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宴会大厅,季寒声这样一个让人趋之若鹜的男人自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他的一举一动随时都会落入某人或者某些人的眼睛里。
季寒声行事向来狂傲,自己虽然觉得没什么,但白露可不行。
她白皙的脸颊上闪过一抹红晕,瞪了一眼季寒声:“流盲!别闹了!”
季寒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想捏一捏她柔软又细嫩的脸颊,又怕她生气,所以忍住了,“这哪里是耍流盲?你是我女朋友,难道作为男朋友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再说了,就算是耍流盲,我也只是对你耍流盲。”
听着季寒声的解释白露只觉得无语……
这个人能言善辩,口若莲花、好口才啊,耍的一手的好流盲!
宴会进行中,忽然水晶吊灯被关了,周遭亮起了五彩的霓虹灯!
大家的注意力也被台上的钢琴和坐在钢琴前的白心妍吸引了过去。
一束光圈打在台上,只见白心妍坐在钢琴凳上,礼服裙摆拖地,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游走,让在场的宾客赞叹不已。
那倾泻而出的乐符,清脆、动听。
白露和季寒声站在那里,看着白心妍端庄、高雅的摸样,只觉得心里直冒酸水,这酸不是因为嫉妒、羡慕,而是因为心顿顿的疼。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抬手捂住了胸口。
宴会厅的人真多,白露只觉得周遭氧气不足,呼吸有些困难,脸色也由之前的红润转为淡淡的惨白,额头甚至冒出了丝丝的汗。
苏暖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到白露身边的,她揽住了白露的一根胳膊,这一揽也是支撑。
“季先生。白莲花弹的不错吧?”苏暖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台上的白心妍,叫她白莲花都是侮辱了白莲花!
“还可以。”这句话无关称赞,只是表达事实,白心妍钢琴弹的确实不错。
苏暖讥诮的笑了笑,“白莲花弹的或许还可以,但白露弹的更好。只是白妞有好长一段时间不碰钢琴了,真是可惜了,要不然你可有耳福了。”
季寒声眸光一闪,苏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听的出来。
“来日方长,我还是有机会听白露弹琴的。”说着他牵起了白露的手,温软的小手有些冷,甚至有些许的颤抖,季寒声一惊:“怎么了,不舒服吗?”
“带我离开这儿,好不好?”白露依靠在苏暖的身上,只觉得浑身直冒冷汗,说话的声音更是气息紊乱,步子都难以迈出去。
季寒声正准备将白露抱在怀里的时候,宴会厅的水晶灯“啪啪”一盏接一盏的亮了。
是演奏结束了!
白露和季寒声还没走出宴会厅,就见白世荣像是掐准了时间似得,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白露,爸爸有话跟你说。”
季寒声正要回身拒绝白世荣,白露紧紧的抓住了他衬衫的袖子!
扭过头,只见白露咬着唇摇了摇头,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了请求,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无声的请求,她说:不要。
白露很快稳定好了自己的情绪,她噙着淡淡的笑转过身,很平静的叫了一声:“爸。”
只是被季寒声握着的手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她是压抑的,是紧张的!
那是被季寒声握着的手,十指交缠,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她的手指白皙细长、温婉秀气。
交缠的手落在白世荣的眼里,惊得白露猛地一缩,却没挣脱出季寒声的手心,她越发的用力挣了挣,才挣脱出季寒声的钳制。
季寒声的手一空,整个人也有些不悦。
他抿了抿唇,心想:他这个男朋友做的可真是憋屈……
白世荣带着白露去了一间静谧的包厢里,包厢里除了她和白世荣之外还有白心妍!
白世荣一进包厢脸色就已经阴沉的似是山雨欲来!
“白露,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露看了一眼坐在座椅上怒火攻心、阴沉着一张脸的白世荣,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白心妍,只觉得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似得,堵得厉害!
她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说什么?
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她做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了以后会面对的问题,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
“爸,我和季寒声……”
白露话还没说完,却被白心妍给打断了。
只见白心妍拍着白世荣的背,出声打断了白露接下来的话,“白露,你就少说两句吧,不要再惹爸爸生气了。”
白露看了一眼两面三刀的白心妍,笑了笑,“爸,我和季寒声交往的事我不打算瞒着你。我们也没做什么不能见光,对不起谁的事情!”
“白露,你放肆!你知不知道心妍和季寒声就要订婚了?”白世荣说完就是一阵咳嗽。
白心妍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桌上,用手顺着白世荣的背:“爸爸你别生气。白露毕竟还小,估计是一时贪玩、冲动……”
她的这一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只见白世荣锤着胸口粗喘着,随即胳膊一挥指向门口,但这一下却是打翻了水杯。
水杯飞向白露站着的方向,滚烫的水顺势撒了下来,白露被泼了一身。
白露被烫,吃痛后一惊,她没想到白心妍会准备一杯滚烫的开水,可见这杯水不是给白世荣,而是给她……
“21岁还年轻吗?年轻就能当做犯错的借口吗?大厅广众之下跟季寒声拉拉扯扯,你自己不要脸,白家还要脸呢!你21岁了,不能学学你姐姐吗?”
白露被烫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不说话,却在心里扬起了一抹讥笑。
白家还有脸吗?
几年前她母亲沈月凉去世的时候,白家就没脸了!
想到这里白露倨傲的仰起头看着白世荣和白心妍,嘴角缓缓扬起笑了。
笑完了她才低头看向自己的礼服,腰身处湿了一大块,胳膊上有几处也被烫红了,最厉害的地方甚至鼓起了水泡。
烫伤不严重,但却有些钻心的疼。
“在你眼里,我从来就不算白家人,更不是你的女儿!自始至终你捧在手里,疼在心里的女儿只有白心妍,我已经习惯了!你们可以不爱我、不在乎我,我也不稀罕,但你们无权干涉我追求幸福的权利!”
白露说完不顾白世荣的错愕和震惊,掉头快步走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