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云与别客南赶上前去,几人互相打过招呼。
别客南道:“果然便是埋伏在这天枫冈么?”
蓝羽道:“咱们派出去的探子,只有来探此处的未见回去,该是这儿了。”
别客南道:“冈上道路不明,将他们逼了出来才是上策。”
蓝羽道:“别大叔说得是。”又向风卷云道:“云弟,一会儿你与别大叔远远站了开去,若是见势不妙,便先退走,无须理会我们。”说着向别客南微微看了一眼。
风卷云心道:“蓝姐姐是担心危急时刻顾不到我周全,她叫别大叔看住了我。好,我绝不能拖累了他们。”道:“兄弟晓得了。”
过了一会儿,西边尘头起处,大批人手飞奔而来。只见五个人奔在头里,其中四个分是改扮了相貌的宗正安、杭梦胭、黎姓少女与黑服汉子焦未明,另一个汉子身穿白色横纹青衫,相貌不俗,面上透着刚毅之色,三十几岁年纪。
蓝羽与苏萍、无上无门三人向着大队迎去,风卷云随着别客南避向南首十数丈外。三门二派大队停在天枫冈前两百步许处,风卷云约略计数,该有七八百人之众。其中前部大约三百人,一式紧身黑衣,手持短剑,应是蜻蜓门弟子;后部大约两百人,一式青色白纹长衫,道道白纹自右而左斜下,作风起之状,手握长剑,应是追风剑派门下弟子。
队列之中又有六列女子,内中两列约有百人,一式素白衣衫,上缀青、红二色凤翎图式,手中各持软扇,应是凤凰门门下弟子;外侧左右四列约一百五六十人,同样一式素白衣衫,其上却绣三色茶花,自内而外分是粉色、淡黄色、白色,手中不见兵刃,应是天女派弟子。
这时见苏萍、宗正安、无上无门、黎姓少女、杭梦胭几人分从脸上揭下一层面具,露出本来面目,与身穿白色横纹青衫的汉子并了焦未明,立于蓝羽身后。只听蓝羽纵声而呼:“奉剑山庄,其胆如鼠,装龙作蛇,敢否一战?”话声远远传了开去。
待蓝羽声落,身穿白色横纹青衫的汉子将手举起,稍稍前倾,三门二派七八百众一齐喊道:“奉剑山庄,其胆如鼠,装龙作蛇,敢否一战?”话声激荡,传震四野,天枫冈上却是毫无动静。
身穿白色横纹青衫的汉子再一打手势,三门二派七八百众又将前话喊了一遍,天枫冈上仍不见有甚动静。身穿白色横纹青衫的汉子又待打出手势,只见冈子上忽地翻出百十来众,分列三队,前两队人各都手持弓箭,后一队人各都手握强弩,快步向冈下奔来。风卷云见他们衣饰半数红袍,半数蓝袍,却是奉剑山庄炎烈院与风雷院的弟子。
蓝羽朗声道:“天女派列阵!”
天女派四列女弟子齐地应诺声中,杭梦胭与黎姓少女一左一右分向两旁跃开,四列女弟子两列并成一列,亦分左右自大队中奔出,排在杭、黎二女身后。蓝羽朗声道:“回雁阵!”两列天女派女弟子同时向前奔去。
奔过百步之距,两列天女派女弟子向内趋并,相隔不过三尺,奉剑山庄三队弓弩手却已奔近冈腰处。又奔近二三十步,忽听冈上一个声音命道:“奉剑弓弩手听令,准备放箭。”众人抬头望去,正见邹琮简与莫铸二人立在冈上,向下观看,下令的便是莫铸。
三队弓弩手听了号令,立时止住下冲之势,就坡上摆开架式,行动之见颇见利落。只听杭梦胭道:“亮匕。”两列天女派弟子左边一列翻左手,右边一列翻右手,尽都亮了一把短匕出来。
莫铸眼看天女派两队堪堪奔近冈前五十步内,一声令下:“放箭!”三队奉剑弓弩手一齐发箭,箭矢飞蝗一般集向中路射来,直如一层黑压压的大三角箭布。第一面大三角箭布方一射到中路,第二面小三角箭布又行射出。原来第三队奉剑弩手发出一箭之后尚须上弦,只前两队弓手可连续放箭。
第一面大三角箭布已向两列天女派女弟子罩落,只见她们每一个短匕晃处,便将来箭拨挡开去。第二面与第三面小三角箭布接连罩来,天女派女弟子从容应对,竟无一人中箭。
这时天女派两队已奔近冈前三十步,奉剑弓弩手第四个大三角箭布也已射出。杭梦胭纵声道:“回雁!”只见两队女弟子自前而后分向两边横开,左列伸右臂,右列伸左臂,衣内袖箭纷纷射出,同时手中短匕挥挡来箭。
只听奉剑弓弩手惨呼痛哼声自中而向两边传开,箭发之势随之骤减,竟是抵挡不住天女派的一轮攻击。风卷云心中喝了声彩,暗道:“天女派本以暗器功夫立于江湖,派中弟子接挡暗器的手法自是平素必修,对方箭势虽急,却也不放在她们眼内。奉剑山庄的弟子哪有这等本领?”
待天女派两队排开“一”字,三队奉剑弓弩手已只剩十余人兀自苦射,不得命令,不敢退走。邹、莫二人见对方一轮攻击便将己方百十众弓弩手破去,当真惊怒交迸,邹琮简浴火笔向上一举,白色火焰呼的一下燃起,冈上顿时喊杀之声大作,成百上千之众人人手握长剑,有如山洪一般涌了下来。
三门二派这边,蓝羽亦举起火鸾扇,红色火焰怒烧而起。宗正安呼道:“为三门二派!”无上无门呼道:“为铁扇门!”两人齐地高呼:“杀啊!”同了苏萍带着大队冲杀过去。蓝羽则目注邹、莫二人,缓步向前走去,身穿白色横纹青衫的汉子与焦未明一左一右,亦缓步前行,跟在她身后。
风卷云见自冈上涌下的奉剑队众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前半部众身穿红袍,后半部众身穿蓝袍,尽是奉剑山庄炎烈院与风雷院下弟子。奉剑大队自上而下来得好快,前部人流已奔过冈腰,向冈下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