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眸色越来越深,他这人有个特点,越是有挑战性的事越是能激起他的斗志,他已经不再是上一世那个畏缩的,自怨自艾,一事无成的人,他有想保护的人,这种护主的心切让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去迎战。
“阿亮吗?你帮我查件事,这事有点难度,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你可能需要去趟香港。”魏司站在路边,给赵亮打电话,那头回答的很利落:“魏先生请讲,我现在为你做事,不必客气。”
“你去香港,替我查查沈家的事,特别是沈碧莲,要查的事时间跨度很长,是二十二年前,沈碧莲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她,还有沈家发生了什么?”
赵亮在那头沉吟了会,说:“行,不过确实年份太长,我要查也需要时间,魏先生要等几天才有答复。”
“没事,你放手去查吧,需要什么费用跟我说就行了,另外,要注意安全,你是钢子介绍的朋友,我也不想你有什么事。”
“魏先生放心,我一定能办好。”赵亮一如既往地自信。
“那就好,如果有消息,请尽快告诉我,我这些天都会在美国,你可以打我电话。”魏司交待好后,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家,回家这段路他想了很多,几乎所有都是关于锦世和小球球的事,将来他们要组成一个家庭,要永远在一起,要给锦世一个完整的温暖的家,还要拍戏,拿奖,实现梦想,这一切,他都必须得到。
盛锦世在门口等着他,小球球在他怀里东张西望,这孩子从出生时就特别机灵,两只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魏司不由停顿脚步,灯光笼罩下,年轻俊美的贵公子抱着可爱粉嫩的小球球,简直温馨让人想流泪,魏司扬起微笑快步走过去,张开双臂抱住他俩。
三个人的体温在彼此传递,盛锦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让他所抱着,感受着这种温暖,小球球倒是忍不住开始乱动,嘴里还呀呀乱叫,魏司赶紧松开,接过小球球抱进怀里。
小球球被他一抱就马上不叫了,他好像天性中就知道这个人是他爸爸,咧开小嘴好像在笑一般,不一会就张手去抓魏司的脸,两只黑眼睛睁得大大的,魏司从他的黑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笑脸,忍不住捏他一下,“小子,你听话点,不听话爸爸可得打屁股了。”
说着就做势扬起手来,小球球哪里听得懂,张手就去抓他,盛锦世笑道:“他这么小你就要打他,长大了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心疼,不愧是亲生的,疼都来不及。”魏司笑笑道。
盛锦世有点黯然地道:“是啊,都是亲生的,怎么能不疼呢?”
魏司不由一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半开玩笑地问:“你妈对你这么冷漠,你该不会不是她亲生的吧?”
“不可能,你别乱猜好不好,我当然是我妈生的,我香港的家里还有她大肚子时候的照片呢,这还能假。”盛锦世想了想,轻轻地叹息,“或许是因为我这样的身体让她在沈家受了白眼,这么多年,她也不怎么回沈家,就是那一年一次家宴才回去。”
魏司握住他的手,说:“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没有错,你看你现在不是很好吗?哪个地方不如人,没必要总是自责,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好,现在在小球球心里,你也是最好的,你别再想沈家的事了,一切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盛锦世听他这一说,才笑了笑,“好了,不想这些,刚刚你出去有见到我妈吗?”
“见到了,她真不是一般的难搞,真是难为你二十多年还得对着她,要是我,可能宁愿离家出走也不想对着这个母亲,我说她们沈家到底有多少规矩啊,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豪门世家,那我还是住在老街上舒服些。”
盛锦世笑:“所以我那个时候才会跟着你回家。”
魏司一听眼睛又有点发热,生活这样一个冷漠没有人情味的家庭里,难怪小时候的盛锦世会宁愿跟着自己回老街家里蹭饭吃,也不愿独自一人坐在金碧辉煌的家里。
“我们一定会越过越好的,谁也拦不住咱俩在一起。”魏司抱着小球球,指着盛锦世逗着他,“快叫妈妈,快叫妈妈,妈妈是不是很帅啊?”
“你乱教什么?!我是他爸爸!”盛锦世恼羞成怒地反驳。
“我们球球不信不信,生孩子的就是妈,球球,你妈妈生你可辛苦了, 爸爸还拍了几张你妈大肚子的照片,我给你看。”说着,魏司就抱着球球往屋里跑。
盛锦世怔了怔,立即追上去,“魏司!你什么时候偷拍的!快点给我交出来!”
