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刁师弟”道:“大师兄是说那易寿与吕溪远?”
史泰道:“不错!”
那“张师弟”道:“可是那易寿的易家堡与咱们奉剑山庄素来亲善,那吕溪远的天悬岛更是孤芳自赏惯了的,极少过问江湖事啊。”
史泰道:“两位师弟,你们再想想,南方还有没有别的人势大?”
那“张师弟”与“刁师弟”沈吟一阵儿,都无头绪,陪笑道:“还请大师兄指点!”
史泰面现得色,有意将声音压低一些,道:“是尸山红骨岭!”
那“张师弟”与“刁师弟”啊的一声,吃惊道:“那是邪魔外道,他们联合到一块儿了么,是师父说的?”
史泰摆手道:“两位师弟,你们想错了,他们再胆大包天,也不敢与那邪魔外道公然串通啊,那岂不是与天下正道为敌么?”那“张师弟”与“刁师弟”松了一口气,都问道:“那么这尸山红骨岭又与这姓牧的有什么关系?”
史泰不答,将手中半杯酒干了,作声道:“咱们点的八道酒菜这许久还没上齐,这酒楼还做不做生意?”
张、刁二人立时大声吆喝小二加紧上菜,又将酒给他满上,堆笑道:“大师兄,师父自来最疼的就是你了,师父都说了些什么,快跟咱们说说,咱们也好多长些见识!”
风卷云眉头一紧,大感厌恶,心道:“如今奉剑山庄便都是这些人物么?怪不得武林中要天翻地覆了!”瞧了蓝羽一眼,她只是在举箸饮酒。
只听那史泰拉长声音“嗯”了一声,接着道:“这几年中,那尸山红骨岭的势力扩张得厉害。如此一来,便威胁到了那易家堡与天悬岛!”
张、刁二人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史泰见他二人仍自不悟,大是得意,道:“想那易家堡与天悬岛亦非易与之辈,又怎会坐以待毙、任人欺凌呢?”
那“张师弟”道:“江湖上时有传言说易家堡与天悬岛各自同尸山红骨岭暗中相斗,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啊!”
史泰点头道:“这便便宜了那姓牧的!”
那“刁师弟”道:“姓牧的与他们无冤无仇,怎会抢到便宜呢?”
史泰故作叹声道:“刁师弟啊,你要多动动脑子嘛。大师兄我与你和张师弟平素说得来,这才向师父恳求带你们出来见见世面的。”
刁、张二人立时堆笑道:“甚是,甚是,还请大师兄多拂照着些。师父最疼的就是大师兄,日后咱们奉剑山庄风雷院院主的重担,还得落到大师兄的肩上。我二人自是要向大师兄多多请教,嘿嘿,嘿嘿嘿。”
那史泰听了他二人的阿谀之辞,甚是受用,眼神有意无意间向双枪门那桌瞟了一瞟,双枪门五名弟子只是埋头吃饭。他双眉一挑,摆手道:“两位师弟说的什么话,咱们风雷一院,近八百弟子,将来人人都可能传得师父法位,这话再也休提!”
风卷云惊道:“八百弟子?风雷一院便八百弟子,却不知他奉剑山庄共有几个属院?”向蓝羽瞧过去。
蓝羽知他心思,左手张了张。风卷云吃惊更甚:奉剑山庄有五个属院,一个属院便有这许多弟子,怪不得江湖上人人畏惧三分,三门二派多年隐忍!
只听那张、刁二人接着道:“咱们风雷院中,直接得师父传授的,只有四十六位师兄。而四十六位师兄之中,大师兄你尤为德才兼备,最受众弟子爱戴。其实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头也都明白谁会是将来的新院主!”
史泰道:“至于下一任院主,思之尚早。师父正当壮年,咱们只一心一意地做好师父交代的每一件差事,争取为咱们奉剑山庄多立功劳,得到庄主他老人家的赏识,便大功告成了。”
张、刁二人道:“是,是,大师兄说得极是!那么,姓牧的到底抢到了什么便宜呢?”
史泰冷笑一声,道:“若说那姓牧的,确是得了便宜,不过也只是暂时的便宜。你们想啊,那尸山红骨岭,本来是碧水宫、天悬岛、易家堡他们三方的忧患。但红骨岭扩张势力,易家堡与天悬岛由于所处方位,却首当其冲。
如此一来,他两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碧水宫的天然屏障,碧水宫由此才日渐壮大,这岂不是得了个大便宜么?但如今,那姓牧的竟为了一己之私,煽动南方武林对咱们奉剑山庄泛起敌意。这乃是逆天而行,他这便宜却维持不了多久!”
风卷云心中冷笑道:“真个儿狂妄,竟把自己当作天。大哥是顺了武林同道的心意而动,你们将话反过来说,恁地不要脸!”
那“张师弟”道:“可恨呐可恨!江湖本来太平,这姓牧的如此惑乱人心,与天理背道而驰,天必罚之啊!”
风卷云眼光一紧,露出几分杀机。蓝羽夹了一箸菜到他碗里,眼中竟流露出几许温柔。风卷云心中一震,眼光和缓下来,脸颊微微泛热,低头喝了口酒,将菜吃了。
那“刁师弟”说道:“天必罚之,天必罚之!不过,大师兄说还有人比他更为可恨,却不知是谁呢?”
史泰道:“自然是那姓易的与那姓吕的!”
张、刁二人齐声道:“哦?”
史泰道:“他两方怕了尸山红骨岭,是以与姓牧的勾结到了一块儿!”
那“张师弟”道:“大师兄,那易寿与吕溪远自身挡不住尸山红骨岭,要与那姓牧的联合,似乎也颇合情理呀!”
史泰道:“本来也不错。但你们不知道,咱们奉剑山庄曾派了密使前去与那两个老儿相见!”
张、刁二人齐声惊道:“有这等事?”
史泰面上又现出得色,将声音压了压,道:“师父说的,那还有假?”奉剑山庄弟子甚众,下分五院,每院院主只亲自传授数十名弟子武功。再将余下数百弟子均分,由亲传弟子轮流授予功夫。而每次议事,各院院主只招这数十名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