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双钩那汉子却早料到空手使拳的汉子会有此一招,一见身前攻来单刀荡开,忙即收力,待见右首双拳打来,右手钩猛将那把单刀带回,仍旧回削空手使拳那汉子双臂,同时身往前倾,一个“飞燕踢”,右足后踹,正中身后左首使单刀那汉子心口。
那汉子正使力撤刀,欲脱出对方左手弯钩,猛见对方一脚飞来,不及闪避,连人带刀被踹得倒飞出去,撞在外圈两个汉子身上。
余下四人重整架式,又待上前围攻,使双钩的汉子突地叫道:“这宝物我不要了!”说话间往怀内一掏,抓了一方物事出来。众人看去,只见这物事通体纯黑,四寸来长,三寸来宽,暮日映射之下,发出莹润 之光,果是世间少有的珍物宝玉,这时四周已聚了数百之众,人人盯着这黑玉,不由得都屏住了声息。
立在使钩汉子左首那使钢刀的汉子一伸手,道:“拿来!”
立在使钩汉子身前与右首的使单刀的汉子与空手使拳的汉子也急伸出手,道:“给我!”
使钩汉子嘿嘿一笑,叫道:“送给你了!”手一挥,将黑玉投往那空手使拳的汉子手中。
空手使拳那人应变极快,黑玉方一沾手,猛一侧身,右手一个肘拳撞上一个汉子前胸,夹手夺过他手中腰刀,左右挥处,再将两个汉子砍翻在地,闪入右首一条胡同之内,四围之众立时又乱,内中十数人大叫道:“截住了,截住了!这厮是要往西城门去!”
当下房院上有十数个汉子跃入胡同内阻拦,本在街心处围阻的众人也奔入追赶。忽地一声惨呼起处,却见方才相斗的那使双钩的汉子,一钩钩住了使钢刀那汉子的刀身,而那把钢刀刀尖竟是插入了之前被使钩汉子踹倒那使单刀的汉子腹中。
原来使钢刀那汉子见使双钩这汉子将黑玉给了别人,心中恨怒,趁使钩汉子一不留神,一刀急出,欲取他性命。
使钩汉子并非无名之辈,久走江湖,十分机警,耳听风声有异,知道对方偷袭,迅速出招格挡。不想就在这时,之前被他踹倒那使单刀的汉子见似有机可乘,为报一脚之仇,伸足踹向使钩汉子腰侧,使钩汉子本在恼怒他们围夺自己宝物,自己已将宝物弃去,他们竟还不依不饶,一时大怒,使个杀招,借使钢刀那汉子之手毙了使单刀的汉子,又与使钢刀的汉子斗在一处。
另两个使单刀的汉子本与其余人往胡同内追去,听到惨呼,回头看处,各都大叫一声“三弟”,奔了回去,分别去斗使钩的汉子与使钢刀的汉子。
胡同内呼喝声紧,突见一人窜上屋顶,正是那得了黑玉、空手使拳的汉子,他手中提着一个瘦小汉子,往前急掠。
忽地左首一人手扬处,发了三枚暗器向他打去,空手使拳的汉子将手中提着那瘦小汉子往身侧一遮,三枚暗器尽都打在瘦小汉子身上,那瘦小汉子嘶声痛叫:“你奶奶,没见老子在这儿?都别动手,都别动手!”
空手使拳那汉子将瘦小汉子往身前一送,挡住一柄斩来长剑,身子一旋,右手拳击出,正中使剑那人脑际,将他击倒。又将瘦小汉子往身后一推,挡住两把钢刀,仍旧拼命前掠。那瘦小汉子已然毙命,肚内肠子流出,拖在屋瓦上,刺唧有声。
数百人随着空手使拳的汉子奔走纵掠,四面八方又不断有人流涌聚过来,众人间的身距愈加紧密,趋跃闪避之间也愈加不便,人人都能见到身边相邻之人面上的防备、警觉神色。
忽听西首一阵惨呼、痛哼、兵刃交击声接连响起,一众灰衣汉子冲破人围,向那空手使拳的汉子杀了近去,带头的二人正是洛东联的高广英与白洛生。
四围人众本已人人自危,经洛东联一众这阵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一时大都拔刀相向,混杀起来。风卷云躲过身边一个汉子砍向面门的一刀,闪过另一个汉子削往颈中的一剑,忽然心中一凛,急 抽身,往来路掠回。
原来他见此时上千之众为了自卫,没头没脑地厮杀拼斗,蓦地想到以这黑玉重现一事发动阴谋那人。而现在城中武林中人知道黑玉出现,又皆因那大喊黑玉在使双钩的汉子身上之人,但使双钩的汉子又是如何得到黑玉?
他既得到黑玉,本应小心收藏,又怎会教人发现?难道他是有意教人发现,以便引动全城的武林人物?种种疑团,只要将使双钩的汉子擒住,便有望盘问出些端倪。
回到原来那条街的街心处一看,心下暗暗叫糟,方才在此相斗的四个汉子都已毙命,两个使单刀的汉子与那使钢刀的汉子身上都有钩伤,显是为使钩汉子所杀,而使钩汉子身上却不见伤处。伸手在使钩汉子尸身胸前、背后、脑壳上摸索一遍,也不见有甚异处,又将尸身双眼眼皮掰开,见了两只眼珠稍稍往外凸出,点了点头,叹道:“厉害!厉害!”
原来这使双钩的汉子尸身眼珠外凸,显是头上受了内家掌力。只是大凡以内家掌力震人头颅将人治死,必将震碎头骨,即便所练内功属阴柔一路,震人头颅,可不损脑骨,受掌之人也必七窍有血流出。
像这般掌击头颅,头骨不损,血不外溢,就是两只眼珠也只微向外凸,若非细察,绝难发现,发掌之人的真力实已到了凝发如意,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份修为,却不是寻常的武林高手所能为。
风卷云站起身来,心道:“看来一切都在这人掌握之中。好,倒要看看他究竟做的什么盘算!”轻轻一纵,掠上一户人家门楼,遥向黑玉争夺处探望。见那高广英与白洛生二人正紧迫着空手使拳那汉子夹斗,他二人的一众手下散在他们身周,抵挡其他欲上前抢夺黑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