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我现在什么事都不想管,只想等寒声和爱德华回来,所以我没有心情招待你。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离开吧。”白露说完站起身逐客的意味很明显。
秦无阙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不管多少年过去了,白露对他还是这么的无情。
“呵……”秦无阙哂笑出声,“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没有恶意……”
说完这话,秦无阙摆了摆手,“算了。要是以后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就找我。”
话已至此,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秦无阙站起身离开了卧琥居。
——
季寒声离开了一周……
两周……
三周……
直到一个月之后他才回来,跟他一起回来的只有肖腾逸和方旭,根本没有爱德华的影子……
季寒声回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爱德华依旧杳无音信,就连生死都不确定,季琉璃当天一下子病倒了。
夜里,季琉璃发起高烧,大病来势汹汹,季寒声将她抱进卧室里,医生也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但看着季琉璃这副样子,白露只觉得自己险些被吓出心脏病来。
在卧琥居挂了水烧只退了一点,而且还反反复复的,所以医生建议住院。
至少,住院观察几天。
白露守在医院里,看着女儿苍白瘦削的小脸蛋就忍不住要落泪,她用棉签沾着温开水摩挲着季琉璃干燥起皮的唇瓣,心揪疼。
“寒声,怎么会这样,琉璃会熬过来吗?”白露担忧的不住的问着这个问题,她这个做母亲的看着女儿生病恨得不病在自己身上。
白露忍不住想哭,抬起头看向季寒声的时候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是我季寒声的女儿,我季寒声的女儿没有过不去的槛。”季寒声暗哑着声线,安抚着白露的时候目光却沉沉的落在了季琉璃的脸上。
出去了一个月,他是疲惫又憔悴却不能倒下。
只是,这个时候家里人都需要他。
季琉璃醒过来就痴痴的看着天花板,无声的掉眼泪。
白露帮她擦眼泪,却怎么擦也止不住,萧迟来看她,一个劲的安慰她都没有用。
但就在烧退了之后,季琉璃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她不哭了,当然也不笑,恢复的跟爱德华没出事之前一样。
这样的季琉璃反倒是让白露更加的手足无措了,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该带季琉璃去看看心理医生。
季琉璃对着白露挤出了一抹淡淡笑,“妈咪,我没事。爱德华走了,可我还要好好活着,我要去看他没看过的世界,去读我们以前说好的中学、高中还有大学……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
白露一个劲的点头,应着:“好!好!”
萧迟和韩美琦带着萧景尘来到卧琥居,季琉念和季琉白带着萧景尘去玩了。
萧迟看了一眼季寒声,“琉璃好些了吗?”
“嗯,她应该没事了!这种事情总要有个慢慢消化的过程,她不是柔弱的孩子。你们今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季寒声看了一眼萧迟。
“爱德华是领养的,但自从他出事后我查了一下他的身世,还找到一点头绪。”萧迟说道。
季寒声扫了一眼客厅,打断了萧迟的话:“不要在这里说,我们去书房说吧。”
不管萧迟查到了什么,他都不想让琉璃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想让季琉璃再遭受更多的事情和打击,不是不关心爱德华的身世和生死,只是事已至此着急是没用的,他虽然回海城了,但依旧安排了人继续追查爱德华的下落。
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季寒声和萧迟在书房里说了些什么连白露都不知道,就连厉昱成的事情季寒声也没有提,想必是想避开季琉璃,虽然这样,但是她相信季寒声,季寒声不告诉她总有他的理由。
所有人的日子就那样过着,白露等人得知厉昱成被枪-杀的事情,已经是在几天后了。
——
只是对季琉璃而言,她的生命里只剩下了两件事。
好好读书和怀念爱德华。
转眼,就到了一年的大学入学季,由于以前跳过级,所以这一年季琉璃仅17周岁。
季琉璃报名的大学不是海城大学,更不是留学读哈佛或者宾夕法尼亚大学。
她要读的大学在燕都市,也是全国有名的一所大学——燕都大学。
去报道那天,没让任何人送她,更没有坐季家的转机或者专车,而是一个人乘坐飞机只拎了小巧的行李包去了学校。
至于衣物和用品都办了托运,白露唯恐她去了陌生的地方照顾不好自己,收拾了满满的好几个行李箱,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卧琥居所有的东西都给女儿带上。
去燕都市读大学是季琉璃自己的主意,任凭季寒声和白露怎么劝说她都不愿意妥协,因为白露和季寒声不知道,这里曾经是她和爱德华一起约定好要读的大学。
到了燕都市季琉璃才发现这座北方城市跟海城完全不一样,阳光璀璨,空气都带着清透的气息。
她出了机场的航站楼,打车去了学校。
今天是办理入学手续的第一天,只是到了学校门口,季琉璃就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般,看着这所小时候就和爱德华一起憧憬的学校,压在季琉璃胸腔的抑郁一下子喷了出来。
很多人八九岁时候想过的事情长大了就淡忘了,因为爱德华的杳无音信,反倒让她牢牢地记住了过往所有的事情。
她说,爱德华是她的童养夫,是国民情敌。
她说,他们要一起读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
她说,要给他生猴子……
往事一幕幕的闪过。
季琉璃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己揪疼的心口,一个人太久了,她以为经知道怎么掩饰脆弱的……
“爱德华,我们曾经说好要一起读这所大学的。后来你说要回萧家,要读军校,我也认了,可是……”说着说着季琉璃的声音就哽咽了。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她的眼眶里滚落而下。
下一秒,她顾不上人来人往,捂着脸,就那么站在大学的门口痛哭出声,哭的声音听着都让人觉得撕心裂肺。
柏油马路一旁的停车格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因为今天的阳光格外好,所以车身折射出灼眼的光。
黑色的车窗缓缓半降下来,露出了年轻男子的半张脸。
墨黑的短发,犀利深邃的眸子,皮肤很白,他的目光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扫过季琉璃。
最后,定格在了她的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