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矶待邹琮简飞身而过,千岩弹兀自发射阻敌,突然敌人追兵之中又有一人飞起,认得是风卷云,只见他手中水神剑指处,一道龙形剑气疾向自己冲来,急急收壶抛身而走,恐被追上,施展全力奔逃。
龙形剑气掠入逃敌众中,一个转势消散,绞杀了一二十人,却未赶上周矶。
邹琮简带了池、何二人与周矶奔在众前,直至洛水边,眼望水面上的船只,竟都是七水旗号,知道洛东联出了意外,急入水中,沉力下潜,往北岸游去。
奉剑山庄兵众见他四人下水,也跟着跃入水中,此时已不过四五百众。
七水盟七船望见这些残兵下水,早已上好弓箭,等他们游入箭程之内,矢蝗发处,水上立增百具浮尸。
风卷云对朗、古二人说了牧一之言,古钰运气提声叫道:“奉剑山庄败军听着,回岸受降者不杀。”连喊三遍。
奉剑山庄残兵本不擅游水,又当不住劲箭疾射,听了此话,都往南岸游回。
洛水北岸,魔力门魔军与三门二派军众相对愈见势弱,已是一个魔人被三门二派五六名弟子合斗之局面。
三魔将中金甲飞妖与苏萍相斗,因损一翅,不能飞空出招,又须分散功力疗伤,以致战力大减,在苏萍数轮急攻之下,不仅翅伤仍未尽愈,且越感受制。
银甲龙怪此时却只与公西易玄一人相斗,杭梦胭退在一边,由数名天女派弟子护住,她一双手竟已尽呈青黑之色。
原来杭梦胭与公西易玄牵制住银甲龙怪,叫风卷云回看碧水宫战局时,银甲龙怪因忌惮风卷云的水龙剑,为使他快走,故意示弱,待风卷云下水去远时,它才与公西易玄、杭梦胭全力相斗。
这银甲龙怪原有一项不为外人所知的本事,便是它身上所生鳞片可作暗镖使用,它又知道真正的正道中人难免都有心慈手软的毛病,是以觑得一个机会,两手自身上各抓一把鳞片下来,直往身前洒出,这一手明里是攻向公西易玄与杭梦胭,暗里却是一道攻向了他二人身后十数名三门二派的弟子。
它此招一出,公西易玄与杭梦胭果然中计,都急施本领,救护己方弟子。
公西易玄因用长剑挡格,未受所害,杭梦胭却是以两手接镖,那些鳞片极是锋利,原可将人肌肤轻易割伤,但若杭梦胭只接打向自己身前的十数片,以她的手法,本可全无妨碍,而她为救身后弟子,便须在数刹之间将自己这边三数十片鳞镖全数接下,如此便着了道儿,两手手指上被割伤三处,鳞片上因聚生着银甲龙怪体内剧毒,两手为毒所侵,立时不能动作,银甲龙怪由此去得一个强敌。
铜甲牛王与焦未明相斗,却早右颊颧骨上着了一剑,险些被剜了右目出来,这时只睁着一只左目,勉力抵挡焦未明的急攻,正追着焦未明掠势转过身来,忽见邹琮简与周矶各携了池钺谷、何仁秋出水上岸,高声急问道:“你们吃碧水宫战败了么?”见他四人不答,直往东北上急奔,提声叫道:“大哥、二哥,奉剑山庄的池庄主与三个院主逃去了!”
金甲飞妖忙于应对苏萍来招,虽听了铜甲牛王呼叫,却无暇四顾观望,银甲龙怪与公西易玄相斗已有余力,急斗之中,凝聚眼力,往洛水南岸望去,正见了碧水宫军众收捕奉剑山庄残兵,大叫道:“不好!不好!奉剑山庄大败,碧水宫军已在南岸!”金甲飞妖听了,叫道:“快来助我!”银甲龙怪与铜甲牛王各弃对手,撤身急退,直向苏萍攻到。
苏萍见二魔来得疾猛,暂且避过,银甲龙怪抄了金甲飞妖即走,金甲飞妖翻在银甲龙怪背上,高声叫道:“撤军!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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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萍见魔力门败军不过百余众,也不令追击,分出追风剑派余军中的一百人搜杀战场上未死透的魔人,令其余人众各自救治自己门派中的伤兵,分派已定,连忙回看杭梦胭的伤势,见她两手青黑之色已上延将过臂肘,吃了一惊,问道:“服了解毒丹没有?”
杭梦胭道:“服了四颗,无甚起色。”
苏萍正欲以火鸾扇之力替她压住毒性,再派人急请风卷云来,忽见风卷云正自那边飞掠过来。
原来风卷云在南岸见了奉剑山庄残兵都来受降,便游水过来相助三门二派,待上了岸,魔力门的败军正自退走,望见杭梦胭为人护住,知她必是受了伤,忙奔来瞧看,到了近处,听说是中了银甲龙怪的鳞毒,道了声“不妨事”,以手虚罩杭梦胭背心,渡送水龙真气入她体内游走一周,鳞毒立解。
杭梦胭道过谢,风卷云嘱咐她与苏萍将重伤弟子分出,说就回去带青儿来,便游回南岸,与朗、古二人带兵押了奉剑山庄降兵三百余人回行。
待至战场,见牧一与秦信、牧政正同宫内医生们一道检视重伤弟子,朗、古二人随即吩咐四门弟子搬抬尸首,点计人数,牧一又令奉剑山庄降兵寻觅他一方的活口伤兵、取木造棺装放莫铸尸首。
风卷云向牧一述过三门二派战胜魔力门的大致情形,又问他与楚应怀、顾庭松的伤势如何。
牧一说道他三人之伤,青儿已都瞧过,各用了药,暂且都无大碍,只顾庭松的右臂须三日之后再行施针医治一番才好。
风卷云说了取青儿救治三门二派重伤弟子之意,牧一说道原该如此,交待文融安排众医听青儿嘱咐救治伤重弟子之法,随带青儿去往三门二派医治伤兵,先教风卷云、朗霙、古钰同自己前去与三门二派及七水盟相见。
庞娟等七水盟首领虽见风卷云与朗、古二人押了奉剑山庄降兵回行,但知少时碧水宫必会派人来请,果然等候不久,远远望见南岸风卷云与朗霙、古钰随着一个身着碧纹战袍的英雄一般人物前来,都知是碧水宫宫主亲至,急令船靠南岸相待,等牧一一行来近,他几人已候在岸上,相请上船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