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雀笑道:“如此说来,你的功力强些,我的体力强些,咱们半斤八两,跑个平手。”
二人来至洛水下游南岸,早望见河心处一只快艇往来巡察,风卷云对了那艇隔空送语:“相烦小哥通传一声,碧水宫风卷云拜见贵盟诸首领。”
河心快艇上的三人原也遥遥望见两个人影来近岸边,忽听耳边响起这句话,俱吃一惊,其中一个小校忙道:“快靠岸!”两个划艇水卒便急急地连手打桨,那艇飞也似地往南岸驶来。
少刻,小艇靠岸,那名小校跳下船来,便要施礼,但他不大认得风卷云,见云、雀二人俱都面相不凡,一时有些犹豫,却得毒雀先开口道:“这位便是我家宫主。”慌忙施礼,道:“小人拜见风宫主,我盟中不知风宫主大驾来访,未得远迎,请风宫主恕罪。”
风卷云看了毒雀一眼,道:“小哥言重了,今日我因事出宫,路途上听闻贵盟有外敌为祸,不知消息属实么?”
小校道:“风宫主所得消息确切,天狼众于前日无由攻打本盟三鲤帮,可怜三鲤帮总寨自卢帮主以下二百三十几条人命,尽丧天狼众乱刀之下!”
风卷云道:“不知贵盟如何处置此事?”
小校道:“因天狼众屠戮了三鲤帮总寨后,反在三鲤帮内扎住,盟主昨日召集了众首领商议,今日辰时聚合众兵,攻打天狼众外贼。”
风卷云道:“战事如何了?”
小校道:“本盟大军仍在战。”
风卷云讶道:“辰时出兵,现下仍未息战?你可载我二人一程,咱们去助一助贵盟的军力。”
小校大喜,急请云、雀二人上了小艇,令水卒作速赶往三鲤帮总寨。
水途上又遇着两只巡察小艇,艇上人面有焦色,想是不见本盟回军,心内不安,待问知来艇上的生人乃是风卷云,正要去与本盟助战,俱定下神来。
不一时,小艇靠到三鲤帮岸前,风卷云见岸边一线泊着楼船五只,小船百余只,问小校道:“贵盟出兵多少?天狼军多少?”
小校道:“本盟大军二千三百众,天狼军一千五百众。”又道:“小人为风宫主二位引路。”
风卷云道:“不必了,我二人循着喊杀声去便了。”与毒雀飞驰上山。
三鲤帮总寨落在这座阳华山前半腰的一片平地上,却是三面高壁,前面山口以坚木封了做寨墙。
这时洛水盟大军方抬了撞木将寨墙正门撞毁,一窝蜂也似涌将进去,与敌厮杀起来。
云、雀二人闻声赶至,为要看清战局,各贴身于斜壁上观望,只见洛水盟方以庞娟为首,正挤在那被撞破的二丈来阔的寨门处狠杀,寨门内敌方人人头上蒙着灰色布罩,衣襟上绣着灰色狼头,便是天狼众军。
毒雀道:“看情形,他两方乃是刚刚接上手不久,洛水盟只是一千七八百众,不足二千三百之数,而天狼众只有大约八百狼卒迎战,后方的六七百卒未动,看来洛水盟方有奇袭队伍埋伏,或是他们的奇袭队伍已损去了,那天狼众留着六七百卒的兵力,看来便如你所言,是为着要收占整个洛水盟。”
风卷云道:“后方六七百名狼卒之中,不知是否有那个总狼首?”
他这句话尚未说完,便听得后方狼卒众内一人发出一声兽吼,前方与洛水盟对战的众狼卒中又有四人发出兽吼与之相应,前方的众狼卒一时避开敌人,反手插刀入体自残,洛水盟方便趁着这数刹的空隙,猛地冲上,一气砍杀了众狼百八十卒。
接着前方天狼众抽刀出体,俱都疯狂向洛水盟方扑杀上去。
洛水盟方破门之后,本是士气强盛,大占上风,哪知在天狼众自残反扑之下,情势立时倒转,以多于天狼众对战狼卒一倍有余的兵力,竟生出了将被冲散之势。
风卷云道:“这些天狼众自残之后,生命力快速流逝,即便不与人厮斗,也挨不过大半炷香的时候,难怪后方那个首领要等洛水盟冲进寨门过半兵力后,才发令使狼卒自残,他原是为防着洛水盟当不住自残后的狼卒凶猛战力,为保主兵力而退兵,若在此役中不将洛水盟主兵力消残了,要收并洛水盟便不易。”
毒雀道:“咱们去擒那个首领么?”
风卷云尚未回答,忽见后方狼卒中分出一百人往战团内投去。
那一百狼卒未与接战,头里一人发一声吼,反刀自残,余下众卒也跟着自残,待他们将刀抽出,已入在战团内。
风卷云道:“不好,这一百狼卒是冲着庞娟去的!咱们先救了她脱险,再擒那个首领!”当先纵身窜入场中。
新分出的一百狼卒果是为着庞娟而去,天狼众后方的那个首领因自残后的狼众精力有限,欲速战速决,心知只消庞娟这个敌方盟主一死,敌盟兵力无首,自是溃败更快。
庞娟本见狼兵自残之后战力大盛,斟酌眼下情势,打定宜进不宜退的主意,为使己方战力不被压住,只好拼着性命,在几名近随的护卫下,左右冲突,努力牵制天狼众的兵力。
正自杀得眼红,忽听左首昌玦的声音大叫道:“盟主快来这边会合,又有一百敌兵过来了!”
急抬眼看视,原来一百名新分出的狼兵竟向自己围杀过来,忙往左首去,要与昌玦会合,因昌玦一侧有新补上的后队林溢沚海蛇帮帮众,他一方兵员乃是生力,防卫之力更优。
只是那一百狼卒乃是有的发矢,又不顾性命,一路冲到庞娟近前,只损去二十余人,余下七十余卒一下便将庞娟与她的几名近随分三层围住,外层狼兵回身抵挡欲救援的洛水盟兵,内两层便往里收来,定要将庞娟几人乱刀砍成肉泥。
眼看庞娟已逃不脱乱刀砍剁之厄,她便要在临死之前大喊“退兵”,以防自己死后各水脉号令不一,乃至己方全军覆没,忽听身后呼呼两声,似是有人飞起,接着自己身子一轻,竟是直直地往左首昌玦处飞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