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身刚纵到半路,数十道暗器四面向他打去,霎时间钉了他个满身,可怜他一只手还未碰到宝物,就在空中毙命,身子直堕下去。
黑玉仍旧下落,易家堡一众六个仆从四面分立,护住三个主人,以防有人偷袭。
易家三子中间那个正要扬手将玉接住,面西而立的两个仆从突地叫道:“二爷小心!”易家堡第二子本亦听到身后有兵刃破空声到,猛地回头,见是一杆钢柄长矛!直向自己手举处穿来,忙将手缩回。
使长矛的是个健壮大汉,他见对方缩手,矛柄一旋,正将掉落的黑玉平托矛头之上,又惟恐矛玉相碰会损坏玉身,矛头下沉卸了卸力,接着向上一弹,那黑玉直往他身前飞到,伸手一抄,抓在手里,紧瞥了一眼,放入怀中。
还未等他抽身逃走,易家三子中立在第二子右边的那一子身子跃起半空,急向使矛大汉扑到,使矛大汉矛头斜指,直对了他胸口插去。便在这时,易家第二子与立在他左边的那一子身子前纵,落在使矛大汉所立屋宇之上,晃剑向他攻到。
使矛大汉不是弱手,看出原来自上扑下那人只是佯攻,忙将尚未递实的一招回撤,欲另发招应对。岂知矛身方撤,身在半空那人又自腰间撤出一根奇软铁尺,喀地一下,套在自己矛头之下,身子接着一个半翻,将矛带往一侧。
风卷云暗暗喝一声彩,心道:“这软尺尺身之上,定是磨有卡沟、卡槽,这种兵刃却是一绝。易家堡一行初抵城中寻房之时,与他一众发生争执的两个汉子一瞧他们腰间便猜出他们身份,可见易家堡在这路软兵刃技法上的功夫着实有名。”
易家两子的两柄软剑已然走到使矛大汉身前,使矛大汉坐马沉腰,一声低哼,两手把住矛柄中段,竟带着吊在矛上的易家另一子舞起花来,势道端的迅猛,一时将自前攻来的易家两子与易家六个仆从尽都逼回。
易家堡一众猛又听得背后有人大叫道:“朋友,我且帮你杀些小卒!”却是那手持蓝光剑之人到了,各人急回身时,一个仆从一声惨呼,已然丧命。
原来这手持蓝光剑之人看出易家堡一众不是甚好相与的,于是趁着他们与这使矛汉子相斗,欲先除掉六个仆从,再与他人合力杀了易家三子,以去了这路强敌。
易家第二子向身边另一子道:“四弟,你与家人们对付这厮,我与五弟去夺黑玉!”
易家第四子应了一声,对余下的五名家仆道:“莫要与他那剑相碰,只攻他周身要害!”与五名仆从围攻上去。
此时吊在那使矛大汉矛柄上的易家第五子早已落地,待使矛大汉舞花一住,立时与易家第二子一左一右攻了上去,只是这大汉手中钢矛有丈七之长,要攻到他近身处却不甚易,他二人一时只是纵跃闪避。
天色愈加昏暗,月光尚未明朗。风卷云凝着目力,打量那易家三子样貌:易家第二子已是中年,中等身材,面目倒也清俊,只是眉宇间常聚着两分戾气,却是颇为不美;
易家第四子看上去比第二子小了两三岁,亦是中等身材,与第二子的面目有几分相像,神情之间总带着些诙谐之意;易家第五子是三十七八的年纪,身材较两个兄长高大许多,脸上棱角分明,看上去颇为英武。
易家第四子同五名仆从与那手持蓝光剑之人相斗处,又有几人加入战圈,功夫俱都不差,这几人却是在旁观战众好手中的几个,因看出易家堡一路武技确是高明,也都生出了与手持蓝光剑之人同样的心思,要合力将他一路除去。
易家第四子见越多好手上来围攻自己一方,手持蓝光剑那人又剑法凌厉,五个家仆中有两人的软剑已坏在他手上,只靠腰间所备的软尺与敌相斗,二哥、四弟那边也一时拿不下使矛的大汉,心知拖延多得一刻,抢夺宝物脱身便难得一分,眼见手持蓝光剑之人劲力催处,剑身上的暗蓝之光亮了一亮,将一个家仆套上他剑端的软尺震碎数截,忽地心生一计,指着那蓝光剑,大叫道:“五行水神器!水神器果真厉害!”
他此语一出,周围数百人百忙中都觑个空往那人手中蓝光剑瞧去,内中六七十人各罢了手,向这边围拢了来,纷纷议论道:“听说那水神器就是一把发着蓝光的长剑。”
“这把不就是么!”
“但那水神器的得主不是一个年轻人么?这人的年纪可不甚轻啊。”
“你怎知他不是乔扮了样貌的?”
“就算他不是乔扮了样貌,你又怎知不是他已将这水神器本来的得主杀了,把水神器夺了过来?”
“这位朋友说得有理!”
“嘿嘿,那水神器的得主一个人杀了尸山红骨岭的巨力尊者与他手下的四大金刚,很容易被人杀么?”
“哼,杀人的手段多得很,力敌不行,难道不会智取?”
众人议论声中,愈加围近。
手持蓝光剑那人喝道:“你们莫听这厮胡说!我用的这把分水剑只是一件上等兵器,虽是五行属水,却不是什么水神器!”
易家第四子叫道:“谁信你的鬼话?大伙儿并肩子上啊!谁第一个杀了他,这水神器就是谁的!”
他话未说完,战圈中的几个好手已然倒戈相向,急攻运使蓝光分水剑之人,围聚过来的众人中也有十数人跃前递招,俱往那人身上招呼。
易家第四子心中哈哈一笑,与五个家仆脱身而出,去助易家第二子与第五子攻那使矛大汉。
易家第二子见第四子与五个家仆到来,低叫声“好”,随命道:“大家锁了他的兵刃!”易家一路自第四子之下齐地相应,分从四面向内合攻。
使矛大汉又待舞花拒敌,不想矛身方自转了半围,易家主仆七人各出软尺,左三右四将他矛柄两端套住,齐地往后使力拉紧,饶他膂力过人,也不能把矛再使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