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连十丈也不能!”当下精神一振,在挡架灰光小剑电闪疾攻之间,似有意似无意地向厅外一步步挨去。
待出了厅门,身在院中,距池钺谷已有五六丈远近,灰光小剑突地一转势子,将他往回逼来,心头一喜:“看来这厮的飞剑就快用到头了!看他恁地托大,仍旧坐着不动,我偏要他立起身来,只等他追了出来,我便认准时机奔近几步,那时就该到我反客为主了!”
古钰怀揣黑玉与敌相斗,身上愈感燥热少力,手上也愈加吃紧,他不明黑玉因与白玉相遇,正在无形中损削着自己体内阴阳二气之阴气,只是隐然知觉这黑玉似有不妥。
百忙中又瞥见风卷云为池钺谷的灰光小剑所逼,全然处于下风,抵挡之间,招招凶险,心上又多了一层顾念,知道自己再斗下去,多半就要受伤,那便不能相帮风卷云,朗霙也须受累,若要反败求胜,只有暂且交出黑玉,引得两方敌人互斗才是上策,与使真火剑的老者目光一接,道:“不过为了一块不知真假的玉石,何必定要斗得你死我活?”
使真火剑的老者道:“将玉拿来。”
何仁秋道:“莫要信他,他是用计诳你!只再斗上七八十招,咱们八成可以取他性命!”
使真火剑的老者道:“等取了他的性命之后,恐怕你就要取我二人的性命了。”嘴上说话,手上剑招已然放缓。
古钰得他攻势一松,斜步滑开,趁个空隙自怀中摸出黑玉,送在他手中。
果然何仁秋见黑玉到了使真火剑这老者手中,恐他携玉逃走,分了合攻古钰的红、金、褐、蓝四藤中的红藤向他攻去。
使地行刀的青年汉子见黑玉已到己方手中,便将多半攻势转向何仁秋,如此何仁秋又不得不再将褐藤分出与他相对。
一时间古钰压力大减,心道“计成”,眼见何仁秋所运褐藤一晃一圈,将使地行刀的青年汉子往自己身侧逼来,知道何仁秋是为了迫使这汉子出于自保,再将大半攻势转向自己,牵制自己行动,微发一声冷哼,右手疾出,将击向自己左胸的金藤拨回,使之往其后攻至的蓝藤上撞到,左手发出劈空大力,打向何仁秋插入地中的扶藤杖。
果见何仁秋以左手小臂抵住扶藤杖杖身,待与自己打去的劲力一接,金、蓝二藤便是一滞,如此趁这一隙之机,左掌急翻,猛地印上使地行刀那青年汉子胸口,那汉子如何抵受得住?喀勒勒肋骨断裂声中,身子倒飞出去,嘭的一下撞在墙上,登时毙了性命。
使真火剑的老者眼光亦极高明,甫见古钰以劈空劲力击打何仁秋,便知有机可乘,待及何仁秋动作微滞,古钰掌击使地行刀的青年汉子,将手中真火剑往自侧卷到的红藤内一送,撒了剑柄,急向厅外倒纵出去。
原来他这真火剑之力早被那红藤吸走了六七成,就留在手中,日后也再无甚大的用处,此时既逢良机,哪不弃剑逃跑?
使真火剑的老者第二步方点出,众人只听头上“夸喇”一声大响,一物穿破屋顶,冲坠而下,这物来得奇快,直向使真火剑那老者头上砸到。
众人只觉一阵烈风铺开,使真火剑的老者一声惊呼,那物已然蹲坐在他两肩之上,却是一只人形大鸟,这阵烈风便是它伸展双翅扑震起的气流。
众人定眼看时,见这人形大鸟约莫六尺身长,遍体生着红、棕相间的禽羽,扁脸尖腮,两翅阔大,三分像人,七分像鸟,身上套着一副金色短甲,一双晶黄眼珠出溜溜地在各人面上扫来扫去,都知是魔力门的金甲飞妖到了。
使真火剑的老者两肩被金甲飞妖两只锋利的脚爪抓扣入肉,锁住肩骨,直是剧痛钻心,力贯右臂,一拳上扬,往金甲飞妖胯间击到。
金甲飞妖右手爪一探,便抓上他小臂,跟着左手爪抓上他大臂,蓦地发出一阵尖笑,两只手爪一扯,血花飞溅,将他的一条右膀硬生生拽脱了来。
使真火剑这老者痛极长吼,立身不稳,金甲飞妖自那条断臂手中抓过黑玉,双腿一弹,两只脚爪抓立在他头上,猛地旋身,将他一颗头颅摘了下来,两翅一扇,冲破门板,疾飞出去,使真火剑这老者的无头尸身扑在地上。
古钰倏地横跨两步,正欲发掌追击金甲飞妖,那金甲飞妖身子一摆,将脚爪上抓着的头颅甩将过来,砸向古钰面门,古钰只得闪身避开。
何仁秋见黑玉已落在了金甲飞妖手里,不及再顾古钰,借着金甲飞妖头甩古钰,去势稍顿,红藤急掠,缠在金甲飞妖右脚爪爪腕上。
金甲飞妖尖声呼啸,猛力往天上飞去,何仁秋拉扯不住,被带得三两步跑出门去,身子腾空而起,忙将褐、蓝二藤缠在院内回廊的一根廊柱之上。
金甲飞妖两翅加力,扑起阵阵烈风,喀嚓一声,那根廊柱与棚檐砌合处裂了开来。
周矶见何仁秋身处险境,急向朗霙道:“朗先生,你也不愿那黑玉被魔力门夺去,咱们暂且罢斗如何?”
朗霙道:“正有此意,再过两招一齐收手!一!”叮的一声,左手小锥并未射出,而是碰在周矶的缩岩壶上。
周矶道:“二!”啪的一下与朗霙一横一竖,各以小腿相碰,两人各退一步,果然分了开来。
褐、蓝二藤所缠廊柱啪地断裂,何仁秋身不由主地被拉上天去,便在这时,周矶跃上回廊棚顶,再一跃处,拉住垂下的蓝藤,与何仁秋一般,将体内真力尽数下沉。
金甲飞妖吃不住他二人合力下沉之势,飞动之间一坠一升,却绝不落地。
何仁秋见自己将被带得飞过院墙,左手无名指与小指急动,将褐藤缠在宅门楼上,如此一来,周矶下滑数尺,两脚便立上门楼顶壁,忙运起“千斤坠”将身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