海城今年的冬季特别冷,雪下得连绵不断,几天的大雪把山全铺成白茫茫一片,座落在半山腰上的盛家大宅,置身在黑山白雪中,显得更为巍峨萧瑟。
黑色的加长高级轿车缓缓驶入大宅内,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快步上前,一手打着伞,一手拉开车门,盛宁宇迈出车外,边摘着手套边快步往别墅走去,一位管家迎上来,俯身在他身边跟着,他边走边问:“曾医生的检查结果一会拿给我,他今天有没有按时吃药,还有,早餐吃了多少?”
管家紧步跟着他道:“检查结果不太理想,曾医生建议到相关医院进行全面检查,今天卓先生没有吃药,早餐倒是吃了不少,看上去精神很好。”
“他为什么不吃药?”盛宁宇已经走到别墅门前,他停顿脚步回头问管家,“你们没让他吃么?”
“不是,卓先生今天说什么都不肯再吃,我也是劝了他很久,可是……他真的不愿意…..”管家额头已渗也汗珠,在盛宁宇面前,没有人能像卓云一样淡定从容。
盛宁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径直往大厅走去,他一进门就脱下外套,扔给管家,然后脚步一刻不停地走向二楼卧室。
诺大的卧室里响起悦耳的钢琴声,盛宁宇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地推开门。
他记得二十多年前,在学校的艺术楼里,他第一次见到卓云,青涩稚嫩,身板瘦削单薄,但神采奕奕,一对黑眼睛像会发光般,全神惯注地弹奏着钢琴曲,行云流水,让人心旷神怡。
就如同此时此刻,穿着简单骆色羊毛衣的卓云坐在钢琴前,独自陶醉地弹奏,那依旧漂亮的侧脸构廊在微光中灼灼生辉。
盛宁宇倚在门边望了许久,那些记忆像奔腾的潮水一般流向四面八方,他只要看着这个人,就不能不去想他,不能不去爱他,这也是当年在婚礼上,哪怕卓云给了他狠狠一刀,他也不能对这个人死心。
一曲完毕,盛宁宇高大的身影已经从背后笼罩着钢琴前的卓云。
透过黑亮的钢琴面,卓云看着背后的男人,而盛宁宇也默默地望着他,过了会,盛宁宇俯身靠在他背后,双手呈包围状一左一右地撑着琴键面上。
“听他们说,你今天没有按时服药,为什么?”盛宁宇的气息随着低沉悦耳的声音擦着他的耳际拂过。
“没什么可吃,那药吃了也救不了我。”卓云回答得很轻松,一如既往地从容。
盛宁宇眸色微沉,凝视着钢琴面里的那个人,“找个时间去趟医院吧,做个全面检查,不要再拖了。”
“宁宇,我明天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盛宁宇眉头蹙起,侧过脸看着他问:“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明天要离开这里,你放我走吧。”卓云转过脸,正视着他,再次重申:“你放我走吧。”
盛宁宇冷静的表情在这一刻像中了魔法般,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龟裂,他深深地望着这个人,像是要透过卓云的眼眸,全然刺进他的内心去。
“你觉得可能吗?”盛宁宇怒极反笑,唇角边浮上抹极为阴霾的笑,“从我把你带进来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让你离开我身边,卓中杰,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你听懂了?”
“可惜我就算是死,也得离开你。”卓云站了起来,他淡淡地道:“宁宇,我说过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你不要强求我,有些事过去了就不可能再回得了头。”
“可是我想回头!你又能怎么样?!”盛宁宇突然爆怒起来,他一直相当冷静,无论是身处何时何地,盛宁宇都是冷静到冷酷的一个强者,只有在面对这个人时,他才会有随时崩溃爆燥的一面。
卓云淡漠地看着他,还是那句话,“不要强求,放我走。”
“你做梦!”盛宁宇一手抓着他的羊毛衣领,猛地将他按倒在钢琴上,琴键发出震响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卧室里,余音环绕,让人生出几分战栗。
“你别碰我!”卓云从他眼中看到了久远的炽热,像团燃烧到顶点的火焰,充满危险的讯息,他坚韧又冷硬地重审:“盛宁宇,你答应过再也不要碰我的!”
“那是过去的事,现在,一切由我做主,你进了这里,别想着一个人离开,就算你死了,那也是我的。”盛宁宇贴近他的脸庞,高大的身形欺压在卓云身上,他抓起他的领子,迫使他看着自己,“中杰,你就不应该让我知道你的事,现在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有点短,我知道,但是我今天感冒了,需要好好睡一觉,希望下午有时间能码出二更,好想得到大家的安慰,有没有潜水党呀快点出来吧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