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凝雯坐下了来,迟疑了半晌,看着风卷云轻叹道:“昨日师父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自行废尽了自身修为。”
风卷云看着酒盏,平静道:“看来,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
“你似乎不感到讶异?”素凝雯反问道。
“以他现在的情况这抉择并非不好。他废去修为的同时流窜体内的真气化去,对他来说反而延续性命。”
素凝雯面色一沉,摇头道:“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如今师父已伤筋劳骨,经脉受损,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风卷云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一只木匣交给素凝雯,说道:“我差点忘了,这事金罗霰要我去找的天山雪莲,把这给师兄服下吧!”
素凝雯点头道:“我明白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金罗霰放下酒盏,虎目生威,正色道:“让我们来聊聊正事好了,这次你又去忙了什么?”
风卷云若无其事地看着他,缓缓把事情说出来。因为素凝雯也在场,所以风卷云把洛烟雨出现的事省略了,秋逢霜虽不愿瞒身为师父的素凝雯,但并未插话。
金罗霰听完之后,略为沉吟之后,神色凝重道:“看来跟之前预想的差不多,这帮妖孽勾结十二仙盟的人谋杀掌门,意图就是要削减该门派实力。”
素凝雯忿忿道:“姑且不论十二妖盟的目的,那些帮助他们的人未免太傻了,他们当真以为十二妖盟没考虑得手之后的事吗?祸根早已种下,只待发芽。”
“对他们来说,成为一派之首才是至关重要。”金罗霰悠然道。
“哼,十二仙盟自作孽,我可不想去帮他们。不过,师父被害一事,我说什么也不能视而不见了。”素凝雯语气冰冷地说道。
“哦,师妹打算如何做?”
“当然是血债血还,既然武独笑等人是毒害师父的帮凶,我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们找出来。”
风卷云插入道:“他们身负重伤,短期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与其把焦点放在他们身上,不如先想办法处理最后一人。”
素凝雯思索半晌,问道:“风师叔的意思,莫非是武独笑提起的荒昌居?”
“不错,如今事情全被武独笑和江上愁揽去,荒昌居无事一身轻。再怎么说,勾结魔狼山的始作俑者就是飞鼠仙门,荒昌居害惨师兄一事绝无冤枉。”风卷云点头道。
金罗霰想起了什么,沉声道:“说起这件事,我前几日去查了一下,关于十二年前飞鼠仙门击败魔狼山三先锋一事,此事似乎就是荒昌居提交的。”
“师兄,你的意思是说荒夷墨不知情吗?”
“我并没有这么说。但依照现况来看,荒昌居若要上位势必要除去荒夷墨。荒夷墨若早跟魔狼山勾结,十二妖盟何必舍近求远让荒昌居担任掌门?”
素凝雯蹙眉道:“确实有道理,那师兄打算如何做?”
“既然不确定荒夷墨是否参与,那就先从荒昌居下手便可。”金罗霰答道。
“要如何做?”素凝雯问道。
金罗霰看了看风卷云,微笑道:“又要请你跑一趟了。”
“这事交给你也可以吧?”风卷云叹道。
“此事攸关师父的大仇,你难道想置身事外吗?况且人家不是常说有始有终,你何不把戏一次演完呢?”
“算了,反正也说服不了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你不明摆着知道答案吗?”金罗霰悠然道。
“唉,看来我的身份要被世人知道了。”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你何必在意。”
“也罢,就当我上了贼船。”风卷云耸肩道。一旁的素凝雯眼见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话语暗藏玄机,不禁皱眉道:“等等,你们把我当成外人吗?有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金罗霰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等等我放出消息说风卷云握有荒昌居毒害师父的证据,这样一来,对方为了消灭证据就会主动现身。”
“荒昌居有这么傻?”素凝雯不信。
金罗霰答道:“聪明的人,有时候也会做蠢事。如果风卷云带着证据前往明镜茶会,途中必会遭人拦截,荒昌居为了以防万一肯定会出现。”
“如果荒昌居不出现呢?”素凝雯反问。
金罗霰一脸自信道:“他若是傻子,必定沉不住气,他若是聪明人,必定会除去任何有可能威胁他的事。就算退一步来说,他真的没有出现,势必也会让十二妖盟的人过来。”
“师兄的意思是说,就算没抓到荒昌居,只要逮住那些妖怪也行?”
“不错,正是这样。”金罗霰点头道。
素凝雯皱眉道:“可是在世人眼中,风师叔身份成谜,荒昌居会否因为不知晓底细,反而有所顾忌不敢出手?”
“这也是有可能,不过总得拚一拚。”金罗霰摇头道。
风卷云看着素凝雯担忧的模样,轻叹了口气道:“其实有办法能让他冒险出手,只是法子你怕是不会答应。”
“风师叔有何高见?”
“其实这事很简单,只要让我处于一个他肯出手的局面就好了。举例来说,如果我带着小雪前去明镜茶会,他必然会认为得手机会很大。”
“等等,风师叔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要拿小雪当诱饵?这绝对不行!她才五岁而已,完全没有自保能力,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素凝雯激动道。
就在这时,伏在他膝盖的冬小雪忽然起身,认真道:“素姨,小雪可以胜任!”
素凝雯瞪了她一眼,肃穆道:“这可不是去玩,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危险!”
冬小雪嘟起嘴道:“小雪也想要帮上忙。”
“这事没得谈!”素凝雯驳回道。
金罗霰摸了摸下巴,淡然道:“其实这法子不错,很可能引出荒昌居。”
“天呀!难道师兄赞成让小雪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这说法好像是我让她去送死一样。”金罗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