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的心吊在半空中,季寒声没有注意到白露的视线,而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菜。
他不吃青椒,韩美琦是不知道,他也有轻微的洁癖,不会吃别人筷子夹过的食物,别人当然不包括家人。
但韩美琦算吗?
她是挂着季寒声未婚妻这个名头的女人。
季寒声看着青椒眉心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但很快就舒展开了。
而韩美琦则是小心翼翼地、分外紧张忐忑的盯着季寒声,满眼都写满了隐隐地期待,她期待季寒声可以吃掉她夹给她的菜。
然后就见季寒声动了筷子,夹起了韩美琦给他夹得菜,放进了嘴里,吃的津津有味,甚至又对着韩美琦笑了笑:“你也多吃点。”
韩美琦笑的嘴巴张开些许,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高,笑容怎么止也止不住。
白露的心却是一沉,也紧紧是一沉而已,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吃醋的资格也没有。
所以她一点异常的反应也没有,除了吃饭的动作慢了一点之外再无别的反应。
季寒声的口味都变了,她离开他的时候那么毫无征兆,那么决绝,还奢求他等她吗?白露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觉得自己好笑极了。
已经吃着碗里的了,还想着锅里的做什么?她原来也是这么的不知足,这么的虚伪。
韩美琦:“白露,你也多吃一点,不知道我做的合不合你的胃口。”
面对韩美琦的热情,白露都觉得自己倒是显得太冷漠了,给人一种冷的不可接近的高冷、装x的感觉。
白露抬头,眸子的视线经过季寒声坐的位置,继而落在了韩美琦的脸上,“你烧的菜味道都很好。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招待。”
她尽可能的礼貌的回着韩美琦的话,白露承认韩美琦真的大方有善言,有她在原本压抑的气氛因为她的能言善语似乎被冲淡了。
这样的女人确实很适合季寒声,季寒声话太少了,韩美琦跟他完全互补了。
笑了笑,白露才收回视线,垂眸看着自己眼前的饭碗。
在西雅图,她和女儿都喜欢吃中餐,或许就是这样吧,哪怕她在美国生活了四年,白琉璃出生在美国,一出生就是美国籍,但是她们和萧迟、爱德华还是不一样。
她们偏爱中餐。
季寒声看着白露的样子,只觉得有一口恶气嗖的从心底冒了出来,这原本应该是他四年来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的,以前他说过有她陪着他吃饭,他很开心。
如今……
他“啪”的将筷子重重的搁在了桌子上,声音太大,吓得韩美琦和白露都是一颤,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季寒声。
韩美琦轻声唤道:“寒声?”
就见季寒声忽的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白露心想,怕是跟她这个电灯泡一起吃饭所以没胃口吧!那又何必带她来这里给他们添堵呢?
季寒声站起身之后,又靠近韩美琦,低声说了两句话,声音很低,白露听得并不真切,但她却是听到韩美琦笑出了声,这样的时刻总是度秒如年,备受煎熬。
她又能怎么做?必须忍着,必须看着他们幸福。
他的幸福不是一直都是她想要的吗?只是如今置身其中、亲眼目睹的时候她又想恶毒的期冀他只钟情于她,只能非她不可……
两个人咬完耳朵,季寒声站直身,冷冷的看了一眼白露,“我晚上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着自便吧!”
季寒声坐上车先去见了爱德华,并吩咐那几个下属照顾好这个孩子,随后便径直去了艳倾。
艳倾的包厢里,唐景烁、方旭、肖腾逸已经到了,他们正在喝着酒,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以前季寒声是很少出来跟他们喝酒的,自从白露离开后,他们出来喝酒的时间反倒是多了很多。
季寒声一走近包厢,包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本以为季寒声今天不会过来的,他们那么关注他,可都是知道白露回海城了。
三个人看着季寒声的脸色,只有肖腾逸跟个没事人似得笑着说道:“二哥来啦!来坐啊!”
季寒声走过去,坐下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因为洗过澡他身上的酒味早就淡了,肖腾逸他们还不知道他之前应酬喝过酒,也都没拦着。
他径直喝了两杯高浓度的洋酒,这才慵懒的靠着沙发的椅背。
唐景烁比季寒声大,别人或许不大敢问起白露,但他却可以,“寒声,我听说白露回来了。”
季寒声很平静的“嗯”了一声。
“只是嗯?就没其他想说的?”肖腾逸好奇地看着季寒声,眼巴巴的等着。
季寒声抬眸,冷冷的看了一眼肖腾逸:“我不想说她的闲话和是非。”
肖腾逸挑了挑眉,“二哥,我意思不是让你说她的是非,而是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说完后,肖腾逸在心里腹诽的说道,还没怎么着呢,问一句就这么严肃,吓死本宝宝了!
季寒声用明知故问的表情看了一眼肖腾逸,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嫌弃,“这还用问吗?”
肖腾逸:“……额,不问谁知道啊。你的心思又不是那么好猜的。”
他的心思或许不好猜,但是他的爱却是那么的直接,那么的毫不掩饰的,根本不用猜,就算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能留住白露。
“她在我的世界里是唯一的,一切就不会结束,不会结束——至死方休,我要她的一辈子!这一直都是我的目标。”季寒声很坚定的说道,语气里透着志在必得。
他不避讳自己的这几个兄弟,说的干脆又直接。
唐景烁眉心微微一蹙,痴情不是坏事,但太执念了不好。
更何况白露跟他之间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现在的情况要远比以前复杂多了。
有个爱德华不说,季寒声现在被传和韩家的融信集团小公主——韩美琦订婚,韩家不比白家,如果季寒声和韩家闹崩问题不小。
“可是,爱德华怎么解释?韩家那边怎么解释?”唐景烁皱着眉问季寒声。
“我季寒声认定的需要什么解释,船到桥头再说。”
听到季寒声这么说,唐景烁忽然一怔,向来未雨绸缪的季寒声可从来不会坐以待毙的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