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决明早就猜到这是陈序淮的意思,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惊讶。陈序淮似乎铁了心要把孩子的姓氏给赵家,这个想法着实让他诧异。毕竟,陶决明自己就很在意孩子是否随自己姓。
陶决明会答应让陶卷柏和王清彤的孩子跟王清彤姓,完全是因为陶卷柏和王清彤结婚在他的意料之外。
陶决明觉得陶卷柏能娶到王清彤,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王清彤的整体条件比陶卷柏好;加上王家只有王清彤一个孩子,自家有两个儿子,于情于理,他都没理由拒绝王家让孩子随母姓的要求。
可同样的情况放到陈序淮身上,陶决明却觉得难以理解。在他看来,陈序淮各方面条件都比赵初一好,按常理应该更看重冠姓权才对,然而陈序淮却一心想把这个权利让给赵家。
起初听到陈序淮这种话,陶决明以为陈序淮只是嘴上说说,心里或许另有打算,比如让陈哲思给赵家施压,迫使赵家放弃冠姓权。
没想到,陈序淮不仅真这么做了,还帮着赵家防着自己的父母,一心确保赵家能得到冠姓权。
陶决明觉得陈序淮的行为很难理解,但他秉持着不主动干涉陈家事务的原则,从来不评价陈序淮的行为。
既然陈静云和陈序淮都同意了,他自然不会说什么扫兴的话,只是应道:“行吧,你说的对,就按你们的想法来。要是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开口。”
陶决明对陈家的事一贯如此,从不主动掺和,但陈家若有需求,他也会全力相助,将决定权完全交给陈家人。也正是因为这种态度,他和陈静云结婚多年,从未因陈家的事红过脸。
陈静云嗔怪地看了陶决明一眼:“我还能跟你客气不成?阿序说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等孩子出生后,赵家那边会去法院起诉焦婉芳故意伤害,到时候让咱们别帮他们夫妻说话。”
说到这件事,即使陶决明不想说焦婉芳坏话,可这次焦婉芳做得实在过分,他忍不住说道:“大嫂的事我不好评价,但她这次确实太过分了,希望以后她别再干这种事。”
陈静云对焦婉芳早已不抱任何希望:“那怎么可能,焦婉芳要是不找事,那就不是她了。只能祈祷她以后别再伤害初一和孩子,不然赵家脾气再好,也忍不了这种事一次次发生,到时候阿序夹在中间可就难办了。”
陶决明无奈道:“希望如此吧。”
知道赵初一被自己气进医院,焦婉芳暂时放弃了自己的后续计划,没有再去赵初一面前找事,只是忐忑又期待事情的后续发展。
第一天赵家没有来找自己麻烦,焦婉芳还觉得开心,第二天第三天赵家都没有来找自己麻烦,焦婉芳开始担心起赵初一的情况,害怕赵初一真出什么事,赵家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但是隐隐约约中有种报复成功的兴奋。
感觉这么多年对赵家的气,都消散了。
焦婉芳这几天满脑子都是这事,每天偷偷摸摸地打听赵初一的情况,连陈哲思都不怎么关心了,更不知道陈哲思去找陈静云的事情。
焦婉芳对自己过于松弛,这让陈哲思颇为意外,但是每天少了一些事,陈哲思也不去管焦婉芳为什么变成这样。
陶卷柏得知赵初一住院的消息后,在事情发生的第三天赶到了深市。
他刚从剧组出来,连王清彤都没顾得上看一眼,便急匆匆地戴着口罩和墨镜直奔机场飞回深市。
一下飞机,他便径直来到赵初一的病房。
陶卷柏这副打扮,大晚上戴墨镜,奇奇怪怪的,刚到病房门口就被拦住了。要不是陈序淮出面,他恐怕连病房都进不去。
陈序淮一脸嫌弃地带着陶卷柏走进病房,抱怨道:“你干嘛打扮成这副模样,大晚上还戴个墨镜,看着就不像好人。”
陶卷柏被陈序淮嫌弃,早就习惯陈序淮的毒嘴,懒得搭理他,一进去就关切地对赵初一说:“学姐,我听说你住院了,一忙完工作就赶紧回来看你,你没事了吧?”
