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煜出门后,原本那傻乐啥傻乐的表情顿时一收,又变回了那副冷着脸不屑一顾的欠揍样。
傅景煜一路径直走到了关押孙德胜和程艺馨的茅草屋,现在才早上四点多。
天都还没亮全,村里人都还没起身,一路上都静悄悄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走路的脚步声。
走到茅草屋门口,傅景煜掏出钥匙,左右翻转间,那老旧的锁链,啪嗒一声就落了下来。
屋内漆黑一片,这破旧的茅草屋连窗都没有,只隐隐约约从上头的缝隙中,露出了些光亮。
孙德胜和程艺馨身形狼狈的躺在地上,听到门口锁链的响动声,眼中忍不住闪过一抹期待的光芒。
难道是有人来救他们了吗?
会是有人来救他们了吗?
随着门的打开,一点点光亮照进房中,孙德胜和程艺馨两人屏住呼吸,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踏入门中的脚。
随后视线一点一点慢慢往上移去,才看彻底清了那脚的主人,竟是傅景煜!
程艺馨和孙德胜原本升起来的那点子期望,瞬间被恐惧给完全淹没了,身子不住的想往后缩。
要知道,昨天傅家人也来了两回,他们是结结实实挨了两顿揍。
傅卫国和黄桂花昨晚天黑后,就来这边狠狠揍了他们一顿。
疼的他们差点晕过去,嘴巴被塞着,连喊都喊不出来。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傅卫国和黄桂花终于是离开。
只是一口气还没松下来,两人竟是拿着根棍子又回来了,后来他们就彻底没了知觉。
“唔唔唔……”
孙德胜和程艺馨想起昨晚的情景,惊恐的看着傅景煜,吓得连连往后缩。
嘴巴里不断地发出声音,像是要说些什么,奈何只能发出唔唔的低音声。
身体本来就被紧紧的绑着,身上更是挨了好几顿打,根本来一点移动的力气都没有,就连后退的余地都没有。
傅景煜自然也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掩住了房门,只留下了一条缝隙。
似是黑暗中给那一抹给人希望的光,又像是那地狱大门大开的那抹光亮。
那种离外面只有几步之遥,却只能透过门缝遥遥相望的感觉,最是令人绝望。
渐渐的,屋内又重新变回了黑暗,像是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孙德胜和程艺馨的幻觉。
但是这靠得越来越近的人影,以及那像是走在他们心尖上的脚步声,却让他们直面现实,根本不让他们有逃避的机会。
傅景煜!
是傅景煜来了!
傅景煜一点一点的逼近两人,清晰地看到了两人现在的凄惨样子。
程艺馨头发散乱,脸上满是红肿的巴掌印,身上全是尘土。
鞋子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赤着脚上全是污泥,嘴巴里还被塞着个什么东西。
傅景煜瞅了瞅,有些嫌弃的移开了视线,估摸着就是那脱下来的臭袜子了。
边上的孙德胜也没好哪去,两个乌黑发紫的熊猫眼,不知道是鼻血还是什么血,反正是糊了一脸,嘴里也塞着两只臭袜子。
傅景煜看着孙德胜脸上一边一个的四十五码的大脚印,眼皮跳了跳,这么大的脚,是他大伯没错了!
看来他大伯和大伯母他们,昨天怕是已经来过一趟了。
傅景煜看了看这两人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样子,有些嫌恶的撇开了视线,也没了把他们当沙包,泄泄他上的火的心思了。
“改过自新,要从根源改起。”
傅景煜走上前两步,径直走到了孙德胜身旁,缓缓吐出几个字。
在孙德胜那恐惧的目光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看着孙德胜,就像是在看一条死鱼。
一脚踏出,直击要害,在两腿间狠狠地研磨着,直到孙德胜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后,才缓缓抬起了脚。
这番操作,把一旁的程艺馨吓得眼泪不断的滑落,奋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手上捆绑着的束缚。
黑暗的氛围放大了她的恐惧,看着傅景煜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的样子,不断的呜咽着,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一个一个来,都跑不了。”
程艺馨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那张艳压众人的脸,而他就是要破坏掉她那点点微不足道的骄傲。
傅景煜从裤兜里拿出折叠小刀,手指翻转间,小刀就直挺挺的竖的笔直。
迎着门缝里传来的那一束光,一阵阵冷芒折射到了程艺馨脸上,让他避无可避。
傅景煜拿着小刀,随着轻轻的撕拉声传入耳中,刀片稳稳的扎破了程艺馨的脸颊,鲜血自脸颊缓缓溢出。
两道深可见骨伤痕,瞬间就印入了眼帘,鲜血喷洒了程艺馨满脸。
程艺馨绝望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喉咙里挣扎着发出两声沙哑的呜咽声。
透过光亮,看着这个曾经也曾在她怀里撒娇卖萌的孩子,眼中终究是有了一抹后悔。
他们,他们明明是母子不是吗?
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
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次改正的机会?
只要他愿意,她可以立刻离开孙家的……
“放心吧,不会让你死的,我爸在地下,怕是也不太想见到你。
你还是好好活着赎罪吧,以后你们就好好的在一起吧,努力的活下去吧。”
迟来的情意比草贱,傅景煜看着她这复杂的眼神,有些不屑的冷嗤一声,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已经过了那个需要母亲的年纪了。
把染了血的匕首,在她衣服上随意的擦拭干净后,冷冷的吐出了两句话。
随后看着两个奄奄一息的人,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随着傅景煜的离开,程艺馨也再也没有力气,眼眸越来越沉,最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
走出茅草屋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从黑暗中出来,突然看到这亮光,被照的有些刺目,傅景煜不由得遮了遮眼睛。
缓了好几秒后,傅景煜才施施然转过身,伸手把茅草屋的门给锁上了,然后往外头走去。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走到镇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出来了,街上忙忙碌碌上班的人也多了起来。
傅景煜擦了擦额头的汗,沿着水泥路,一路走到了尽头,拐个弯就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抬手敲了敲第三户人家的房门。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