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明用双臂撕开逆世界力,已直达它的神躯之前。
与早先不同的是,如今它的神躯已经被逆世界力包围,除非贼老天亲至,否则它将无敌于世,可楚天明又是如何杀进来的?
它不解,万般不解。
忽然,它黄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那小印!
只见楚天明顶上的小印沉沉浮浮,垂下无数神辉,这些神辉包裹着楚天明的道体,令他具备了手撕逆世界力的资格。
可……那小印到底是什么东西?
恍惚之间,仙赑好像看到了那小印的底部刻着一个古怪的符号,这种符号并非是人为刻上去的,而是小印存在之时就受天地规则感召,自然浮现出来的。这个符号仙赑看不懂,以它如今的修为底蕴,望到的瞬间却也是头皮发麻头晕目眩,神魂好似好被吞噬了一样。
它浑然惊觉,收回目光,而楚天明已经背负着双手来到了它的目前。
仙赑浑身颤抖,“‘仙’……是‘仙’的气息?!那小印,是什么东西?”
面对着面,它死死地盯着楚天明的小印,但这一刻小印却再没有给它那种顶礼膜拜、深不可测的气息,好似又归于了寻常。可咆哮着、张牙舞爪地在楚天明周围肆虐,却又无法侵入楚天明周身三尺范围的逆世界力,却又昭示着楚天明如今的不凡,这种不凡,毫无疑问来源于小印,来源于那小印所垂下的无数神辉。
“你可以称它为……‘仙印’。”楚天明眼帘微垂看着仙赑,明明仙赑的形体比他大上无数倍,但仙赑却生出了一种被淡漠地藐视着的感觉。
“你……?!”
“仙印?!你竟然!为什么!你已成仙!你竟已成仙?!”
无尽黑石海幽深界域,被仙赑歇斯底里地咆哮声淹没。
它不愿相信,也不想去思考,但事实摆在眼前。
楚天明淡淡地看着它,如果不是他在祭出小印的瞬间察觉到了混玄古碑之内的不凡,如今这一幕的出现将会提前不少时间——当阴阳古玄神法轰来时,他就准备以仙印对付仙赑了。
最终,仙赑眼中充满了不甘之色,怨毒地盯着楚天明,道:“得到仙印,贼老天竟会放你逃出仙路!”
“谁说,我是从贼老天那儿逃出来的?”楚天明反问。
仙赑一怔,时空忽然凝固。
一滴冷汗冒出来——仙赑也不确定神躯是否会冒冷汗,但它确实感觉到了。
旋即,便是死命地翻出无数年前的久远记忆,彼时楚天明借住玄天古棺从仙路尽头逃出来,虚空震颤,虚无追赶,却没有能够将他追回……那时候的动静,诸天巨头们都透过时光长河观摩到了一二,但如今看来,所有巨头包括它在内都错了!
它忽然想到了!
它忽然顿悟了这个不解之谜!
它浑身发颤,语气又惊又惧。
“你……已经战胜了贼老天!”
“不,你、你如今就是……贼老天?!”
“不是贼老天不放过你,而是……那不放过你、誓要追杀你的那团虚无根本就不是贼老天,而是……逆世界力?!”
三连问,一问盖过一问,而其中任何一句话所包含的信息量,都足以让诸天所有巨头都为之震颤。
但楚天明却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只是平静地说道:“呵呵……一个交易罢了。”
“交易?”仙赑癫狂而笑,“什么交易,能让贼老天网开一面?什么交易,能让逆世界力为之疯狂?公子天明,仙路尽头……到底有什么!”
楚天明看了一它一眼,“仙路尽头有什么,却是你这等逃兵所不曾看到的。”
他伸出手,仙印从顶上三尺处缓缓落入掌中,混沌色的光辉萦回在它的四周,犹如韬敛了整个修真宇宙。
仙赑感受不到死亡,但逆世界力如潮水一般褪去,拼了命地收缩,欲要钻回它的体内,再度以它的神躯为媒介,逃离修真宇宙。
“引出你们可太不容易了,还想往哪儿跑?”楚天明谑笑一声,仙印似大世界一般落下,重重地砸入了逆世界力之中!
“‘仙古演道’!”
一声清喝,楚天明的身后浮现出一尊无双的战影,这战影身缠绫罗,头束金冠,身负混沌铠,身后一道**映照混沌轮回。
寻常大帝以无双大道证帝,身后所浮现的异相往往对应了其所证之道的司掌者,可楚天明的战影却非任何太初元兽,而是他自己!
楚天明的道,就是自己,就是——仙古演道!
“这样的道……?!”仙赑大惊。
仙古演道落下,吞噬修真宇宙一切大道的逆世界力却触不动分毫,它们不断收缩,凡触及仙古演道者,无不崩灭成虚无!
“这不是修真宇宙的道!这一定是凌驾于苍天之上的仙道!”仙赑逐渐平静,得见此道,它已经心知肚明今日必死,它更是明白了楚天明缘何能道出“我以我之名,剥夺你‘太初元兽’之席位”这样的话!
只因——
“公子天明,你已成仙!你竟已成仙!”仙赑以无比平静的口吻说着它所得到的震撼人心的结论,此刻的它,已经没有心思去推演为什么楚天明明明已经成仙却要重修,而楚天明只是静静地看着它,同时以仙古演道催动仙印,不断湮灭逆世界力。
他要杀仙赑,小印一出必然轻而易举,但他要做的,却是抹杀逆世界力,而这,就是他口中所谓的交易。
逆世界力潜匿于修真宇宙的角角落落,要揪出来磨灭并不是一件难事,真正难的,是磨灭逆世界力的本源,这样的本源轻易不会出现,只有如仙赑这个层次的战天的生灵才有可能拥有。
它们是战天失败的生灵,是仙路中的败将,它们在战天失败的过程里接触到逆世界力并且沉沦其中,成为了逆世界力征伐修真宇宙的最强工具,所谓踏入黑暗,从来都不是指黑暗之道,而是指拥抱逆世界力,而楚天明口中的“脏东西”,也从不是指鬼物虚魇这等被逆世界力感染的死物,而是指它们的根源——逆世界力本源,以及沉沦于逆世界力,为了不断感悟、吸取逆世界力而血祭数千大千世界的仙赑之流。
为了引出仙赑,抹杀这一部分逆世界力本源,楚天明数次征伐黑石海,直到如今才真正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