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你,你被人打败了?”真田幸村的最后一句话险些让我和玉思言的下巴掉到了地上。一路走过来,我也算和不少人打过架了,玉思言更是个中高手,可是在面对真田幸村的时候,我们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这货居然说他被打败了,那打败他的人得有多能打才行啊!
“是的,被人打败了,可是在下却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真田幸村的眼神有几分落寞,“那是一个和在下一样的武士,但是他的勇武却在在下之上。惭愧,惭愧。”
“打败你的是个武士,不是一个女人?”回想当天的情形,整个那一层楼,活下来的人就只有浅井市一个。这次来组织展览活动的日本方面代表,除了月光宗春、明智十兵卫外清一色全都是女人,以至于摆放展品什么的都是由博物馆的员工协助完成的,而那仅有的两个男人,相信真田幸村也都认识,却怎么可能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日本武士出来打败他啊?
“当然是一个武士,如果在下被一个女人打败,即便是谦信公,在下也只有剖腹向恩师谢罪。”真田幸村突然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好吧,我承认,作为一个武将,被女人打败是挺丢人的,不过,貌似白冰和玉思言我哪个都打不过。汗一个。
“那,既然你知道哪些女人是被当做祭品或者容器而带到这里的,你知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玉思言在问话的时候偷偷的伸了一根中指出来,显然是对对方看不起女人而表示愤慨。
“不知道,不过主公说了,既然他们的祖先当年阻止主公上洛,那么他们想要做的事情,也就由在下来亲手破坏好了。”真田幸村的回答让我和玉思言都不由得对他主子武田信玄的评价低了几分,这人,也太小心眼了吧,这都多少年了,还跟人家子孙后代过不去。当然,挫败他们的阴谋,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这个田二村同志,暂时还是不能释放的,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们把他关进了看守所的单人牢房里,作为对他的妥协,武田信玄的铠甲也放到了那间牢房里,不过腿部那部分被我们放到了别处,用以制衡真田幸村,让他不敢乱来。
离开市局,我和玉思言第一站就到了博物馆,在我们看到的那个画面中,一个类似于鬼魂的东西钻进了女人的肚子,然后破体而出,变成了实体,我想我们有必要去看看真实的现场。博物馆的员工休息区并不很大,我和玉思言很快就找到了朦胧中所看到的那条走廊。房间我记得很清楚,是从走廊尽头往外数第三间,房门并没有上锁,只是扭了一下门把,就打开了。
这间休息室是普通员工的休息室,比我们特别行动组的那间差了很多,里面有一张床,四个单人沙发,一个茶几,一个衣柜,还有一个书架,白光中看到的东西比较朦胧,但是那形状,与眼前看到的东西相差不大。
玉思言走到衣柜前去检查里面的东西,我则走到了床边,去查看那张床。床单干净,崭新,平平整整的,没有半点有人睡过的痕迹。“小诗,帮个忙。”手指在胸衣兜上轻轻敲了一下,两只小手立刻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轻轻的捂住我的眼睛。
在过来的路上,我打电话咨询过我们的金牌顾问毛铿大师。对于我和玉思言在那种朦胧白光中看到的情景,毛大师说很可能是有什么东西玩的借体转生之术。所谓借体转生,是指有一定修为的阳神、阴魂或者妖魂,记住适合的母体作为炉鼎,重新以实体形态回到世间的一种手段。所谓阳神,本意是丹道修行的一个第次,指的就是我们平常说的身外化身。据称阳神为神气混融后的升华,虚灵无质而有体有用,能“聚则为形,散则为气”,隐显自如,并分身散体,变化无方,以神通妙用而游戏人间,积劝立德,一旦天帝的诏书降下,或不愿爵活动于人间时,使可从天门而出,弃壳升仙.大做“天官”,或做优游于洞天福地的散仙。至于阳神占据人身的记载其实很少,不过并非没有,我们熟知的八仙中铁拐李就是因为阳神出窍后,归体时发现身体已经毁坏,才不得已进入一具刚死的乞丐体内。当然,铁拐李的借体重生并没有我们所看到的借体转生这么残忍。而阴魂和妖魂就要好理解的多了。不过,需要注意的是,阴魂不同于阳魂和妖魂,本身并没有借体转生的本事,除非有人预备好了炉鼎母体,并且对它们动了手脚,才能顺利的借体转生。
床单下面,淡淡的黑气缓缓溢出,显然,这里曾经有阴物停留过。那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那些,都是有人故意布置的,而不是阳魂和妖魂自发的借体行为。
“我想,我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此时的玉思言,举着一个给头发喷水用的那种小瓶子对着内侧的门把手轻轻的喷了两下。我让小诗回到瓶子里,凑过去一看,只见整个门把上布满了浅浅的紫色纹路,看上去就好像是人手留下来的一样。“这是指纹么?你喷的是什么东西?”
