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廉惊恐地往前面跑着,时不时的回头往后看。
在他身后,沈郡王手里提着他的战刀,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满脸的杀气。
顾廉一介书生,加上年纪了不算小了,跑了没一会儿就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他不敢停下,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咬紧了牙关往前冲。只是脚步越来越沉重,最后竟是连一步台阶都迈不上去,直接被绊倒摔倒在地。
年幸存沈郡王一步步朝自己逼近,顾廉想要站起来,但两条腿却是一丝力气也使不上了,只能坐在地上拼命往后退,嘴里不停地求饶:“岳父大人息怒,岳父大人饶命。”
沈郡王如同罗刹一般冰冷地开口:“还我梦君的命来!”
顾廉之前并不知道沈郡王为何会杀上门来,现在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急忙狡辩:“岳父大人,梦君的死跟小婿没有关系,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沈郡王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怎么可能会被他这话给骗了,举着刀就劈了过去。
顾廉吓得魂飞魄散,心想吾命休矣。
谁知就在命悬一线之际,一把长矛横刺过来,拦住了沈郡王的刀。
林阮拿着长矛的手被沈郡王的挥刀力度震得生疼,两手不自觉地就松开,长矛掉在地上,砸在顾廉的脚边。
顾廉见竟是林阮救了他一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躲在林阮身后,紧紧抓着林阮的衣摆,抖着声音道:“阿阮,快拦着你外祖父,他疯了,快些拦着他!”
沈郡王不解地看着她:“阿阮,怎么,你要护着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林阮反过身对着顾廉便是一记窝心脚,将顾廉给踹到了一边,回头对沈郡王道:“外祖父,他不能死,顾谦和顾缣也不能死。他们勾结楚王意图谋反的证据,已经被萧景宸交给了皇上,他们还需要接受审问,若是死在您的刀下,只怕皇上会不高兴。”
沈郡王咬着牙道:“我可顾不了那许多,哪怕皇上怪罪,今日我也要手刃了他!”
说罢,沈郡王再次举起战刀,“阿阮,你让开,不然等会儿血溅到你身上不吉利。”
顾廉稍稍休息了一下,身上又有了点力气,连滚带爬地又要逃,只是还没跑两步,就被突然现身的杨震东一脚给踹了回来。
沈郡王的刀立刻就挥了过来,林阮心想,这下顾廉必死无疑了。
谁知杨震东却一把将顾廉给拖了开,沈郡王的刀劈在了顾廉的腿上,直接将他的左腿从膝盖处生生斩成了两段。
顾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随后便晕死了过去。
沈郡王没能一刀劈死杀害女儿的凶手,十分不满地瞪着沈震东:“你做什么?”
“父亲,阿阮说得对,这个狗东西暂时不能死。”
虽然他们沈家如今确实劳苦功高,可如果坏了皇上的事,后果也不会太美妙。
沈郡王冷哼,“你只管把他交出来,杀了他之后,我自会去向皇上请罪!”
沈震东也恨不得直接一刀劈死顾廉,但他还有些理智,“父亲,他害死小妹,又害得阿阮吃了那么多的苦,一刀劈死他未免也太便宜了。不让他受够折磨,如何能平我们沈家的心头之恨。”
林阮也在一旁苦劝:“外祖父,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顾家人作了那么多的孽,不让他们一件一件的偿还清楚就死,也太公平了。”
沈廷宇兄弟几人也赶了过来,纷纷加入劝说行列。
“外祖父,杀了他们的确解恨,可为了这种人而让皇上对沈家生出不满,实在不值得。何况楚王谋反一事还需要他们指证,等这件事情查清之后,我去找皇上,请他将顾家人交由沈家处置。”
沈郡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们犯的可是诛族的大罪,皇上不追究你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答应你的要求?”
林阮见他不信,便将当初皇上给她的那枚玉佩拿了出来。她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去沈家时,特意将玉佩给带上了。“这是皇上之前赏给我的,他说拿着这枚玉佩,可以向他讨一个人情。”
沈郡王看到那玉佩时,神色都变了变,“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好好留着。顾家这群渣滓,我会亲自身皇上讨要。”
林阮松了口气,只要现在沈郡王不杀顾廉便好。
沈震东立刻就让人将顾廉给绑了起来,拖到了顾家的正房大厅里。
那里,顾家所有的主子,全都被关在了那时在,包括被砍了一刀的顾谦,和被揍得不成人形的顾缣。
见顾廉断了一条腿,顾老夫人吓得面无人色,色厉内荏地道:“沈郡王好大的威风,青天白日竟然带着人冲进我顾府行凶,可还有把王法放在眼里!莫不是以为你们沈家立了不少战功,就能在这京都里为所欲为了!老身一定会去宫里,请皇上为我们顾家作主!”
沈郡王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直接让人将顾家的男丁拖到院子里排成一排,亲自拿着鞭子朝他们抽打着。
顾廉和顾缣原本因为受了重伤而昏迷着,被这么一抽又生生的疼醒过来。
沈郡王那一身的功夫全是在战场上积累下来的,力气大得便是寻常武夫都抵挡不住,又何况是顾家这几个草包。头两鞭子还能满地打滚地惨叫,后面便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呻吟了。
顾家的女眷们吓得直哭,顾老夫人大吼着让下人们去救人,可是在沈家一众穿着铠甲的子弟跟前,他们谁也不敢动一下。顾老夫人见自己的三个儿子被打得像死猪一样,最后急火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眼见着顾家三兄弟只剩下一口气了,林阮几人正准备再去劝沈郡王的时候,金吾卫总算姗姗来迟,紧接着,萧景宸也亲自带着锦衣卫赶到了顾家。
还不等金吾卫开口问话,梁十二便大声说道:“忠通伯府涉嫌勾结楚王,意图谋反,人证物证俱在,皇上下旨,将顾家满门全部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