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粉乃是取蛊物之涎,以日光曝干成粉之毒物,欲使害人,必要将之下于仇人的饮食之内;灵蛊乃是蛊物本身之活体,可与主人通灵,可随主人意愿,钻入受蛊者体内,以特定的法子残害受蛊者;神蛊乃是最为厉害,也是最为难炼的一种,究其原由,在于此类蛊物可附于人体,与人体化合为一。
受蛊者与神蛊化合之后,即可具有蛊物之能,为制蛊者所用,受蛊者不仅要对蛊物主人唯命是从,且绝不能反叛蛊物主人,若想脱离蛊主控制,只有自杀一途,而受蛊者一死,化合于其体内的蛊物也随之而死。”
风卷云道:“如此说来,黑玉重现事时,被蛊婆收伏的蛊奴们体内所中的各类毒虫蛊,就该是灵蛊,阎王府妖兵体内的蛊物则是神蛊。
现下回想那三类妖兵与人拼斗时的身形,当是神兔蛊、神蝶蛊,跟神百足蛊。
难怪那些妖兵死后,却没蛊虫从他们尸身内爬出,原来是与他们一并死了。”
他二人商量了一阵儿对付铁棍帮帮主之法,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听见五六个人的脚步声悄悄掩上山来。
那五六个来人手中都握着铁棍,显是铁棍帮帮众。
他们见了山上数百具尸体,俱各呆了一呆,颤声说道:“怎么......怎么全都死了?”接着,分头查看两方尸首,发现拜神教大多数教众身上没有外伤,都是疑心更重。
一名铁棍帮帮众叫道:“纪副香主在这里了!”另几人奔了过去,内中一个探手去摸纪副香主的颈脉,看他是否有救,不想一按死尸的脖子,死尸的脑袋跟着一动,那人不由得“咦”的一声,道:“头......头怎么这样轻?”跟着去摸尸体的头颅,那颗头颅被轻轻一碰,即歪向一边,几个人你眼望我眼,又去摸了摸邻近几个死尸的头颅。
又一名铁棍帮帮众道:“副帮主派咱们几个兄弟来探消息,不带回去些实信儿是交不了差的。”说着,捡起地上的一把落刀,“喀嚓”一声,劈开了拜神教鬼婴坛一名坛众尸身的脑袋。
几个人猛地见了那头颅内的情状,各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一名帮众道:“是......是个空壳!”另一名帮众道:“纪......纪副香主也......也是如此么?”那个持刀帮众道:“纪副香主的脑袋是不能看的,咱们再劈几个尸首的脑袋看了。”于是又劈开几名拜神教教众与己帮两名帮众尸身的脑袋,里面一般的空空如也。
先前一名帮众颤声道:“难......难道是鬼?是鬼吃......吃了他们的脑子?”本来其余几名铁棍帮帮众心里也都在盘绕着同样的想法,等他这一句话出口,其余几人俱都倒抽一口冷气。
持刀劈头的那名帮众道:“此事太过邪门,咱们兄弟还是将纪副香主的尸首抬回去,请副帮主定夺。”另几名帮众都想尽快离开这个诡异之地,唯唯应道:“是,是。
便是如此。”七手八脚地去搬纪副香主的尸体。
一行人正要往山下去,又一名帮众道:“适才我在那边见到了一个毛人的尸体,该是拜鬼教的那个教主,咱们也把他抬回去,说不定是场功劳。”另几名帮众都道:“好主意!纪副香主跟几十名兄弟可不能白死了,这场功劳就叫咱哥儿几个替他们享一享。”便分出两人搬那夜游神的尸首。
待经过那个投虫之人的尸体时,又都住下身,议论道:“这人是谁?”“好像没在镇上见过他”“这个人会不会与此事有关?”“他身边有个小木篓,难道这小子半夜上山来捉飞萤?也被鬼吃了脑子?”最后商量道:“别管那许多,副帮主叫咱们来探消息,这个人也死在这儿了,有些可疑,一并抬回去。”便又分出两人,抬那投虫之人的尸首,把那只虫篓也在怀里揣了。
云、雀二人在后远远跟着他们,说道:“这几个蠢货,竟然对夜游神尸身旁的虫尸肉屑视而不见,连那虫篓边的纱巾也没捡起来,当真笨得很了!”“他们嘴里只说副帮主,不提帮主,难道他帮里别有内情,那个副帮主才是正主?”“不须再想,见了那个副帮主,一问便知端的。”一路尾随来到三义镇上的一家大赌坊的招牌前,见他几人从胡同里的侧门转了进去,心知此处宅院当是铁棍帮的总堂了,前厅的赌坊必也是铁棍帮的生意。
耳听院内数人惊呼道:“怎么了?”“是纪副香主!怎么死了?”“这个毛人是谁?莫非是拜鬼教的教主?”“快通知副帮主!”一阵脚步声直往后进去了。
云、雀二人相互递个眼色,避过两个巡视汉子,掩至后门外,轻轻跃上墙头,循着足音走向,闪身至东首一所偏院内,伏在墙角,偷听正房内的动静。
几个抬尸回来的帮众先后进屋,口称“副帮主”,向一个人参拜了。
那个铁棍帮副帮主哼得一哼,道:“该死的拜鬼教,还是动了手!咦,这个毛人......拜鬼教的教主?他怎么也死了?毕老三,你说。”毕老三便是在刁石冈上用刀劈开尸体头颅查验的那名帮众,他在铁棍帮中虽无职分,做事却甚为干练,颇得这个副帮主的器重。
毕老三道:“回禀副帮主,咱们弟兄六个得令,去刁石冈上打探纪副香主一众兄弟的消息,不想在冈上除了看见三百多具尸首,便是不见一个活人!咱们弟兄六个查看一番,原来这些尸体,便是拜鬼教此来向咱们铁棍帮挑战寻衅的全部人手与纪副帮主一众兄弟,咱们一方的众兄弟身上都有钩伤、刀伤,脸面上还有中了钢针暗器的,显是受了拜鬼教的围攻,而拜鬼教教众的尸身上只有少数带着棍伤,其余大多数没有外伤,只是见了有些张眼暴毙之人眼底一片血红,不知他们究竟怎么死的。
咱们弟兄六个又再查找他们致死的迹象,发现所有尸体的脑袋都是十分轻的,属下便捡了拜鬼教的一把刀,劈了几个脑袋来瞧。
原来......原来那些尸首的脑袋内全都空了......脑浆子......脑浆子一点儿也没有了......”说道最后一句时,忍不住机伶伶打个哆嗦,却是不自禁地又想到了恶鬼食脑的主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