“恩,指纹,我喷的是宁海得林试剂,你随便找白冰或者小权要一点带在身上吧,其实在很多灵异案件里面,依旧能用到正常的刑侦手段。”玉思言说着,用手机上上下下的给那个门把手拍了二三十张特写,直到确定没有哪个角落被遗落之后,才停下了手。“接下来,犯人似乎就不那么难找了。去收集一下他们活着的几个人的指纹吧,既然毛大师说炉鼎母体是需要提前准备的,八成那个借体转生的家伙就在这些日本人里面。”
“其实我现在不用收集指纹,都能猜到到底是哪个了。”摊了摊手,故作轻松的吹了一个口哨,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明显有问题的人——明智十兵卫。在月光宗春对他的怀疑中,还提到了这样一个细节,那就是从来都不喜欢去夜店玩乐的明智十兵卫那天主动提出要去夜店,并且带了四名漂亮的女讲解员去。这种行为,是否可以看做在保护炉鼎呢?
“不要太过武断,有一件事你必须注意,那就是这个借体转生除了转身的那个阴魂外,还需要有人从旁协助,我觉得那个协助的人才应该是我们关注的关键。总觉得,明智十兵卫只是个小角色。”
一种舒爽中略带狂躁的感觉突然从我的腰间向四周弥漫了开来,原本透进阳光的的窗子,逐渐变成了灰色,然后,便是一团漆黑。一丝丝红色的气息不停的向四周缭绕,而这一切的根源,则是我腰间的那把妙法千五村正。
“呼——这种感觉,真不好呢,他在躁动,你感觉到了么?”休息室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而这个声音的主人,却不是在我身边的玉思言,而是一个以一种极尽魅惑的姿势半卧在床上的和服女人!那女人的手指不停的撩拨着鬓角垂下的长发,一条雪白的大腿从和服的开叉出伸了出来,在已经变得漆黑的房间里,却是那么的显眼,仿佛她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一般。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本能告诉我,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只不过她皮肤上泛起的白光让她的面孔变得很朦胧,让人看不真切。
“怎么?上次一边,主人就不认得归蝶了么?”随着那女人的声音,笼罩在她面部的朦胧白光陡然散去,露出的,却是在教育大厦中被烧得全身烧焦的小诗抱着我的腿时拼命怂恿我想要让我杀掉小诗的那个女忍者!等等,归蝶!?难道说她真的是织田信长的老婆斋藤归蝶?“玉思言,小心点,这女人古怪。”说着,我伸手想要摸一下在我身边的玉思言,却猛地摸了个空,侧头一看,身边哪还有玉思言的影子!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没有光,我却能看清所有东西。
“你在担心你的伙伴么?每次见到你,你都是作为一个好男人在活跃,我的主人,恕归蝶直言,你的眼睛,应该看到比眼前更加宽广的世界才对。”女人换了一个姿势,不过依旧是一副搔首弄姿的样子。
“比眼前更宽广的世界,那是什么?”我有点不明白,这应该是个女鬼吧,还是个日本鬼,可是她出来不打不杀也不闹,却是来给我说教,这唱的是哪一出呢?
“那,自然是天下。归蝶的主人,必然是天下人,将天下握在手中,才是主人应该去做的事情,而不是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女鬼的眼中突然闪出两道凌厉的杀意,“既然怀疑他们,杀了不就好了,主人你所要在乎的,只应该是天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