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纷纷赞同,可就要走之前,年长一些又辈分高的宫长继多问了小叶子一句。
“顾昀遭人暗算,白蔻伤人,朝廷上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什么消息?对了,听说早朝时那三个公子哥儿的家长把我们国公爷参了一本,等那几位大人来看望孩子时,又有消息传来圣人把我们国公爷训斥一顿,那边可得意了。”小叶子委屈得嘴角耷拉着,“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凭什么……”
“够了!”宫长继低斥一声,打断小叶子后面没说的话。
小叶子警醒过来,双手捂住了嘴巴。
“你和你的姐妹们不要胡思乱想,白蔻那么聪明的管事,她手底下没有笨姑娘的对不对?”宫长继换了副和颜悦色的态度安抚道。
“嗯,婢子明白,不会胡思乱想。”小叶子啥都不明白,但顺着话点头她还是会的,反正等白蔻睡醒还能问她。
“很好,好好守着白蔻,相信太医们的医术,他们会好起来的,后面的事我们来做。”
“谢谢各位少爷。”
宫长继与兄弟们赶紧走,出了太医院的大门,众人分道扬镳之前,宫长继一再叮嘱他们回家私下自查,不要声张,这案子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其他人心领神会地微微点头,各自打马回家。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他们这些亲密的兄弟们都知道,顾昀是圣人抱以期望的年轻人,希望他能成为少年进士,将来好入翰林院做庶吉士,等太子登基后成为新一朝的股肱大臣。
顾昀出事,白蔻伤人,圣人不追究顾昀出事的原因,反而偏袒受伤的对方把晔国公臭骂一顿,种种不合情理之事,摆明有诈!
所以他们这帮兄弟只要给顾昀喊冤就够了,剩下的看朝堂上那些大人们如何表演。
与此同时,圣人又把那三位大臣召去御书房好好地安慰了他们一番。
“三位爱卿,朕上午把顾卿训斥了一顿,他答应赔偿一切损失,你们有什么要求只管提,他向朕保证全部履行。”
三位大人互相看看,面上都是喜色,其中一人拱手行礼。
“谢陛下为我们主持公道,但顾云安不管怎样说都是一等公,又是官场上的同僚,看在同僚情谊的份上,既然此事恩怨明了,我们就不向他追索赔偿了,反正左右不过是年轻人聚会时发生的小冲突,以后大不了不来往了。”
“嗯,还是你们识大体,不像那顾云安,还妄想在朕的面前拒不承认他的错误,他身为父亲管教儿子是他本分,看看现在这乱摊子,真够要命的。”
“陛下息怒,息怒,顾大人也是爱子心切,才一时口不择言,请陛下不要与他生气。”三位大臣赶紧劝。
“哎,好了好了,不提那个顾云安了,虽然你们不追究了,但孩子受伤是事实,这笔医药费顾云安还是要出的,回家休养调理身子的各项花费也不能便宜了他,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还不知道好好约束手下人。白蔻闯这么大的祸,等她养好身体,还要她逐个向你们三家人请罪。”
“谢陛下。”三位大臣异口同声。
“对了,听说昨天的聚会有不少人,白蔻那一通乱来,其他孩子肯定都吓坏了,找出来,都找出来,让朕看看都是谁家的好孩子。白蔻仗着立过几回功劳,越来越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了。”
“是,陛下,臣等这就回太医院向孩子们询问。”
“嗯,好,朕等你们的消息,动作要快,打铁趁热,事不宜迟。”
“是,陛下,臣等告退。”
三位大臣退出御书房,喜气洋洋地出宫转去太医院,发现他们的妻子也来看望孩子们,嘘寒问暖地给他们喂各种吃的,被白蔻捅伤屁股的那人最是可怜,白蔻当时不光伤了他,还故意在他伤口上狠踩了几脚,伤上加伤,趴在床上片刻都不能动,解个手都特别麻烦,只好吃流食。
父亲们问候了妻儿后,就向孩子们询问昨天聚会的全部人员名单,圣人看样子是要拿这事敲打敲打晔国公,打压一下因为白蔻有功而渐渐起来的一些得意忘形,省得哪天又做什么出格的事来。
那三个年轻人立刻就把人名都念了出来,三个人互相补充,有地址的都把地址带上,一个都没有遗漏。
男人们抄好名单,叮嘱妻子们早些回家,转头出来时碰到也来探望孩子的顾大夫人,双方淡淡地客套了几句,就各走各的路。
顾昀四人基本上清醒时间很短,醒过来时往往身上大汗,换了衣裳后喝米汤,下床解手,接着又喝药,然后继续睡觉,等睡着了太医进来诊脉,然后就趁着他们熟睡的时候给他们扎针,缓解他们每个人都出现的头疼症状。
顾大夫人过来时顾昀刚好喝了药,母子俩没说上几句话他就慢慢地睡着了,太医进来后,大夫人坐在床边看他给儿子扎完针灸,又聊了聊他们四人现在的病情,才吩咐备车回家。
走到廊下,迎面就碰到了那三个年轻人的母亲们,而院中途经的太医宫婢太监等人见此情景顿时都有些紧张,害怕这四位身份尊贵的夫人们争吵起来。
好在他们的担忧是多余的,顾大夫人到底是一品诰命夫人,那三位没她地位高,虽然生气自家孩子被白蔻所伤,但身份尊卑还是记得的,稍停脚步让顾大夫人先去到院里,她们站在后面大翻白眼。
顾大夫人也不理她们,她从丫头们的嘴里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相信公道在自己这边。
病房里的三个男孩子见母亲们终于走了,一个个抹去额头上犯瘾带来的汗珠,喊自己的丫头拿鼻烟来先过过瘾,平时为了不让身上留下难闻的烟味以及抽烟后的口臭问题,他们都是用鼻烟的,所以装鼻烟的小瓶子向来随身携带,这会儿用点烟草还能镇痛,被富贵子弟们滥用的孔雀终于派上了正经用处。
他们一边往鼻子里抹鼻烟,一边痛骂那个白蔻下手真狠,完全是个女疯子。
稍晚些时候,晔国公下衙回家,与妻子讲了讲关于这事后续的处理办法,大夫人微微地叹口气,想起下午的那三位夫人们,摇摇头,她们的尊贵只剩下这最后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