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云吁出一口气,摇头笑道:“看来你是对我又爱又恨。”
“一个人修为到了一定境界,若没有了对手便很难提升。一旦止步不前,终有一日会被人超过。天狐合并非是我一人基业,我既接下了它,便不可辜负同族的心,更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难之中。”
“哈哈,想不到是为了天狐合,那这就说得通了。”
洛烟雨容色静似无风止水,气定神闲道:“你现在还说得事不关己,到时你接下灵蛇舫就会知道了。上位者终要考虑到其他人,单纯享受权力只会带来覆灭。”
“别随便咒我师兄!”风卷云皱眉道。
“我调查过了,他服了毒药又逆练走火入魔,本就已经负伤了又遭逢魔狼山追杀,想必现在只是苦苦撑着罢了。就算他没死,这伤势已根深蒂固,日后恐无法再接任舫主之位。”
“就算他不接任,也有其他人选,你应该知道金罗霰吧?”
“金罗霰和墨寒霄都是不错人选,但他们仍远不及你。今日之前或许有机会,但你已向众人宣示你首座的身份,这位置非你莫属了。”
“你连方才发生的事都知道?”
“混入明镜茶会很难吗?现在你该知道这约定有多重要了,若是我亲自出手,包准这些掌门现在可没空和你周旋。”
“其他人我不在意,别动到白原仙门和嵩羊仙门就好了。”
“覆巢之下无完卵,你应该明白这道理。”
风卷云自信地笑道:“反正你也只是说说罢了,你根本不会对他们下手。对你来说,杀他们毫无意义,甚至对你自身有害处。”
“哦,踩死一只蝼蚁对我有何影响?”
“倘若十二仙盟势力崩溃,十二妖盟大举侵攻。一旦他们成功除去外患,接下来就是你们之间的内斗了,那才是最可怕的。”风卷云认真分析道。
“哼,你看得倒挺透彻,我不否认有这原因。不过若按照十二仙盟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十二妖盟趁虚而入。”
“如果是这样,那也是他们的命。”
洛烟雨若无其事地微笑道:“你若能比我早修为大成,你就有机会翻转这个局面,说到底你也不希望生灵涂炭不是吗?”
“你是怕我怠惰吗?放心吧,既然你这么诚意满满,我当然全力以赴。”
洛烟雨瞥了一旁秋逢霜一眼,淡然道:“莫非她就是助你破情劫的人?”
“如果局限一个人,说不定会失败呢!如果我说你也是其中一人,你会怎么做呢?”
“我可没这本事,你还是省点心吧!”
“好吧,那言归正传,荒昌居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已是半人半妖,留着或杀掉都对我没意义了,我把这烫手山芋扔回给十二仙盟了。你放心好了,我做事干净利落,谁也猜不出来是我做的。”
“不管怎样,这恩情我就先欠下了。”
“你若想还我就好好练功,不然我赢了你也无趣。”洛烟雨说完,倏地转身跃出十丈外,看得秋逢霜当场一怔。待她回过神之际,洛烟雨早已消失不见,犹如一缕白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样。
秋逢霜迟疑了半晌,问道:“风首座当真要与她一战?”
“我希望永远不要。”风卷云轻叹了一声道。
秋逢霜虽还想问什么,但转念一想这或许风卷云并不想谈这事,所以她把话吞了回去。
两人走着了一小段路,准备走出树林御剑返回灵蛇舫之时,墨寒霄又旋风般地出现了。墨寒霄笑吟吟道:“看来这趟没白来了。”
风卷云问道:“此话怎说?”
“我方才去调查了一下,这腾蛇仙门确实古怪。明明来到明镜茶会,但古烟波似乎分散一些弟子去各地药铺。”
“墨师伯,也许他们是去找炼丹材料。”
“如果是这样,那为何要分散来明镜茶会的弟子呢?眼下他们才刚加入明镜茶会,好死不死又爆出江上愁的事,理应在众人面前一展实力重振门威才是。”
“你怀疑什么?”风卷云尖锐地问道。
“这些弟子并非是采买药材,而是打探询问,就好像是在找那些药铺缺药材一样。”
风卷云惊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想卖丹药或药材给他们?”
“不错,我怀疑这些丹药很可能就有问题,也许就是利用这种方式去害了师父。”
“墨师伯,可是下毒之人不是荒昌居吗?”
“荒昌居一人哪这么大本事,根据我和师兄查到的事相互比对,那是因为天山雪莲比较稀有难得所以才由他负责,其余的事多半交给腾蛇仙门。”
风卷云皱眉道:“你是说他们还卖假药给其他人?”
“十二妖盟如意算盘打得正好,不仅要对付各派掌门,还打算削减无派的修术士。恰逢齐山剑会开幕,一定很多人求助丹药,这些人就容易被他们害到了。”
“可是这样不会被人起疑吗?”秋逢霜纳闷道。
“霜儿,这你就不懂了。这些修术士很多是独来独往,死了也没人察觉。就算被人发现大不了药铺顶罪,我猜腾蛇仙门是辗转卖出,绝不可能笨到用腾蛇仙门的名义。”
“腾蛇仙门未免太可恶了。”秋逢霜罕见地露出愤怒的神情。
“果然我之前跟师兄猜得没错,这腾蛇仙门虽也颇具规模,但十二仙盟的补缺竞争繁多,为何偏偏选上他们呢?如果他透过这假药获利,又有武独笑和荒昌居替他说情,那进去十二仙盟就非难事了。”
“你是说十二仙盟有人收贿?”秋逢霜惊讶地瞪大杏眼。
“这有什么好奇怪,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贪念一直是很多修术士过不了的劫。”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好办了。”风卷云笑道。
“哈哈,果然你跟我想到一块儿了!”墨寒霄愉快地拍着手。这下秋逢霜似乎能体会素凝雯被排挤在外面的感受,她蹙起柳眉,略为不满地道:“请恕霜儿愚昧,可否解释给霜儿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