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声看着白露和秦无阙两个人穿过马路,很快在转角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就那么看着,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局外人一般很平静的看着那一幕。
他用平静掩饰了心头的躁动。
陆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却观察着老板的神色,心里其实颇有些担忧。
他有些怕季寒声因为这些事情跟秦无阙再起冲突,毕竟几年前他按季寒声的指示,设计过秦无阙,现在很多事最好是翻篇过去,大家都放下。
片刻后,季寒声无奈的笑了笑,沉声说道:“陆晋,你处理一下!”
说完他又转过身,用逼迫凌人的视线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两个安插在白露身边的保镖。
只是冷冷的眼神,如若洞悉一切,如若尖刀利刃就让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顿时有些站立不安。
——
秦无阙跟着白露去了帝景的地下停车场。
白露的车子停在这里有些天了,这些天她虽然跟季寒声错开时间进办公室,但上下班却是跟季寒声坐同一辆车子的。
所以,她的甲壳虫就这么被她仍在了公司的停车场。
白露掏出车钥匙解锁,随后坐到了驾驶座上,秦无阙很自觉的坐进了副驾驶座。
他系好安全带,扭过头看了一眼白露。
只见她殷红的唇紧紧的抿着,看上去是不悦,是因为季寒声吧?
发现了季寒声派人跟着他,不管是出于保护还是跟踪,总归是让人不喜欢的。而且,白露看起来根本就是毫不知情,这种情况下,她只会更生气吧!
想到这里,秦无阙收回视线,扫了扫偌大的停车场,勾起嘴角笑了笑,那是一抹肆意的笑,让人难以琢磨。
白露开着车,车厢里很安静,狭小的甲壳虫车里因为坐着一个秦无阙,顿时显得有些逼仄,气氛更是有些沉闷,有些压抑。
但白露不想开口说话,也没有心情开口说话。
倒是秦无阙,很熟稔的拿出了一张cd后按下了播放键,这是一张刻录的cd,第一首歌就是白露的手机铃声《矜持》。
白露听着歌,眉头拧的越来越深,彰显着她内心的不安和忐忑。
秦无阙就在这时开口说话,打破了车厢里的沉寂,他说:“再拧下去,眉心都可以拧成麻花了!”
白露没有心情,只是讪讪的笑了笑,一双美目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挡风玻璃前的路况。
她将秦无阙送到了就近的医院,来医院这一路,季寒声都没有给她打电话。
白露只觉得自己心里塞塞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那个男人,连意思一下的解释都没有,可真是……没有诚意!
她越是想,心里就越是闷闷的,于是她一路沉默着,带着秦无阙去了医生那里。
好在只是有些许硫酸溅在手背上,且及时用了弱碱性的水做了冲洗,虽不严重,但这几天他的右手是要歇歇了。
白露在医生办公室里,呆呆的站在秦无阙的身边,却是在出神,在想季寒声的事情。
就连秦无阙什么时候站起身的她都不知道。
只是待她回过神之后,秦无阙就站在她的面前,两个人离得很近,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白露嚯的一抬眼就看到了秦无阙那淡蓝色衬衫下的喉结,以及一小节性感的锁骨,这样的锁骨和颈窝季寒声也有,且更为性感……
但目光再往上移,直到入目的是秦无阙那张俊秀的脸,白露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握拳抵唇干咳了两声。
“检查好了?”白露幽幽回过神,看着秦无阙。
这是帮她挡硫酸的人,就算她照顾他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更别说只是陪他来一趟医院这种本就该做的事情。
只是,没接到季寒声的电话,她的心里总是不踏实。
季寒声向来霸道,她跟秦无阙一起离开的时候甩脸色给他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抑或是,她故意忽视他,跟秦无阙一起去了医院,惹恼了他?
想到最后,白露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季寒声那样的人,冷静、心思缜密,他又怎么会不理解她?
而且,他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她安插个两个人算什么,说好听了是保护她的安全,说难听了就是跟踪,不相信她。
白露不是不能接受季寒声的安排,只是他没有事先知会她一声,她多少有些不开心,就像是耍小脾气、小性子似得。
可偏偏季寒声根本没有哄她的意思……
那个男人有那么的甜言蜜语,又怎么会如此不懂女人心?
“这个是缴费单子吧,我去缴费拿药。”她淡淡的笑了笑,也不等秦无阙说话,就一把抓过他手里的单子,往一楼挂号缴费处走去。
看着她大步流星、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秦无阙终于忍不住失笑出声。
笑容有些苦涩,很快就僵在了他的脸上,哪怕是替她挡硫酸,也只能换来她心不在焉的关注……
白露缴费买好药之后,又拿着药膏、消炎药一样样的叮嘱着秦无阙用量以及注意事宜,毕竟秦无阙一个大男人八成根本不会好好用药,更别提看说明了。
他是替她挡的硫酸,她有义务为他做这些事儿。
白露将秦无阙送到秦家门口,秦无阙看了一眼雕花大门的内里,对着白露笑了笑,“来都来了,进去坐坐吧?”
其实白露以前来过秦家,只是后来她几乎不再参加任何的宴会,以至于很多人似乎都忘了白家的这位六小姐。
而白家被人熟知的千金小姐只有一个,那就是白心妍,在娱乐圈也算是混的如鱼得水。
她摇头笑了笑,“不了,我还要回公司,工作上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这是药,你要记得抹药”
秦无阙接过白露递过来的药,在手里扬了扬,便转身准备走人。
“秦无阙!”白露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谢谢你帮我挡硫酸。但一码事归一码事,我还是希望你能放手,我也不值得你那么执迷不悟。”
秦无阙的薄唇紧紧地抿了抿,扬唇勾起一抹笑:“你又不是我,怎么就知道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