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久恭敬回话道:“带回来了,少将军说找个空屋先将那个女人看起来,等他从议政楼回来再说,”说着话,艾久抬头看了莫良缘一眼,说:“宫里人没发现我们多带了一个女人进宫。”
“好,我知道了,”莫良缘点头道。
“那小姐要不要先去见见那个女人?”艾久想想又问道。
“我想先见见韩家的那个胡氏女,这个燕晓,再说吧,”这话莫良缘其实不用艾久交待,直接说不见就行,但莫良缘还是跟艾久交待了一句,艾久虽说是侍卫,但也是她大哥的生死兄弟,她得敬着。
艾久忙应声道:“是,属下知道了。”莫良缘对他们这些人态度上的改变,艾久能感觉的到,在辽东大将军府时,莫良缘的眼中可是看不到他们这些人,不过现在,艾久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大小姐懂事是好事,就是大将军和少将军未必能欢喜。
“冬尽,”莫良缘扭头又喊严冬尽。
严冬尽站起身,低声道:“我去议政楼,让艾久在这里守着云墨哥,他这里不能离人。”
莫良缘点头应了一声:“嗯。”
严冬尽走下了台阶,也不打伞,冒着雨大步走出了庭院。
艾久走进了廊下,看一眼关着的宫室门,小声问莫良缘道:“小姐,云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又昏迷了,”莫良缘也是小声跟艾久道:“这事里可能牵扯到辽东胡家,云墨现在不安全。”
艾久是跟着去韩府的,知道韩家的三少奶奶是辽东胡氏女的事,跟莫良缘承诺道:“小姐放心,属下就守在这里。”
“太医院送来的药,也要小心,”莫良缘又叮嘱艾久道:“喂药什么的,最好由你去喂,宫室里,不要进外人。”
艾久点头道:“属下明白。”
“我晚些时候再过来,”莫良缘说着话,迈步往走廊下走。
艾久在走廊里扫上一眼,拿起靠墙放着的伞,跟在莫良缘的身后。
莫良缘坐上搭上了雨布的步辇,往长乐宫的正殿去了。
艾久送了莫良缘回来,推门往宫室里看。
孙方明和陈太医这会儿仍是守在床榻边,听见宫室门响,两位大人一起回头,孙方明对艾久是熟悉的,看见推门的人是艾久,孙太医正忙就道:“云将军还没有醒。”
艾久没作声,往后退了一步,将宫室门又给关上了。
“艾久,”孙方明跟陈太医小声道:“莫桑青身边的侍卫长,最得用的一个。”
陈太医完全就在情况之外,神情茫然地问孙方明道:“那我能走了吗?”他来是给严冬尽看手的,现在严冬尽都走了,那他还要再留在这里了吗?
“太后娘娘没发话,你就留在这里吧,”孙方明跟陈太医的关系一向不错,看好友什么也搞不明白的模样,孙太医正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现在宫里也不太平,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外面有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守着,没人能冲得进来。”
陈太医倒抽了一口气后,找了张空椅坐下就不再说话了。
孙方明叹道:“现在京师城一定血流成河了。”
“什么?”陈太医茫然道。
“齐王爷拿着一本名册去杀人了,”孙方明道:“听说秦王一党的人,都在那本名册上。”
陈太医又说不出话来了。
“要乱了,”孙方明幽幽地叹了一句。
昏迷之中的云墨这时微微张了嘴,发出了几声呻吟,就算乌骨草的毒解了,云墨这会儿仍是痛苦不堪。
“你云墨哥怎么样了?”议政楼前,莫桑青小声问严冬尽道。
严冬尽紧赶慢赶地,在议政楼前追上了莫桑青,人还没站下来,就听见莫桑青问云墨,严小将军忙就道:“毒解了,就是这会儿人又昏了过去,孙方明正守着他呢。”
“良缘呢?”莫少将军又问。
“她让人带韩家的那个胡氏女进宫,”严冬尽道:“她要会会那个胡氏女。”
守在议政楼前的禁卫看见莫桑青和严冬尽并肩走来,忙将关着的楼门推开了。
“我们进去,”莫桑青招呼严冬尽道。
议政楼里地龙烧得有些过,不是温暖如春,而是如同在夏日时节了,莫桑青和严冬尽者是淋着冷雨一路过来的,两个人刚进楼门,肩头顿时就起了水蒸气。
“议政楼里竟然也有龙,”严冬尽四下里看看,小声跟莫桑青说了一句。
议政楼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其中雕在梁上的飞龙形态各异,让人目不暇接。
严冬尽还没及细看,就听莫桑青跟他道:“这里有龙一百零八条,对应天上的一百零八星宿,你看一下,龙爪都是四爪的,五爪金龙那是皇帝才能用的。”
严冬尽抬眼看着梁上的飞龙,还真都是四爪的。
给这二位带路的书吏也不催促,议政楼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莫桑青和严冬尽要看,那就让这二位看个仔细好了。
莫桑青对议政楼的模样其实不感兴趣,莫少将军这会儿只想着即将要开打的仗。
睿王这时从楼梯上快步走下,远远地就冲书吏一挥手,让这书吏退下,他自己径直走到了莫桑青和严冬尽的面前。
“不必多礼了,”挥手又免了莫桑青和严冬尽的礼,睿王声音很是沙哑地说了一句。
莫桑青仍是带着严冬尽躬身冲睿王行了一礼后,才问道:“王爷,大人们商量的如何了?”
睿王摇一下头。
严冬尽忍不住急道:“什么也没商量出来?”
睿王道:“军备倒是不愁,朝中有准备军备的规矩,按着这个规矩走就行,只是秦王在哪里,没人知道,还有人让我交证据。”
“秦王未死的证据?”莫桑青问。
“是,”睿王这会儿已经生不出气来了,看着莫桑青道:“未沈你一会儿可能要受气,我在这里先给你道个歉。”
“末将不敢,”莫桑青嘴中谦逊了一句,心里却是门清,今天这个议政楼,他是好进不好出。
“我不明白,”严冬尽这时神情不虞地道:“我们有什么可被骂的地方?秦王造反,又不是我们辽东大将军府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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