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通安镖局上下举办了一场大宴,一来是庆祝王成失踪三年归来,二来也算是欢迎李长生的到来。
宴席上,王海,也就是镖局的大当家,王成的亲生大哥热情的邀请李长生加入镖局,并许诺给他一个镖头的位置。
李长生只是摆手:“多谢大当家抬爱,只是长生志不在此,只是顺路送王大哥回家罢了,明日我就要继续前行,出发去遥远的大汉帝国。”
“哦?恕老哥直言,这大汉帝国距离此处有近十万里的距离,哪怕有千里马,也需要三四载才能抵达,况且这一路山贼盗匪横生,那小小的野狗寨,只不过是数以万计山寨中,不起眼的一个而已,真正的大寨,可是连魏国都不敢冒然进犯的庞然大物,你独身一人……”
王海面露难色,在李长生面前描述着一路的艰险,却不料李长生微微一笑:“无妨,正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相信前方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的脚步,如果有,就用我腰间刀、手中弓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
“好一个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既然小兄弟下定决心,那我也不强求,在下敬小兄弟的文采一杯。”
李长生摇手:“不瞒大当家,在下喝不惯酒,如若不嫌弃,小子便以茶代酒。”
“无妨无妨,喝酒只是一个形式,来,干!”
“干!”
一晚上的推杯换盏,次日天已大亮之时,李长生到隔壁叫醒了冯三秋,两人打理行装完毕后,就去与王海王成三兄弟辞行,王成哈哈一笑,令人从镖局马棚牵出了两匹身高体壮的骏马,在牵出来的时候还人立而起,打了个响鼻,看起来神武非凡。
“长生,若不是你,我将一辈子不见天日,既然你执意离去,我也无法陪同,只能赠送一些细软,愿你能一帆风顺的前往大汉帝国,这两匹是西凉国的骏马,虽不是千里马,但日行八百里也不成问题,就请你收下吧。”
“对,若不是你,我们哪里还会有机会和三弟重聚?而且三弟所保的墨玉价值连城,如今能够顺利归来,你就是我们镖局的大恩人呐,我听三弟说起你善使弓矢,昨天令人连夜打造了二十支精铁羽矢,该箭矢的箭头由精铁所铸,后有箭羽,无论是速度、精准和杀伤都比你那一袋木矢好了许多;另外我还有一张西凉牛角弓送给小兄弟,此弓又名三石弓,若要将其拉开足足需要360斤的巨力,昨日见小兄弟神力,应当能够驾驭得了这把宝弓。”
“哈哈,还有我,小兄弟,我就没什么好赠与你了,唯有这面护心镜,你佩戴者它,也许会有用上的一天。”
兄弟三人纷纷送上好礼,李长生连连摆手:“不成不成,这些太过于贵重了,如果三位大哥真的要送的话,不如送我一些盘缠细软,干粮水袋就好。”
“长生,你就收下吧,大哥他坐镇镖局用不了护心镜,二哥的这张三石弓他也拉不动,而我也不打算再出去走南闯北,于我而言骏马也没什么大用,不如让我们做一个顺水人情罢。”
王成笑着,李长生还是继续推辞,老爷爷的告诫还彷如在耳边萦绕,这些贵重的东西根本不敢随意乱收。
“小长生,收下吧,这些对你有用,就让你欠他们个情,日后如果通安镖局有难,你出手相助就是了。”
“那…好吧,多谢三位大哥的厚爱。”
李长生拱手,深深一拜。
“收下就好,长生兄弟,让我们送你出城吧,否则你身上的三石弓很有可能会被卫兵给拦下。”
王海见到李长生愿意收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到了城门处,李长生又交付了一两银子将抵押在那儿的猎弓和生铁刀领了回来,将猎弓交给了冯三秋,随后挥手拜别王氏三兄弟,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
“我说少侠,那看门的狗腿也太黑了吧,一来一去就黑了我们二两银子,这二两银子放在那些个村庄里头,可是能够换来足足一石多的大米(非粟米),就这样一来一去就没了,呸。”
冯三秋跟随在李长生的后面,走远之后才吐了口吐沫骂道。
李长生瞥了他一眼:“说脏话我不管你,但不许随地吐唾沫。”
“是,少侠。不过少侠,您真的就不介意那二两银子吗?这可足足两贯铜钱啊。”
“无妨,我刚刚看了,王大哥送了我们三十两的银子和许多干粮,足够用了。”
李长生对于钱没有概念,说起来格外轻松,冯三秋还想说什么,可是又想起李长生眼睛都不眨的将一百多两的黄金都散出去了,这二两银子又算什么?于是也是闭口不言,默默的跟在李长生的身后就是了。
又是前行了四五日,走过了七八个村庄,每到一个村庄,李长生就不厌其烦的询问着村子的村长,问及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结果山贼流寇没有,倒是杀了不少破坏庄稼的野猪,拿到了一些干粮当酬劳。
一直到这日,他们又踏足了一座小县城,身骑高头大马,背负约莫一米五长的大弓,腰间是生铁刀,身后的冯三秋也背着一张猎弓,倒也算是威风凛凛。
看到他们的打扮,县令吓得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迎接,因为把不准他们的身份,但是这副打扮的人想要在这士兵还不到二十人数的小城大开杀戒的话,谁能够挡得住?唯有过来放下身份过来打探清楚什么情况才是好的。
“不知二位大驾光临,本官有失远迎,也不知二位……”
冯三秋刚要说话,让李长生看了一眼就默默闭嘴了,李长生拱手笑道:“见过县令大人,在下乃是过路游侠,想要来本县换一些口粮,随后就离去,当然如果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在下也会帮您们解决。”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少侠的本领如何?”
