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甘心,顾廉便把林阮给约出来一趟,想跟林阮打个商量。
见面的地方是个茶楼,环境很是清幽,平日里来往的也是些达官贵人。
林阮故意姗姗来迟,让顾廉好是等了一阵。
进了雅间,林阮向顾廉行了礼坐下,“父亲今日约我出来,可是为了店铺的事情?”
顾廉本来还想铺垫一番,见她开门见山的问了,便也直言。
“那几处店铺这些年一直是我让人在打理着,每月进账倒也不少,三房的日用开支都是从这几家店铺的收益中来。你也知道大周朝的官员俸禄单薄,光是靠着为父那点俸禄,想要养活整个三房着实不易。所以为父想和你打个商量,这店铺是否暂时不要收回,你另外再寻地方。”
“当然,为父也不白占你的店铺,所以便想了主意,你在这京都里认识的人不多,好的掌柜也不易寻,正好为父手里还有两个能力不错的人,到时候便给了你,让他们替你打理生意,你看如何?”
林阮端起茶杯莞尔一笑,“父亲看我可像个不谙世事的豪门千金?”
顾廉一怔。
林阮抿了口茶,这雨前龙井的滋味确实不错。
“父亲,那几间铺子是我母亲的嫁妆,自我母亲去世之日起,那些嫁妆便应当交由我来处理。我离家十载,这些十年里铺子做了些什么用途,我可以不过问,也没想过要追究。但父亲若是想借着由头占着不还,只怕沈家也不会答应。”
“至于父亲说要给我人手的事情,女儿多谢父亲的好意,不过这人手父亲还是留着自己用罢,你的人手,我信不过。”
如此直白的话,让顾廉脸色十分难看,“我可是你的父亲!”
林阮微微一笑,“希望你还能记得你是一个父亲,多想想我这十年是如何过的,而不是总想着从我身上再算计些什么。如果你能当一个好父亲,我也不介意当个好女儿,至少表面上咱们还能装一装父慈女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各自安好就是。如果父亲不听劝,那我也懒得和你逢场作戏,父亲要知道,什么好名声之类的道德枷锁对我没用。”
说罢,林阮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多陪父亲说话了。想来父亲应该很快就能把铺子给我腾出来的,女儿就静候佳音了。”
顾廉看着林阮带着人扬长而去的背影,气得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随从见他脸色铁青,缩着脖子尽量减少存少感。
林阮带着人从茶馆出来,便去了寻味记。
离她回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需要将所有的生意都好好视察一遍,然后看看哪些地方需要调整。
到了店里盘完账,又了解了一下店里最近的情况,看着天色已经不早,林阮便准备带着人先回府了。
刚走到门口,突然一个人影跳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还没等她看清那人的模样,几道身影就从暗处跳了出来,一把将那人给按倒在地。
“大胆狂徒,竟然拦截朝廷县主!”
那人的脸被按在地上都变了形,挣扎了半天也挣扎不动,只得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天王盖地虎!”
林阮下意识地接一句:“小鸡炖蘑菇?”
“卧槽,真是老乡啊!”那人兴奋坏了,朝压着他的甲一说道:“还不赶紧放了我,我可是北狄王子!”
甲一看了林阮一眼,用眼神询问。
林阮这会儿有点想抽自己的嘴巴,怎么就没点把门的!她是真没料到,这个时空竟然清空有其他的穿越者。“还不赶紧把人扶起来。”
甲一赶紧松开手,正要去扶那北狄王子,人家自己就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还顺道掸了掸身上的泥土。
等掸干净了身上的泥土之后,北狄王子冲着林阮咧嘴一笑:“老乡,我叫赫连俊,北狄国王子。”
林阮上下打量了一眼丝毫没有贵族气质,反倒浑身充满了吊丝气息的赫连俊,“你就是那个被北狄送来当人质的六王子?”
那天在宫宴上,她倒是看到了这人,不过当时他的气质和神情,跟现在差别实在有点大。
赫连俊脸色一僵,“老乡,扎心了。”
他被北狄送来大周,说得好听是来交流学习的,其实就是个人质。只要北狄敢再开战,大周绝对会拉着他去阵前挡箭。
想想都觉得无比苦逼。
林阮在这里遇到一个同为穿越人士的老乡,倒也有了两分亲近感,于是也不急着回去,而是让人准备了个雅间,打算请赫连俊吃顿火锅。
赫连俊进了雅间之后,四处看了看,然后对林阮竖起了大拇指,“同为老乡,你一个女儿身能做出这么一番事业来,真是厉害,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林阮淡淡一笑,并没有多说话。
赫连俊倒是有很多话想跟林阮说,但是见这雅间里都是林阮的下人,就朝林阮眨眨眼,示意她单独说话。
林阮挥手,让屋里的人先出去。
绿萼和飞絮不是很愿意,因为这个赫连俊看起来怪怪的,她们不放心让县主和他独处。
林阮靠在椅子上道:“放心吧,他不敢乱来,乱来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送到别国当人质的王子王孙,通常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赫连俊自然也不例个。
绿萼和飞絮只得听令退了出去。
待雅间里只剩下林阮和他自己了,赫连俊立刻就丧丧地往桌子上一趴,“老乡,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穿回去?这里实在太无聊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wifi,没有外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自由都没有,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林阮摇头:“我并不想回去,而且你说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相较而言,在这里我觉得更舒服。我有钱有权,外祖父是王爷,男朋友也是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娱乐没有?回去做什么?”
继续杀丧尸吗?她又不是疯了。
天知道在这里,她过得有多自在快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