赵初一对陶卷柏印象颇好,这么开朗的人,跟他相处真的很轻松,客气地说道:“我没事,你不用专门回来看我的,工作要紧。”
赵初一知道陶卷柏最近在网上热度挺高,像他这样的咖位肯定工作繁忙,让人专门跑一趟,她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当然,主要原因是她和陶卷柏其实并不太熟,不希望陶卷柏因为自己耽误工作,要是换作卢真他们,来晚一天她都得不高兴。
陶卷柏天生擅长哄人,哄人的话张口就来:“我的工作哪有学姐的身体重要呀,当然是来看学姐更重要啊。学姐别想太多,安心养身体就行,有什么事尽管交给阿序去做。要是他搞不定,学姐你跟我说,我也能帮忙。而且我未来三个月都没安排工作,会一直在深市,找我可方便了。”
赵初一微笑着说:“好,谢谢你。”
陶卷柏这才把手里的果篮递给陈序淮,又对赵初一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学姐不用跟我客气,我不知道学姐喜欢吃什么水果,就随便买了点,要是学姐不喜欢,就放旁边让阿序吃。”
赵初一被陶卷柏逗得忍不住笑了:“好,跟你聊天真开心。”
陶卷柏也不谦虚,顺势说道:“那我在这儿多陪学姐聊会儿,好不好?他们都不爱听我说话,也就学姐爱听。”
陈序淮接过果篮,随手扔在地上,看着陶卷柏把赵初一哄得眉开眼笑,心里有点嫉妒陶卷柏这张嘴,太会哄人开心了。
他有时候惹赵初一生气,都恨不得借他这张嘴用用,但是现在却气他在这里影响了他跟赵初一的二人时光。
陈序淮忍不住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话太多,大家听着都烦。你来医院这事,是不是没跟姑姑说?你赶紧回家跟姑姑说一声,别让她担心。”
说完,陈序淮还踢了陶卷柏一脚,暗示他赶紧离开,别在这里打扰他和赵初一独处。
“你就是嫌我碍事,我走还不行吗?”被陈序淮吐槽还踢了一脚,就算陶卷柏神经再大条,也明白陈序淮想赶自己走。
想到陈序淮的占有欲,他惹不起陈序淮,只能如陈序淮所愿,跟赵初一道别:“学姐,我确实得回家跟我爸妈说一声,明天再来看你,拜拜。”
赵初一没看到陈序淮的小动作,还以为陶卷柏真被陈序淮说动,着急回家,便没有挽留,只是挥手说道:“好,拜拜。”
陶卷柏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只在赵初一的病房留下一个果篮。
陶卷柏走后,赵初一忍不住责怪陈序淮:“陈序淮,你怎么能这样跟陶卷柏说话呢?会让他误会我们不欢迎他的。”
赵初一觉得陈序淮刚才的行为很不妥,陶卷柏好心来探望,陈序淮却赶人家走,她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陶卷柏相处了。
陈序淮直言:“我本来就不欢迎他,也不怕他误会。”
赵初一不满意陈序淮的回答,严肃地说:“但你这样很没礼貌,我担心他会觉得你是个没礼貌的人。”
陈序淮见赵初一这么认真,只好解释道:“我表哥不会误会的,我跟他的关系,就像你跟卢真一样。你想想,要是你这么跟卢真说,卢真会生你的气吗?肯定不会呀,他也是一样的。”
“他知道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他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不是嫌弃他,他不会误会的。而且你没看到吗?他刚才走得多快呀!”
陈序淮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不会随便对人说这种话。他之所以对陶卷柏这么不客气,正是因为他们关系好,也是因为他知道陶卷柏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生气。
赵初一想了想,如果是卢真的话,她确实能接受自己这么跟卢真说话,卢真不会跟她生气:“好吧,反正他是你表哥,又不是我表哥,你自己看着办。”
陈序淮揽过赵初一的肩膀,安抚道:“你就别担心了,陶卷柏是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吗?你要是跟他直接点,他反而更开心,你要是跟他客气,他才会觉得不自在呢。”
“嗯嗯。”赵初一点点头,可突然,她感觉肚子一阵抽疼,脚下一软,差点往地上坐去:“我肚子有点疼,你快点叫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