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认真的双眸，东陵爅扯了扯嘴角，目光移开。
叹了口气，重新对上她的视线。
“见到他之前，我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个人，见到他后，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是一个很久很久不见，我却一直在找的‘老朋友’。”
“老朋友”三个字落下，充满了杀气！
萧沐凌一听，立刻就明白了。
看来是过往，有恩怨的人。
恩怨，还很深。
“这次出现的只是他的一个分身，没什么大不了，已经解决了，他的分身死了，接下来也不可能再找到我，别担心。”
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担心，东陵爅抬手抚上她苍白的脸颊。
一点血色都没有。
视线扫视到她的手掌，东陵爅立刻伸手拉了过来，动作很轻柔，一点也没有把她弄疼。
“反噬。”
东陵爅看到手掌上的裂痕，眉头紧皱。
她怎么会遭受反噬？
就在这时，脑海中破碎的片段浮现，他闭上眼睛，额上冒出冷汗。
“别想那么多。”
萧沐凌挣开手，双手伸出捂住他的耳朵。
“东陵爅，那是你原本就有的记忆，等你恢复了，记忆也就回来了，现在我们不要勉强。”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东陵爅慢慢睁开双眼，脑海中浮现的片段慢慢消失。
四目相视，东陵爅眼中笑意浮现。
那柔情含笑的双眸，能让人融化其中。
“好。”他点头应道。
听她的，不勉强。
萧沐凌嘴角双双上扬，苍白的嘴唇让她看上去更是虚弱。
“看来你那位‘老朋友’一时半会，找不到你对吧？”否则，他早就做出了准备。
东陵爅应了一句，又道：“我也找不到他，找了很多年，也找不到，甚至记不得他是谁，只有他出现的时候，才能认出来。”
记忆消失，他也不知道为何。
可他就是记不住事情。
无论多大的事情发生，对他而言也就只是发生。
能不能记住，已经不重要。
不过，他现在正用力记住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不想忘记她，一次都不想，一刻都不想。
“我也在找一个人。”萧沐凌知道他想问自己遇到了什么。
“伤你之人？”东陵爅的眼神冷冽了几分。
他很怕自己没有及时赶到。
所幸，他赶到了。
萧沐凌点头，然后说道：“我知道你肯定在戾气之外突破口，想要找到我，所以我冒了一点点险。”
说话间，她用手比划出“一点点”。
真的，就是一点点。
实际上风险有多大，她知道，寂风也知道。
躺在空间里的寂风，此时身体都动弹不得，因为……此时它身都没有知觉。
萧沐凌在最关键的时候，将它召回空间，要不然，它现在就只剩下半条命。
“还好你想到了我，以后也要想到我。”东陵爅一脸认真。
萧沐凌拉起他，让他在旁边坐下。
蹲着，挺累的。
看他脸色苍白，想到自己虚弱的样子，萧沐凌不禁笑了起来。
“突然觉得，我们的遭遇挺像的。”
他身体是有旧疾，这旧疾还挺古怪，会让他忘记东西，还会把自己冰封起来。
她倒是不怕冷，靠近他虽然说感觉到寒意，但也没有像云暝那样受不了。
而她呢，逆反之体，只要强行运用逆反之力，身体就会承受不住这股力量，从而反噬。
并且，他们都有一个……在找自己的人，也有一个要找的人。
“是那个人找的你？你不知道他是谁？”东陵爅听明白了。
萧沐凌点头，“在沧灵国……还记得沧灵国吧？”
“记得，不过只是听云暝说过。”以及记起了一些，那个地方关于她的记忆，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在沧灵国我见过他，当时他要我的心脏，被我杀了，我以为他是谁派来杀我的，所以只是好奇，他是谁派来，是谁想要我的心脏。
从镜谷出来，我发现，那个当年想要我心脏的人没死，从灵虚古境出来，还遇上了他。”
他就这么突然出现，一点征兆都没有。
就在萧家后山的时候出现，一模一样。
突然出现，然后化作一股力量消失。
那次，她以为他是被人派来，这一次她知道那个人根本就没死！
萧家的这个身份，还在很是……
萧沐凌在心里无奈叹了口气，各方都盯着她。
想要她命的，想要夺走她心脏的，还有萧家玉璧，以及萧家绝密，甚至还有的人是为了萧家预言而来。
这些，都跟她有关。
她，都得面对。
“心脏！”东陵爅拳头握紧，身体周围寒意暴涌！
萧沐凌感觉到寒霜气息，立刻说道：“你别生气，很冷的！”
他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体！
听到她这么说，东陵爅立即回过神，气息收敛，车内冷意顿时减弱不少。
“抱歉。”他歉意说着。
“没事。”萧沐凌含笑看着他。
不过……
“沧灵国，浮沉之上，破云天，九苍宫，东陵爅，你还有别的身份吗？”
这都让她惊讶多少次了？
对了对了，还有一个爅主的身份。
世人不知道，这些都是他。
浮沉之上和九苍宫还有爅主还好，可破云天的灵者，就没有人知道他是东陵爅吗？
“不知道。”东陵爅一脸无辜。
他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到过这么多地方。
看他无辜的样子，萧沐凌轻啧。
“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是破云天灵者的？”总得有个说法吧？
“我身边有专门的人记录这些。”他说的理所当然。
萧沐凌：……
对哈，差点忘记他身边不缺人。
有云暝在，这些事情，还不把它们办得妥妥的。
不得不说，云暝在这方面真的不错。
东陵爅把他留在身边，不知道少操多少心。
“我的事就没人专门记录？”萧沐凌又问。
东陵爅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点头。
这个，真没有。
可他大概知道前面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和沐沐发生的事。
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萧沐凌叹了口气，行吧。
往外面看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人来的迹象。
“你叫的人呢？”
东陵爅淡然开口，“他不会来。”