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罗霰摇头苦笑道:“师妹,犯不着一竿子打翻一条船的人,十二仙盟当中也有很多明事理的门派。”
风卷云问道:“发难的门派有谁?”
金罗霰摸了摸胡子,徐徐道:“分别是青牛派、飞鼠仙门和腾蛇仙门,至于八骏派和犀犬谷虽然附和但保留怀疑余地。至于嵩羊仙门,你也知道华掌门是何人,她老人家才不会跟这些人一起胡闹。”
墨寒霄看了风卷云一眼,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唉,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能不跑这一趟吗?”风卷云露出苦笑,跳望着远方江面,语气看似无奈。
吃完糕点后,因为事情迫在眉睫,风卷云喝完热茶还没来得及歇会,便被素凝雯神情肃穆地催促匆匆动身。秋逢霜一如既往跟着,为保万一这次连墨寒霄也随同身旁。
三人御剑飞行,不一会的工夫便抵至明镜茶会。隔了不到几个时辰重返故地,风卷云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轻叹了口气。墨寒霄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地说道:“你看起来倒是很不情愿。”
“我还没接舫主一职就这样繁忙,那以后还得了。照理来说,你们不该是给我点甜头,连哄带骗吗?”
“倒吃甘蔗,先苦后甘你没听过吗?”
“罢了,我只想赶快把这事解决回去洗个澡,不然身子都要发臭了。”
风卷云说完这句话后,秋逢霜为之一动,举起自己的手背闻了闻味道。墨寒霄瞥了一眼,露出微笑道:“你瞧瞧,谁让你胡乱说话了,咱们灵蛇舫最爱干净的霜儿吓到了。”
秋逢霜心中大惊,双颊生霞,赧然垂首道:“墨师伯勿笑话霜儿。”
墨寒霄看向风卷云,问道:“你想好对策了吗?”
“当然没有。”
“什么?”墨寒霄略感惊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真打算这样?”墨寒霄迟疑半晌。
“别担心,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们能拿我怎样?况且,这样未必不是好法子。”
“什么意思?”墨寒霄问道。
“荒昌居那厮一定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出现在他面前了,我们恰巧可以先发制人,杀他个措手不及。”
“说得很厉害,其实就是没法子。”墨寒霄耸了耸肩。
风卷云双手负后,问道:“不然你有吗?”
“真服了你,大不了我跟你一起杀出重围。”墨寒霄摇了摇头。达成共识之后,三人前往明镜茶会。途中经过曾与魔狼山三先锋激战的羊肠小道,风卷云不禁感叹世事难料,没想到这么快又要故地重游。过了盏茶工夫,三人透过狭长的拱桥来到湖中央。一样的位置,一样的人,只是这次风卷云不是质问的人,而是要被质问的人。
屠英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还真敢来这里!”风卷云闻言苦笑,暗忖道,难道我不来就可以解决一切了吗?他很清楚屠英的性格,说好听点是择善固执,说难听点就是老顽固,半点劝谏都听不进去耳里。
风卷云想起萧衡,心中轻叹了口气,倘若萧衡不像武独笑那些人一样自甘堕落,他倒是很希望萧衡能早日接任掌门。不过,他其实也不熟识萧衡,所以萧衡掌权之后是否能振兴门派又是个未知数,一想到这里,风卷云又叹了口气。秋逢霜瞧风卷云连连叹气,误以为他是是没把握,脸上表情不禁也跟着担心起来。
荒夷墨怒道:“风卷云,你偷袭荒昌居又滥杀各派弟子,是否想与十二仙盟为敌?”
“别动不动就搬出十二仙盟名号,你要问就问,何必倚仗十二仙盟其他人。”风卷云打了个呵欠,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北堂戎相说道:“风首座,眼下你这般行凶!此举等同蔑视十二仙盟,难道你不知道会为灵蛇舫带来祸害吗?”
“言重了,我从未蔑视十二仙盟,我只是不屑飞鼠仙门罢了!难道今日我不满飞鼠仙门,就等同于跟十二仙盟开战吗?”
古烟波沉声道:“别扯开话题了,荒昌居勾结妖怪死不足惜,但你杀我腾蛇仙门弟子,这笔帐又要怎么算?”
“还跟他废话做什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屠英冷喝一声。北堂戎相担心屠英出手,走前一步挡住她,旋即看向风卷云问道:“我知道你想要替朱舫主报仇,但我们既已管下这事你又擅作主张,难道是怕我们不公正?”
风卷云淡然一笑道:“你们一言一句,好像说得煞有其事,敢问证据何在?”
荒夷墨似是早预料到一般,冷笑道:“这就叫百密一疏,你大概没料到吧?荒昌居并未死,他亲口指认是你做的!”
“想不到堂堂的一派掌门竟为了徇私包庇,宁愿选择相信一个铸成大错之人,若诸位掌门亦是如此,那我还真不得不鄙视十二仙盟。”
北堂戎相皱眉道:“你敢说这事与你无关?”
“当然。”风卷云肯定道。
“你可有证据?”李然问道。
“证据没有,不过有两个理由足以说明我没必要杀他。”
北堂戎相沉声道:“愿闻其详。”
“倘若我真要杀他报仇,何当初不直接在树林就动手,何必拖到来到明镜茶会这里才当众揭发他的罪行?再说了,如果我真要趁他被关押时动手,那我又何没确认他的存活,反而让他逃过一劫呢?”
荒夷墨不屑地说道:“哼,那是因为他使用龟息法闭气诈死,所以才没被杀死!”
“荒掌门若要继续相信他片面之词,那我也无话可说了。”风卷云耸了耸肩。
便在这时,华芷缓缓开口道:“风首座所言不无道理,其中诸多疑点确实诡谲,轻易妄下定断恐有不妥。”
屠英冷笑道:“华掌门与他是旧识,难怪帮他说话了。”
华芷看了屠英一眼,恬淡一笑道:“若因我与他是旧识不足相信,那荒掌门与荒夷墨甚至是手足关系又当如何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