县令松了口气,随后又眼冒精光的看着李长生。
“不好说,但收拾一般的小毛贼不在话下。”
“如此…算了,两位还是及早离去,省的连累二位,本县的麻烦可不是普通的小毛贼。”
县令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还是觉得这两个人有些不靠谱。
“其实县令大人可以仔细说说,也许我们能够帮得上也不一定。”
“哎,既然如此,府上再叙。”
一行人进了府衙之中,师爷恭敬的给县令和李长生、冯三秋斟了茶,李长生轻轻喝了一口问道:“方才县令大人说的麻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县令面色发苦继续喝着茶,师爷抹了把额间的冷汗说道:“最近三个月内,县城频频出现被盗窃事件,就连县衙的银库也被那贼人给盗窃了不少银钱,不说发放俸禄,就连平时的三餐都已经顾不上;县老爷寻思着这事不成,就严令人去追查,结果窃贼没捉到,三十名捕快也死的只剩下不到二十名。”
“竟然敢伸手到县衙?难道你们没有向上头求援,让他们派人下来协助?”
李长生眉头紧皱,开口询问,当然,他也仅仅只是复述老爷爷的话语而已。
“哪儿没有求援,可是我们的人派出去,就会被截杀,要么掉入陷坑、要么被暗箭射杀,哪怕是连夜派着百姓出城,也会被其截杀,将尸首丢在大门前,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不应该啊,这小小的县城,竟然还有人闲得这么搞他们?长生,问问看最近这县城里面发生的事情。”
林携也是眉头紧皱,人家做事都讲求动机,如果只是普通的窃贼乃至江洋大盗,偷到钱财就乖乖的跑掉了,为什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万一招惹到了官府,派下来的军队可不是开玩笑的。
“师爷,烦请你说说最近县城是否有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看那窃贼不只是为了钱财而已。”
“啊?这……”
师爷有点语塞,县令大人苦恼的说道:“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否则何至于如此?”
“那这样来说,确实是很麻烦了,对了县令大人,这窃贼行动是否有其规律?”
李长生思量了片刻,又问道。
“毫无规律,几乎每隔一两日就会出动一次,唯一确定的,是他晚上必定会出现。”
“既然如此,那只有守株待兔了。”
李长生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了想法。
走出了府衙,他开始四处寻看,同时也在询问一些百姓对于这个窃贼的想法,但是令李长生吃惊的是,对于这个窃贼,这些百姓竟然没有多少的排斥,当然也谈不上亲近就是了,当他仔细询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窃贼动的是衙门、富人的钱财,对于他们这些百姓没做过任何事情,所以他们也没什么感觉。
这个……
李长生不明白意味着什么,但林携却叹了口气:“长生,多问多闻吧。”
“老爷爷,这?”
“照做就是了。”
“嗯”
于是,李长生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着,同时也在带着林携领略这乱世的‘风采’。
说是县城,其实还不如现代社会的农村,到处都是简陋的木板房,就连像样的土房子都没有,除开了并不是那么破落的县衙以及某些相对比异常豪华的屋子,而这些屋子,要么就是酒楼,要么就是药铺、米店、当铺等等。
跟满是富人的魏国皇城合晖城相比较而言,却是有点不堪入目了。
“听说没有,张温书的府衙昨夜又被义盗大侠光顾,杀掉了一名家丁后飘然离去,惊得他彻夜难眠,早上看到两名游侠大人,竟然吓破了胆,那样子你没看到,实在是太解恨了。”
“嘘嘘嘘!老朱你想死吗?这些事儿可不能乱说,一旦让张温书那老鳖知道了,肯定要扣你一个义盗同党的罪名,杀了你给那些所谓的‘富商’们一个交代。”
“老梁,这不是没有别人吗?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说这些话。不过这个义盗大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跟县老爷过不去,还好这张温书平时不干人事,不敢捅到上面去,否则义盗大人早就……”
“嘘~~”
两人同时缄口,李长生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只能上前一拱手:“见过两位大哥,不知道平时这张县令他……”
“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说,那个什么,老梁,我老母亲等着我回家去吃饭呢,先告辞了。”
“啊啊,我…我家娘子也等着我回去烧饭,就此别过。”
李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