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打眼扫去,从门外进来了十几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太监,最中间的太监佝偻着腰,头发白了不说,还一脸的褶子,一张嘴,只余三五颗大黄牙露出。
近了看,知道是个人,远了看,简直就是一只套了衣服的大马猴。
当这群太监看见沈鸿的时候,愣了愣。
其中一名年纪不大的小太监,嘴巴子一咧,指着沈鸿颐气指使的喝道:“你是谁,不知道这里是刘管事的地盘吗,谁让你进来的?交过孝敬了吗!”
“就是,小杂种,想当皇上想疯了吧。”
“嘿,还别说,这龙袍还真想样子啊,八成是新来的新人吧。”
“……”
一群太监叽叽喳喳,尖酸刻薄的对着沈鸿点指着。
老太监盯着沈鸿许久没说话,就是想看看反应再说,当他发现沈鸿没说话,这下他心里有底了。
“小兔崽子,你是混哪的,报个名号出来。”
“你是谁?”
沈鸿眼神如刀的盯着老太监。
“哈哈,他问咱家是谁。”老太监听见这话,猛然的大笑了起来。
笑声一起,周围的小太监们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笑的肆无忌惮,笑的歇斯底里……
“呔,小杂种看好了,这是当今陛下,还不跪下见礼,否则吾皇一怒之下诛你九族。”小太监指着沈鸿,然后对着老太监恭恭敬敬的抱拳。
“跪下!”
“跪下!”
“……”
“放……”
沈鸿嘴里“肆”字还没说出来呢,一个举着扫把的人影已经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秀儿……”
“陛下,您快走,我来保护您。”举着扫把的秀儿,此时凶悍的就跟个小老虎似得。
“哈哈!~”
一听秀儿这般叫,这群太监又大笑了起来:“哎哎,笑死我了,你们听见那野丫头叫那小杂种什么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陛下!~”
“哈哈!~”
“哈哈!~”
“陛下您赶紧跟奴婢来,不要跟这些阉货们对持,平白失了身份。”紫湘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也护在了沈鸿的身前。
“紫湘……”
“陛下不要多说,奴婢拼死也会护您周全的。”
沈鸿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思念、愧疚、后悔之情,霎时间灌满了心头。
“哎呀呀,玩的还真似模似样的。”老太监声音尖细的吼了起来:“小的们,给我把那个紫湘抓起来脱光了,一会儿朕要临幸她。”
“臣等遵旨……!哈哈!~”
一边狂笑着,这群太监们也冲了上来,几下的功夫就把“小老虎”秀儿给掐吧住了。
“周贯!~”沈鸿忍不下去了,怒吼了起来:“你特么的干什么吃的,再不进来,老子割了你,让你跟富管家一起做伴去。”
院墙之外被富荣稍微阻拦的周贯打了一个激灵,当即抽出了青铜剑:“末将来了!~”
“大胆!”周贯带人冲进来后就把这群太监围了,接着虎吼一声:“汝等何人!!”
一看周贯等人的架势,这群太监的眼里终于出现了害怕的神色,一名小太监色在老太监的示意下,厉内茬的站了出来,喝道:“汝等又是何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识相的赶紧滚出去,否则要汝等吃不了兜着走!”
沈鸿也不说话,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紫湘就往外走。
这群太监被沈鸿的气势所摄,也不敢拦啊,有几个小太监倒是想上,可是却被老太监暗中拦下了。
紫湘双臂圈着沈鸿的脖子,一双眼睛里都是劫后余生的兴奋,还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歉疚泪水。
沈鸿离开之后,周贯等人也慢慢的跟着走着,到最后,只留下了一群太监们在面面相窥。
这时,跟鬼魂似得富荣露面了。
打头的老太监看见他后,吓得当即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永巷司值刘永和见过富管家。”
“放肆,管家二字也是你能叫的!”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哼。”富荣从鼻子里轻哼出声,阴柔的声音响了:“永和啊,你是哪年入宫的?”
“回常侍,小的是高宗十七年进宫的,因为手脚不干净被打发到了这里。”
“知道就好。”
富荣扔下两个字就打算离开了,可是老太监刘永和好不容易见到了救星,怎可轻易让富荣离开呢。
“常侍。”刘永和一把抱住了富荣的小腿,哀求了起来:“能不能让小的换个地界过活,这永巷里面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小的有钱,有钱啊。”
“呵呵。”
富荣笑道:“永和啊,咱家是喜欢钱,可钱也不是万能的,还有,咱家都出面了,你觉得方才那位是谁?”
“是……是……”
刘永和吓得脑门上当即渗出了汗水,浑浊的眼神,更加浑浊了。
“好了,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论年纪,咱家还得管你叫声前辈呢。”话锋一转:“自己个找个好地方儿去吧,别等咱家出手了,省的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常侍,没有余地了吗?”
“余地……”
富荣笑了笑:“咱们做奴才的,不光要伺候好主子,更要有眼力界。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咱家要走了。对了……赶紧自己个找地方去吧。”
扔下这句话后,富荣迈着小碎步就离开了,留下了失魂落魄,一脸死灰的老太监刘永和,还有一群懵逼的小太监……
离开永巷那一刻,沈鸿放下了紫湘,二人激吻了起来。
良久唇分,沈鸿摩挲着她我病尤怜,有些枯瘦的娇颜:“紫湘,你知道错了吗?”
“奴婢知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呜呜~~陛下,奴婢好想你~~”
“知道错了就好,走吧,咱们回去吧。”
“嗯,奴婢都听陛下的。”
“好了,不要哭了,朕来了,以后都不让你受委屈了。对了,以后要记得称呼自己为臣妾!”
“嗯嗯,臣妾知道了。”
看看紫湘单薄、打着补丁的衣衫,在二月的寒风中正冻得瑟瑟发抖,沈鸿解开了自己的大氅,把她塞了进去,搂到了怀中。
做完这些之后,他对着富荣说道:“富管家,永巷……以后就平了吧,这害人的地方,不应该存在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