇了。
*
*
台球厅门是开着的,却挂了暂停营业牌子。只有童西倩敢进。
陈安歌听到门响,随便套了件背心从二楼下来,男生肌肉纹理分明,清瘦却不羸弱。
大饱眼福的童西倩轻挑地吹了声口哨:“陈老板发福利了。”
太习惯这样的话语了,男生踩着慢吞吞步子下楼,瞧着她手里的啤酒,略微扬了下眉。
“喝酒?”手指挠了挠钻出小胡茬的下巴:“没意思。”
童西倩不吃这套。
把塑料袋子放在吧台上,而后熟稔地从隔板下面摸出烟,放在手指间把玩着:“想也知道你和宁知许现在不好受,过来安慰安慰你们喽。”
真矫情的话。
瞟了眼休息室紧闭的门,陈安歌倏然笑了,语气里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许狗才难受呢。”
童西倩疑惑看他一眼,搞不懂他这突然的快乐从何而来。
屈指敲了台面两下,陈安歌字字重音强调:“南意把他微信删了。”
童西倩:“.......”
她第一次觉得陈安歌这么狗,又这么幼稚。
陈狗歌还来了兴致:“在回来路上许狗想给小公主发条微信关心关心,结果,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