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云道:“咱们并不只要杀了你,还要杀了你的儿子。
如此才能使你寨内大乱,不致里应外敌。”
于赐冷笑道:“昌寨主与卢副帮主果是光明的好汉子!”
卢涛朗声道:“背盟弃义的贪利小人,我等好汉,人人皆可杀之!”
于赐哈哈一声大笑,道:“卢涛,你那亲兄便是此类小人,你却待如何?”
卢涛道:“卢波其人,秉性下流,好杀,损德忘义,背友投敌,杀了他又值得什么来?”
于赐叫道:“好汉子!今日这话,我于某人同昌寨主都是见证,异日可不容得哪个翻悔。”一挥手,命于埼与两个手下收刀入鞘。
昌玦笑道:“那卢波是个死不足惜的人,要杀他又有甚翻悔之处了?现下当务之急,应是大伙儿商议出个应对之策来。”
于赐呵呵笑道:“我已有计在胸了。”
昌玦与卢涛都道:“愿闻其详。”
于赐道:“这位云英雄既然身怀辨人心识的绝技,便请他赍封书去会那庞娟,书上写明昨夜到目下的前情后事,待庞娟看了书,云英雄便知她是否薛冠同谋。
若是,便刺死她,我于某再同昌寨主、林帮主合力,助卢副帮主诛杀卢波,取回三鲤帮,后并四个帮寨之力,直杀入门凉会去,除了薛冠,咱们快刀斩乱麻,损伤必轻,就与洛东联开战,也未必不敌他;若不是,则由我于某今晚派帖分散诸水,召集明日聚会,推选盟主,到时林帮主与卢副帮主仍不可现身,只叫史副帮主同昌寨主举我于某为盟主,那薛冠、卢波二人虽面上敬我,其时却必有话说,昌寨主同史副帮主便往武斗上诱他,且讲下并非一定限于首领亲自下场,那薛冠必定会使一蛟代他会斗,咱们却请庞娟去会那一蛟,庞娟原是个有手段的,多半便可胜过一蛟,万一不胜,也可损那一蛟大半气力,之后或由昌寨主下场,或由犬子下场,定须将那一蛟打成重伤,然后便如此这般......”
众人听了此计,都道“大妙”。
昌玦道:“我同云兄弟走遭。”
于赐道:“不可,昌寨主已在林帮主与我于某人处接连走动,为免敌人眼线疑虑,不宜再会庞娟。
昨日我寨中在山城内招得数名俊男,午后便要送去,就请这位云英雄混于其间,必定神鬼不知。”
昌玦道:“不可!怎能如此委屈云兄弟?”
于赐笑道:“昌寨主如有好计,能秘送云英雄到庞娟的豪水帮去,自是悉由尊便。”
昌玦哼的一声,一时果无好计。
风卷云问卢涛道:“卢兄,这招得俊男送去豪水帮,是何道理?”
卢涛两眉一皱,道:“云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庞娟虽是个女中好汉,叵耐却是有些古怪嗜好。
他自己最爱穿着男装,扮个男子,更喜俊俏男子扮作女人,唉,还要他们学女人一般服侍她!”
风卷云道:“去时可要换上女人衣服?”
卢涛道:“那倒不必。
因那庞娟极爱挑拣,必须是她亲眼瞧中的,她才留下使用。”
风卷云道:“这有何妨?我便走遭去来。”
昌、卢二人同道:“咱们深感云兄弟高义,如此只好仰仗云兄弟到底。”
风卷云道:“小弟却有一事请托二兄并于寨主。”
昌、卢二人都道:“云兄弟但说不妨。”
风卷云道:“此次七水盟为应对内忧外患,计定推选盟主,以联合众力御敌求胜,小可也愿力效犬马,助拳到底。
只是小可生性最爱公正,是以请托各位,不论七水盟中,谁人得占盟主之位,退得强敌之后,都须推定各帮寨水上打劫,除不义之财,只取三成财物,不可轻易伤害人命的规矩,如此小弟才甘为驱策。”
昌、卢二人都道:“云兄弟何须如此过谦?些许小事,全在我等......”
话未说完,便被于赐截住道:“两位如何恁地口快?这位云英雄要来与咱们助拳,咱们自是极承他的情,只是光凭帮着咱们认一认庞娟的底细,日后咱们出水打劫就须得奉公守法一般,好茶好水地伺候过路水客,这买卖不嫌亏心么?若那庞娟果是叛贼一伙儿,这位云英雄是不是一定拿得下她?可不要被那庞娟一把抓住,囚起来款待,又坏了咱们的好计啊!”
卢涛不快道:“我与林大哥的性命都是为云兄弟所救,怎不知晓他的手段?我只说句公道话,咱们七水盟的众好汉,便是合在一块儿,也是比不过这位云兄弟的。”
于赐道:“不是我姓于的信不过你卢副帮主,实是我于某不曾亲见这位云英雄的才能,除非云英雄教于某试上一试,于某见识了云英雄的高招,才可放心些。”
风卷云知道若要于赐允诺自己所提主张,必须示以颜色,使他心服,不等昌、卢二人再劝,笑道:“于寨主但试不妨。”
于赐道:“云英雄果然性快。”与门边两个手下一示意,那两个手下开了门出去。
少刻,那两个手下带人快步奔进厅内,共是八个汉子,个个手持单刀。
风卷云早在厅心立定,八个汉子将他团团围住。
昌、卢二人见风卷云并不拔剑相待,虽也恐他闪失,却也不便请于赐小心维护。
于赐心知厅上的八名手下俱是寨中好手,他自被风卷云感知了心意,身上便不自在,早在打算寻个机会使风卷云难看,后听风卷云说了心中见识,便想出此法,欲教训他一番,此时见了风卷云被八名手下围着,似还装出一副悠闲模样,心内着实有气,两眼一瞪,叫众手下出手不必容情。
八名汉子得了于赐授意,各呐声喊,八柄单刀分对了风卷云身上八处要害,或砍或削,或插或剁,一齐招呼上来。
未等昌、卢二人替他担忧,风卷云右足急撤,探右手,一把抓住身后那名汉子心口,猛地将他抡身而起,拽步旋身,只听连珠价痛呼声起,八名汉子却是被他所抡那汉子的两腿先后砸上头颈,一顺斜跌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