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鹏大叫一声,又挺棍戳来,风卷云向旁横移开去。万鹏跨前拦打,风卷云竖刀格挡。当的一声,风卷云被震退两步。万鹏复又跨前追击,风卷云闪跃腾挪,与他游斗。原来万鹏发觉了风卷云刀招虽精,真力修为却是有限,是以以硬碰硬,招招猛打狠击。
风卷云情知这等拼法,即便最后万鹏因失血不支,自己取胜,要对付马勾也会力不从心。又接了万鹏猛力一棍,退了两步,上身后倾,第三步又要退将出去,脚下硬生生站定,向旁挪开。脑中突然闪过吴方义在朱家与那高壮汉子比试之时,所用的借力打力功夫。
风卷云心中一亮,眼看万鹏一棍兜头砸来,他向左横移一大步,万鹏自上而下的一砸立时变为自左上向右下的斜劈。风卷云举刀上格,同时左脚前迈,头往下躲。刀棍相交的一刹,风卷云左臂肘弯勾住了镔铁棍往下压去,同时扭腰旋身,铁刀后撩,刺穿了万鹏胸膛!
马勾冷哼一声,道:“你这刀法虽慢了些,也还看得过。你到底是哪门哪派,为何与我作对?”
风卷云后肘撞出,万鹏的尸身仰倒在地。他听马勾说自己的刀法看得过,便是说在刀招上的确讨不得便宜。但他亦说自己出招慢,那自然是他身体起了异变之后,体力与真力激增,身法、力道更加远胜于己。
如此一来,自己虽有精妙刀招,亦取胜无望。但他知道此刻乃是生死关头,绝不能有半分气馁之心。若果真不能全身而退,大不了与他同归于尽,自也救了日后许多无辜性命。他抱了必死之心,眼光顿时一亮,全身散发出凛凛之威,昂然道:“你瞧我是何门派?”
马勾见他本是面有忧色,但突然之间竟泛起莫大气势,上半身微微后倾一下,心中隐隐生出惧意。眉头微皱,高声道:“小子,你三招救命绝招我都已看过,还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叫爷爷开开眼界!”
风卷云心道:“三招救命绝招?我诳他的!啊,我本不易杀万鹏,但万鹏现在已经死了。我本不易杀马勾,但也难料他是否会被我所杀!大哥传我的‘饮血刀法’,自然比他的‘三三刀法’强出千万倍。只是我真力修为尚浅,我实输于此节。
但若大哥在此,刀法、真力皆胜于他,对付他自是易如反掌。但若大哥与他的真力修为相若,自也稳能胜他。但若大哥的真力修为不如他,大哥便会束手无策么?不会,大哥是大英雄,又见识广博,心智高超,定然有办法!”
思想至此,脑中似乎有什么在若隐若现。他双目直瞪着马勾,想象自己寻着他的破绽攻了上去,但因他出招太快,自己不仅攻之不下,且被他杀得左支右绌。接着又想象牧一攻了上去,对方依然快速出招,但牧一却变作了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风卷云突然放声大笑,眼前便是当初牧一传授自己刀法之时,所点拨自己的“百十套饮血刀法”。风卷云双目精光迸射,铁刀一振,大步迈开,向马勾走去。
马勾见他方才双眼直直瞪视着自己,目光之中杀气腾腾,一时竟不敢有所动作。待见他突然放声大笑,更加摸不到头脑。这时见他步步逼近,似是有恃无恐,心中只道:“这小子只是虚张声势,方才若不是凭着那两招救命招式,连那万鹏也打不赢,何必怕他?”
马勾方想杀上前去,突见风卷云铁刀虚晃,分别对准他胸、头、颈三处要害。马勾悚然一惊,竟不知怎生格挡!他若回护其中一处要害,另两处要害必有一伤。眼看风卷云已来到近身处,铁刀便要往身上招呼,只能向旁跃了开去。
哪知他刚一站定,欲作势反击,风卷云铁刀再晃,已罩住了他左臂、右胸、小腹。马勾向前的一扑之势立时收住,他此刻若是扑了上去,无异于自己将身上要害撞向对方兵刃。
眼看风卷云又将逼近,马勾又向旁跃闪开去。这一次风卷云铁刀再晃,竟是罩住了马勾右肩、左肋、腰侧、胸窝四处要害。马勾愈加惊怕,自“交手”开始,自己竟似待宰羔羊,全无抵抗之力,只能逃避闪躲。但如此下去,终将命丧敌手。
马勾又向一旁跃了开去,只是这次跃得更远。哪知风卷云这一次更加罩住了他身上五处要害,马勾面上冷汗涔涔而下。他二人一个虚晃刀招,一个腾挪闪避,如此斗了足足一炷香工夫,马勾“啊”的大叫一声,呼呼喘气。
风卷云心知他内心已承受不住自己刀招上施予的压力,体力也开始下降。看他呼吸趋急,想他服食那怪药的药力亦已不能支持多久,手上刀招加快,向他逼近。
原来风卷云是以“饮血刀法”中每一招的变式,来补足自己与马勾身法、真力上的差距。马勾出招虽快,但风卷云或三变同出,或五变同行,他身上多处要害被罩,攻亦不能攻,挡亦不能挡。如此空具一副硬体魄,在身法、真力均与他相差甚远的风卷云面前,却毫无用处。
这时马勾又是“啊”的一声大叫,用力将单刀往地上一掷,向寨内飞奔而去。风卷云方叫得一声糟,马勾已奔到大石堆旁,搬起一方巨石推了过来。但他与风卷云之间的距离颇远,竟扔不得准头,风卷云只小心挪动,大石便砸他不到。
马勾一连投了二十来块大石,忽然住手,哈哈大笑。风卷云听他笑声甚是得意狂傲,心念电转,往四周一瞧,只见身周两三丈方圆三三两两地四散着方才马勾投掷的大石。心中一凉:“原来他故意砸不中我!”
马勾一个起跃,落在离风卷云两丈许的两方大石前,冷笑道:“小子,爷爷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何门何派,说了爷爷便容你多活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