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枚霹雳弹,呼啸着砸入惊慌的女真骑阵中,在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中,化作一团团烈焰,笼罩着周围的女真骑兵。
霹雳弹中的碎铁片和石子,在强劲的气浪加持下,朝着四面八方射来,穿透了所有阻碍物,将女真骑兵身上的甲胄撕裂开来,阵阵惨嚎悲嘶声音在硝烟中弥漫开去。
最前方的徒单拔改直属谋克挨了四枚霹雳弹,被炸的人翻马仰,残肢断臂混合着鲜血到处飞扬,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土地。
轰隆隆的巨响,宛如天崩地裂,腾空升起的火光烟柱,卷起黄土,石灰,夹杂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后方的阿里喜和民夫看着眼前这一幕,无不吓到的张大嘴巴,睁大眼睛,瑟瑟发抖,有的人甚至直接跪拜地上,还以为是老天爷发怒了。
“那到底是什么妖术?”
迪古扑扶了扶头盔,惊魂甫定的望向前方,他统帅的谋克侥幸没有被霹雳弹砸中,只是被不远处飞溅的石子和碎铁片打伤了几个士兵,捂住眼睛,肩膀和大腿,大声惨叫。
徒单拔改的直属谋克所在的土地上,一阵海风吹过,带走了呛人的硝烟,熏黑的土地上,有的人断手断脚,有的人被炸得血肉模糊,尸骨无存,还有马匹被炸翻在地,在血泊里面哀鸣,肠子内脏,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撕心裂肺的惨叫在上空中回荡着,不但许多没有遭殃的金军心中大骇,镇东关后方一些不明真相的辅兵,也被那惊天动地的巨响和撕心裂肺的惨叫给吓到了。
“别愣着,继续发射呀!”一个小队长朝还在发愣的辅兵屁股上踹了一脚,放开嗓门,大声吼道,“再射两轮,你们今天就能吃上马肉了!”
辅兵们不敢懈怠赶紧忙碌起来,拉动绞盘,降下梢杆,用铁钩固定,填装霹雳弹,点燃引线,挥舞铁锤砸开铁钩……
“到底发生什么?”迪古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惨状,他虽然是熟女真,比起刚刚走出原始状态,对部落萨满深信不疑的生女真,更加有见识有文化,但是发生在眼前的诡异一幕,却让他的内心生出一种恐惧。
近百名生龙活虎的女真好汉,在一声声巨响和爆炸中,不是去见了阿骨打,就是断手断脚,躺在血泊中哀嚎。
回想起那伙贼人一连串的行径,迪古扑顿时惶恐不安了起来。
莫非……他们一开始就设下圈套,故意示弱引我们进来!!!
“不好”
迪古扑猛的抬起头来,却发现天空中又出一个个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不断从镇东关的方向传来,苏州城门处,朱霖骑在马上,望向二十里外的镇东关,明白朱云那边已经按照原计划和金军交锋了。
“快埋伏好,鞑子马上就要来了!”
朱霖大声的催促着,目光所及之处,不论是城墙还是街道上,身披红色棉甲的士兵正按部就班的埋伏着。
“嘎吱…”
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在一阵喊杀声中,上百名手执大刀,身穿明盔明甲的士兵涌出,尖盔上高耸的红缨跳跃着,抛光的甲片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锋利刀刃泛着森然寒光。
紧随其后的,是一队队手持丈五长枪,明盔暗甲的长枪兵,那布满粗大铜钉的红色甲胄,让他们如同赤潮般不断从城门涌出。
挨过三轮霹雳弹的金军骑兵,死伤已经超过一百五十人,对于不过五百人的队伍,伤亡已经过了临界值。
统帅诡异的扑街,超过三成的伤亡,再加上敌军诡异的武器,让这支金军的核心力量——女真骑兵士气大跌。
“撤!快撤!!!”
安抚战马的独吉照屋看着城门杀出步卒,顿时意识到这是贼人设下的圈套,一个激灵,赶紧勒马掉头,招呼自己的手下撤退。
这仗是打不下去了,自己还是先带着族人跑路吧。
至于那个被打成筛子的徒单拔改,自己可懒得管他了,还是先跑路要紧。
见独吉照屋率先跑路,其他女真骑兵也连忙调转马头,打马沿着官道朝苏州方向逃去。
一直位于后方的阿里喜,辅兵和民夫虽然也被霹雳弹爆炸声和惨叫声惊吓到,但是因为硝烟的遮挡,一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
滚滚黑烟中,数百名女真骑兵策马冲出,狼狈不堪的逃亡,后方混乱拥挤的阿里喜,辅兵和民夫,却没有立刻让出道路,反而挡住了女真骑兵溃逃的通道。
见自己逃命的路被这些人给堵住,女真骑兵们毫不犹豫的冲撞上去,嘴里不停的喊着“让开”“快让路”“不想死就一边去”。
不少挡在官道上的金兵直接马匹撞飞出去,或是被马蹄踩踏,甚至有女真骑兵干脆挥舞兵刃,砍杀在前面挡住去路的人。
一时间,官道上响起阵阵马蹄声,混杂着惊慌声和惨叫声,溃逃的女真骑兵硬是闯出一条血路,只留下一具具被马蹄踏成肉泥的死尸和倒在地上哀嚎的伤兵,以及躲闪到官道两侧,面色苍白的阿里喜和民夫。
被抛下的阿里喜和民夫们还没搞清状况,惊魂甫定之际,数百名山海军步兵踏着震动地面的步伐,挥舞着大刀长枪,向着剩下的金军碾压过来。
看着这些浑身被包裹在奇怪样式的甲胄中,只露出脸面,杀气腾腾的精悍士卒,被自己家的骑兵冲杀一阵,已经士气大跌的阿里喜和民夫,无不面色骇然。
“天哪,居然有这么多硬军”
一个阿里喜突然尖叫着,丢下手中的刀牌,转身推开挡在面前的袍泽,拔腿就跑,瞬间引发了连锁效应,官道上的金军哗然大乱,纷纷溃逃,如潮水般沿着官道逃窜,一路上丢盔卸甲,生怕被那些贼人赶上砍死。
至于那些躺在路边哀鸣求救的伤兵,转眼就被争先恐后逃亡的同袍踩踏而过,淹没在溃兵中,很快就没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