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铁柱都不敢看她,耷拉着脑袋道:“她回来是有条件的……”
林阮最受不了别人跟她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了,“你要是不想说,那就别说了,吞吞吐吐的烦不烦人?”
林铁柱心一横,便把话说了出来:“我嫂子回来,是想来向师父你提亲的。”
“噗——”
林阮差点让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你说什么?提亲?”
林铁柱点了点头,脸色十分尴尬,都不敢正眼看林阮了。
林阮缓过气来,见他那扭捏地样子,好奇地问道:“既然是提亲,那总得有个男方吧,男方是谁?”
林铁柱恨不得把头缩进衣服里,死死地抿着嘴不吭声。
林阮嘴角抽了抽:“你嫂子不会是想替你来提亲吧?”
林铁柱拼命缩着脖子,极小声的嗯了一声。
他嫂子八成是得了失心疯,竟然提出这种让人大跌眼睛的事情。当时把他吓得差点没一头扎进粥碗里。连他娘都给吓得愣住了。
偏他嫂子还十分有兴致地跟他们分析,娶了他师父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他当时就拍着桌子让他嫂子闭嘴,偏他嫂子还说他不识好人心,还说他师父肯收下他,把他带在身边,肯定是对他有意思。又说他和他师父年纪相当,让他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别让肥水流了外人田,把他气得差点没拎着凳子砸过去。
林阮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快要被炸碎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花了好长时间,林阮才缓下了心情,看了林铁柱一眼,问道:“那你觉得你嫂子这个提议如何?”
林铁柱生怕林阮误会了他,一把将他脑袋给拧下来,十分诚恳大声地道:“我对师父只有尊敬之心,绝对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你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于为父,你在我心里,就跟我爹一样!”
林铁柱的话,让林阮的嘴角抽了抽,不过倒是十分满意。
她其实还真有点怕林铁柱会被他嫂子那混帐话给乱了心思,好歹都培养了这么长时间了,而且也知道了店里不少的事情,真要把他踢出去,还是有点可惜的。
好在这家伙倒是对她忠心耿耿,没有别的小心思。
林阮笑了笑,说道:“成了,你嫂子的混帐话你也别放在心上,我不会跟她一般见识。不过你也要跟你爹娘把话说明白,我林阮收你为徒,是看在你一片赤诚的份上,如果有人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可别怪我林阮翻脸无情。”
林铁柱立正站好,十分郑重地应了下来。
闲话说完,林阮便让林铁柱把菜装上去了县里,自己则和往常一样,继续上山练习异能。
下午教林铁柱和周三郎识字的时候,周婶子跟林阮说,她家昨晚到今天上午,来了不少的人,想找她帮忙在林阮这里说好话,把人塞过来。
林阮跟周婶子家的感情一直不错,说道:“婶子,我那里暂时也不怎么缺人,所以我只能慢慢看着,有合适的,我会优先考虑的。”
说完,又看了认真写字的周三郎一眼:“婶子,你怎么不跟我提,把三郎哥安排到我店里的事情?”
周婶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当然也想,可那么多人都来找你帮忙,我怎么好意思再张这个嘴。”
林阮笑着道:“别人跟我不怎么熟都好意思,你怎么还跟我见起外来了。婶子,没有第一个把三郎哥安排到我店里,是因为大房那边的事情一直没解决,怕给你们添麻烦。眼下他们已经被赶出林家村了,所以如果你要是愿意的话,就把他们交给我,我这里正好差些自己人。”
周三郎是她长期接触着的人,秉性如何,她最是清楚不过。寻味记最开始找伙计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可那会儿时机不对,所以就没跟周婶子家提这一茬。
眼下周三郎跟着她学了这么长时间,也掌握了不少东西,只需要到店里多磨练一段时间,就能帮上她不少忙。
周婶子听她这话说,一下子就红了眼圈,拉着她的手不放:“阿阮,你让婶子如何谢你才好?”
周家三个儿子,大郎成了家,是要在家守着的,二郎在县里学手艺,以后也不用周婶子发愁,就剩下个三郎,十五六的人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是让他们夫妻两人发愁。
林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婶子,你跟我这么外道做什么?我找三郎哥做事,也不止是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也是看在我对三郎哥知根知底这一点上,用他比用别人更让我省心。”
周婶子高兴地道:“阿阮你放心使唤他,他要是敢不听你的安排,你尽量揍,揍疼了手婶子给你揉。”
林阮笑得合不拢嘴。
正说着话,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周婶子有些好奇地朝外看了一眼:“是不是有谁来找你了?”
林阮也朝外看,只见一匹威风凛凛的枣红大马上,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到了林阮家门前,从马上跳了下来,牵着马径直就进来了。
几只狗儿一见陌生人上门,立刻负责地冲了出来,朝“少年”狂叫。
“少年”对着那几只狗儿哼了一声。
林阮赶紧喝斥了它们,朝着“少年”福了个身:“见过十二爷。”
来人正是梁十二。
一进门,梁十二就不满地哼了一声:“你个小丫头不是说要请小爷我吃饭吗?咋一点诚意都没有,竟然还要我跑到这穷乡僻壤里来找你!”
林阮哭笑不得:“我这不是以为十二爷不会来了么。”
梁十二斜她一眼:“吃你个饭可真费劲,等吃完赶回青州城,我这肚子怕是又饿瘪了。成了,别废话了,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还不赶紧的。我只跟爷请了半天的假,还得连夜赶回去呢。”
林阮一听他行程这么紧,赶紧准备去牵马,“十二爷要是时间太仓促,可以等以后时间宽裕了再来的,不管十二爷什么时候来,我都会好生招待。”
梁十二哼了一声:“听你这样子,是说我不该今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